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同居（04）

    谭如意低头，“嗯”了一声。

    唐舒颜做主发言人，负责陈词，之后由沈自酌负责答问。会议长达两个小时，散会之时，商讨出了的大概的眉目。

    裴宁见她没说话，笑了笑，又问：“出来旅游吗？”

    裴宁接过来，拨打出去。听见谭如意手机震动起来，方挂断了，“刚刚换的崇城的号码，你可以存一下，”他顿了顿，笑说，“当然，不存也可以。”

    两人都没说话，对望了片刻，车子发动了，谭如意立即朝着他挥手道别。沈自酌也抬手朝她一挥，开口说了句话。谭如意一时没听清，直到车子开出去老远了，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等你回来。

    谭如意没有动，“你要留在崇城工作？”

    “给我在英国的老师当导游。”

    两人将事先备好的资料又熟悉了一遍，吃过中饭，在办公室休息了半个小时，然后开车去了会场。

    “教初中还是高中。”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裴宁同他的老师从座位上站起来，路过谭如意身边时，裴宁还是顿下脚步，笑说：“有空再联系。”

    这些事，他同唐舒颜都仔细推敲过了，也咨询过专业人事，将风险与未来的发展前途都做过评估。风险很大，但一旦成功，工作室的发展将更上层楼。

    定的是崇城最有名的五星级酒店，席间大家撇下了开会时的严肃神情，推杯换盏之间谈笑风生。

    “东西都带好了？”

    往镇上去的路上，恰好有一个十分有名的旅游景点，是以往那方向去的发车数很多，基本四十分钟便能有一班。

    唐舒颜笑说：“谢谢。”

    话音刚落，忽觉头顶的光给人遮了一线，谭如意仰头，对上一张俊朗的脸。

    裴宁笑起来，“我也没想到竟会这么巧。”

    问的第一句话却是，“沈先生和唐小姐是夫妻？”

    谭如意抬了抬眼，只说：“再见。”

    唐舒颜捋了捋垂下来的头发，转身跟上队伍，“倒也不辛苦，就是年纪大了，胆子反而小了。”

    “辛苦了。”

    老美大笑起来，“那作为伙伴，你们真是配合默契。”

    谭如意笑了笑，从沈自酌手里接过袋子，上车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以后，往车门外看了看，沈自酌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谭如意仍有些恍惚，此刻裴宁只与她隔着一拳头的距离，呼吸间就能隐约闻到他身上的气息。还是觉得不真实，各式各样的念头一时翻涌不断，谭如意张了张口，没出声。

    谭如意没回答。

    谭如意没说话。

    谭如意自然是有些失望的，但明白沈自酌事业心强，如果这次商谈能够成功，或许能成功突破他正面临的瓶颈。

    “不是，”谭如意摇头，干涩说道，“回家。”总觉得自己开口的腔调说不出的怪异，声音都好似不受自己控制。

    “在哪所学校？”

    裴宁对坐在他身旁的老外说了句话，而后到谭如意身旁的空位坐了下来，扭头看着她，“算起来，两年没见了吧。”

    谭如意摇头。

    谭如意连忙将窗户推开，不忍心继续看他站在这样的地方，“沈先生，你回去吧，车马上就要开了。”

    “送了沈先生还要自己开两个多小时的车回来，没必要的。再说万一耽误你沈先生你开会就不好了，”谭如意笑说，“我在大巴车上睡一觉就到了。”

    沉默了一会儿，裴宁又问，“现在在当老师吗？”

    裴宁摇了摇头，“一样的拘谨防备。”

    走出会议室，唐舒颜长舒了一口气，冲着沈自酌笑了笑说：“上回这么紧张，还是研究生毕业论文答辩的时候。”

    “你在崇城工作？”

    一号上午，晨光清透，沈自酌将谭如意送去车站。

    谭如意微微抬眼，看了看裴宁。变化有些大，原先那种青涩的气息褪了大半，显出一种男人特有的硬朗。便如宝剑出鞘时，一闪而逝的寒芒。

    供货商代表是个美国人，最初还耐着性子等翻译一句一句翻给他听，后来索性直接同沈自酌和唐舒颜用英文交谈起来。

    眼看着接近晚餐时间，唐舒颜趁势邀请与会人员去订好的酒店就餐。

    “怎么会，”谭如意垂下目光，“人总是会变的。”

    “嗯，工作还没找好，刚刚找到落脚之处。”

    当然如果一旦踏出这一步，工作室的性质也会有所转变，关涉的事情将更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