第1334章 夺门之变（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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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兴受宠若惊。

    “太子被辽王诬陷威逼，就如巫蛊之乱的汉太子刘据，太子为自保而起，史书昭然，何罪之有？”萧汉俊冷然。

    京营德胜门军营，六品思想教导官汪兴，在酒楼喝酒，发现有人占了自己事先定好的包厢之后，心中十分的不悦，不过当知道占了自己包厢的人，乃是太子的老师，右春坊左庶子姚启圣之后，他便释然了，乖乖的，什么也不敢说，就想要悄悄退走。

    面对秘密来访的太子殿下，京营参将王辅臣大惊。

    酒助雅兴，两人谈的甚是投机，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最后姚启圣竟然提出，要和他结成儿女亲家。

    灰色人影看了一眼那信封，点头。

    萧汉俊抬起头，头发花白，皱纹满面地说道：“事到如今，臣请……夺门！”

    ……

    不想姚启圣听说了，竟然亲自请他包厢，一劲的表示歉意，并且和他畅饮。

    回到太子府。

    巩承恩恭敬的撤后一步，令房间里的光线，都聚集在黑色斗篷的身上。

    ……

    宗福海，宗俊泰之子，时为武襄卫副指挥使。

    但不久之后，他就跪在地上，面对太子，发誓效忠。

    巩承恩大怒，冲上去一把揪住萧汉俊的胸口，挥拳就要打——他跟在太子身边，没有携带刀剑，不然他早就挺剑刺死萧汉俊了。

    都察院日常质询，哪个御史质询，那个官员回答，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要记录在册，不但交予皇帝，也要交予各省督抚查阅，更要留存资料，交给世人以及后世评论。

    首辅，即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必须以恭谨的态度，面对都察院。

    朱和埕再看向姑父和表叔，忽然一撩袍子，跪在地上：“姑父。表叔，朱和埕的性命，就交给你们两个了！”说完就是一拜。

    回去的路上，汪兴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

    萧汉俊却是不说，而是忽然跳起来，走到桌边，拿起笔，刷刷的开始写了起来。

    和巩承恩的哭泣不同，周显听了却比较镇定，撩袍跪倒：“这是最后的办法了。但是殿下下定决心，臣誓死跟随，肝脑涂地，亦无怨悔！”

    于是，巩承恩、周显和姚启圣歃血发誓，为了挽救太子，挽救大明，决意效仿英宗景泰帝的旧事，发动夺门之变。

    第二日，三人再次密议，这一次又多了左庶子姚启圣。

    黑色斗篷慢慢抬手，摘下帽子，露出他三十多岁，虽英俊，但却满是焦虑的脸。

    巩承恩僵住了。

    灯光下。

    “臣，愿效死！”

    锦衣卫总衙。

    太子朱和埕脸色发红，就好像是有一团火焰在他心中渐渐燃烧起来。

    京师教坊司。

    挥退所有人，太子朱和埕忽然一撩袍子，跪在巩承恩面前：“请表叔助我！”

    “是臣。”这一次，甲二十九肯定回答。

    巩承恩愣了一下，看向太子。

    “请殿下决断！”

    离开前，他愤怒的瞪了一眼萧汉俊。

    太子朱和埕涨红着脸，上前一步，来到萧汉俊面前，盯着萧汉俊：“王辅臣和宗福海，岂是容易说服的？朝臣又岂会甘愿？”

    但首先承受不住的却是巩承恩，他捧着收中的信笺，惊恐的看向萧汉俊，就像是看着一个魔鬼：“你你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想要唆使……你就不怕诛灭九族吗？”

    他面前的御案上，堆积了几十份的公文，内政，外交的，军事的，他可以看，也可以不看，因为内阁都已经做了处置，除了调动兵马、兵部和吏部事务，需要他的直接批阅和核准之外，其他事情，他根本不必过问，一切都由首辅负责，若是出了什么问题，负责监督的都察院就会第一个会向首辅、内阁和六部发难，而不必等他这个皇帝。

    巩承恩微微皱眉，但也没有多说。

    巩承恩一愣，目光看向太子。

    武襄左卫副指挥使宗福海推开最喜欢的一位名角的房间，发现等在里面的，并不是美人儿，而是皇太子殿下。

    这个命令，是发给何胜的。

    姚启圣初听闻，战战栗栗，冷汗如雨，口不能言，但是当太子朱和埕跪在他面前，哭诉一旦被废，必然性命不保之后，他也动容了，随即也跪在地上大哭。

    鬓角已经斑白的隆武帝朱慈烺正望着御案，呆呆地出神。

    他知道，太子动心了。

    只有僵持不能决的情况下，才会请他这个皇帝仲裁。

    ……

    后院的秘密厢房。

    此外，都察院每月都会开放一部分的百姓参观，只要出一两银子，就可以到都察院大堂走一遭，看御史和六部官员是如何唇枪舌剑的？

    “萧汉俊说，我太子府内和周边，一共有三个锦衣卫的密探，你们立刻派人盯住了，决不许走漏一丝一毫的消息！”

    只不过只能看，不能说，如果出言扰乱，就会被乱棍打出都察院，并且永不能参与。

    为防被锦衣卫探知，一切行动，皆由萧汉俊策划。

    太子朱和埕不说话，但脸色更红，忽然转向巩承恩，伸出手。

    这些都是群臣反对，但隆武帝圣心独断，强力施压，最终被推行开的。

    ……

    太子朱和埕脸色涨红：“如果表叔不助我，那就立刻到宫中告发于我，宁死于表叔之下，也不死于辽王等奸佞之手！”

    巩承恩明白，将手中的信笺交给他手中。

    此时此刻，他心中后悔极了，早知道，他就不带太子来见萧汉俊，他原以为萧汉俊跟随陛下多年，了解陛下的心思，会有什么高招，能替太子解围，谁想到他竟然是要夺门！

    巩承恩转向太子：“殿下，此人已经疯了，不可听他的！”说着，就要把手中的信笺全部撕掉。

    此时，萧汉俊用他沙哑难辨的声音说道：“臣已经将计划给殿下制定好了，只要殿下在内城联系京营参将王辅臣，皇城笼络武襄左卫宗福海，夺门轻易可成。陛下登基这么多年，对内擅改祖制，欺凌读书人，对外穷兵黩武，连连征战，置太祖成祖的遗训于不顾，逆天行事，如今又要行废储之事，早已经是天怒人怨，朝臣们敢怒不敢言，内内外外都向着殿下您呢，只要殿下你登高一呼，必然是一呼百诺！”

    地面如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