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同居（04）

    唐舒颜手里动作一顿，眸光微沉，仍是笑说：“自然是有的。只是感情不同于做生意，不是费心经营就能成功的……我大约，还是欠缺了那么一点勇气和运气。”

    “嗯。”沈自酌没有动。

    谭如意笑起来，“我知道的，沈先生你开车的时候已经说过一遍了。”

    崇城区代表哈哈一笑，举杯敬唐舒颜，“拿就祝唐小姐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从崇城到镇上乘车两个半小时，沈自酌提出送她回去，被谭如意拒绝了。

    “下周谭吉过生，爷爷要来的。”

    两人之间隔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还有当年一桩悬而未决的公案，说什么都有些交浅言深的意思。裴宁自然也觉察出她不愿多谈，无关紧要地寒暄了两句，重回到后面的座位坐好。

    开了半个小时，到了景区。

    听了几句，似乎是在介绍沿途的景观，困顿再次袭来，她没再细听，只隐约觉得，这人的声音倒是十分的清澈悦耳。

    “到了以后，给我打电话，”沈自酌顿了一下，“在路上无聊，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谭如意无法，将自己的号码输进去。

    “陈先生，这真是过奖了。”唐舒颜笑了笑说，“可惜中国社会总不能给投身事业的女人以公正的评价，反而要用是否结婚，是否生孩子来作为衡量的标尺。这大约是我这些年唯一觉得不平的地方吧——奋斗了这么多年，被冠了一个‘剩女’的称呼。”

    等裴宁的身影消失在车门口，她将手机掏出来，翻出通话记录，顿了片刻，将刚刚那条删除了。

    沈自酌无话可说了，静静站了一会儿，将谭如意手握了握，“上车吧。”

    然而五一放假前夕，沈自酌一直在寻求的供货渠道，总算有了眉目，商谈的时间恰好安排在一号下午。

    唐舒颜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沈自酌一到，就同他做最后的确认。

    正觉怅然，忽有人敲了敲窗。谭如意立即转过头，沈自酌正一手插着口袋，站在车窗外。隔着灰扑扑的玻璃窗，四周满是汽车尾气喷出的烟雾。

    “不是，”谭如意立即否认，那事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怎么耿耿于怀，也不至于记挂到现在，“……就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嗯。”

    谭如意思维迟滞了片刻，觉得这张脸看着十分的眼熟，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刻，那人笑起来，“谭如意，好久不见。”

    谭如意大脑一片空白，许久之后，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裴宁。”

    裴宁静了片刻，轻笑一声，似有些苦恼，“还是不愿意跟我说话啊？”

    “过来玩吗？”

    沈自酌“嗯”了一声，“回去替我跟爷爷陪个罪，下周末要有空，我再跟你一起回去。”

    崇城区的代表也加入交谈，“唐小姐真是一个有胆识的人，第一次见面我就被她打动了。”

    “初中。”

    工作室一直以设计为主，但通过数年的发展，与许多专业的装修队和建材供应商建立了长期的合作关系。毕竟设计是一方面，能否百分百实现，还得看执行的力度。

    谭如意点头。

    送走谭如意以后，沈自酌开车回公司准备晚上的会面。

    谭如意临时买了就近的一班，在候车大厅等了一会儿，沈自酌送她上车，“晕不晕车？”

    裴宁也在看她，“你没怎么变。”

    “这么多年，唐小姐没能遇到一个甘愿走入围城的对象？”

    裴宁笑起来，也不追问，只说：“愿意留个联系方式吗？”虽在询问，动作却是不容拒绝的架势，自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谭如意。

    上午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谭如意上车之后，听了会儿歌，被晒得有懒，渐渐睡着了。睡到半途，醒了一次，迷迷糊糊间听见身后有人在讲话。说的不是中文，是字正腔圆的英式英语。

    再次醒来，是在途中的一站。坐他身旁的人取架子上的东西时，不小心将她腿踢到了。唐如意惊醒过来，对方连声道歉，谭如意摆了摆手，“没关系。”

    崇城区代表接着说：“早就有与贵公司合作的意思，唐小姐找上门来之时，我真觉得心有灵犀。聊了半席话，不由嫉妒沈先生能有这样一个得力的合作伙伴。”

    在建材供应这方面，工作室始终处于十分被动的地位。许多进口的材料自己没有渠道，被人一扣，漫天要价的情况时有发生。为了防止重蹈覆辙，沈自酌打算从根源解决问题，直接找到合适的进货渠道。

    沈自酌目光微敛，“不是，我已经结婚了。”

    紧接着，清越的声音再次响起来。谭如意头靠着车窗玻璃，却是无法再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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