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变故

; 接下来几天，她在一种莫名其妙的期待中坐立难安，而这种心情，随着日子一天天临近，越发膨胀。

    孟遥心想，她要是真能做主，现在就不会坐在这儿了。

    上午，丁卓刚从病房回到值班室，方竞航就晃荡过来了。

    丁卓：“滚蛋。”

    不管是不是真要去找记者，总之话撂下之后，他们没再来了，这事总算是暂时消停下来。

    林正清将她手臂一拉，“怎么了？”

    有天晚上，他点进孟遥朋友圈瞅了一眼，发现她也发得不多，数下来不过十来条，大部分是转发一个报纸微信号的文章，估计就是她当初工作的单位。

    掏出手机一看，一条消息也没有，只有三四个设了免打扰的群，挂着提示有未读消息的红点。孟遥意兴阑珊，锁上手机，揣回口袋。

    林正清走了以后，孟遥回复了丁卓，一时没再收到回复，她也没在意，打开文档开始修改。

    孟遥找了个空挡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她有点儿上头，往镜子里一看，脸和脖子都有点红。

    一个护士过来喊人，丁卓合上报告，揣上手机去病房。

    孟遥问：“要素拓吗？”

    镜中自己脸上，确确实实是挂着点儿笑。

    她掏出手机，给丁卓拨了一个电话，没人接，她就微信和短信同时发了消息。

    到楼下路口等出租车，十二月的寒风，刀子一样割得人脸颊生疼。

    孟遥咬着牙，低声说，“我朋友在医院里。”

    孟遥总算松了一口气，也终于有了过生日的心情。

    孟遥说好。

    她几乎没看，直接回复都行。

    两人话题也没深入，反正多半就是围绕工作上这点事打转。他是个不怎么把时间花在社交软件上的人，遇事儿还是更习惯直接打电话，连朋友圈，也是当初在曼真的催促下开通的，如今统共只发了三条状态，也都是跟工作有关。

    孟遥正要回复，林正清过来了。她将手机锁屏，打声招呼。

    等到了吃饭地点，孟遥收到丁卓回复：好，你好好吃，恰好我这儿也有事，回头有空再聚。

    孟遥吓懵了，直到一个女同事揽住她肩膀说了声“生日快乐”，她才反应过来。

    坐她另一旁的林正清替那同事回答，“刚群里有人发消息，旦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有人医闹，好像是专门的医闹团队，拉了横幅，把走廊堵了。”

    丁卓整理报告，眼也没抬，“你喜欢？那弄你们心外去。”

    生日当天，孟遥在一种轻飘飘的恍惚中度过了上班时间，终于到点，她象征性地拖延了五分钟，关上电脑，收拾东西，正要走，头顶上“啪”的一声，彩带溅开，落了她一头。

    她拿凉水拍了拍，靠着流理台，叹了口气。

    林正清眼尖，看见了，凑过来笑问，“怎么了？过生日还叹气？”

    一时七嘴八舌的，压根不给孟遥开口拒绝的机会。孟遥被推着出了门，又稀里糊涂上了车。

    孟遥重回到席上，他们不知道在讨论什么话题，热火朝天。

    “就半天，冬天也开展不开，走个过场就行，方便行政那边汇报，他们定了去泡温泉。”

    快到年终，银辰大厦那个策划案进入最后验收阶段，孟遥被一遍一遍压着改文书，改得心烦意乱，抬头看见台历上那被自己划个红圈的日子，把心里那股焦躁按捺下去。

    丁卓听护士议论，说死的这病人去年才嫁进闹事的母子家里，结婚时要了快二十万的彩礼。家属母子家里穷，儿子没本事，成天游手好闲，彩礼钱还是东拼西凑的，到手的媳妇儿还没给家里传宗接代就死了，当然要把这口怨气撒医院头上。

    林正清一愣，也跟着起身，“那我送你去。”

    孟遥坐下，喝了口水，问旁边一个同事，“在聊什么呢？”

    上回，为了把孟遥拉进一个邹城的老乡群里，他加了孟遥的微信。加上之后，很多天没说话，有次他普外的群里看到有人分享旦城好吃的餐馆，随手把链接转给了孟遥。自这之后，两人开始在微信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一人过来推她，“这是咱们的传统，你把你朋友也喊来呗，人多热闹。”

    她顾不上大家的疑问，拉开椅子，急匆匆走了。

    她说：小区的野猫，没法养，昨晚给它丢了一个坐垫。

    “咦，今天怎么这么安静，那两个病人家属没来了？乍一下还怪不习惯的。”

    孟遥为难，“我已经跟朋友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