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新闻

门针对一个小小的员工。

    天上红霞满天，把温和的光线投向大楼门口站立的人。

    孟遥不由自主地，喊了他一声，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踮脚吻上去。

    窗外霞光还未散尽，橙黄深红里露出一点深蓝，暮云叆叇，夕日曈昽。昏暗的房间，显出一种微醺暧昧的调子。

    孟遥顿了一下，走过去。

    孟遥又急又气，又恨自己没早一点逼问妹妹说出实情，“能告诉管文柏，就不能告诉我？”

    不明的光调将他脸上分明的轮廓隐去，显得比平日温柔。

    丁卓安慰她，郑岚是项目负责人，即便出于什么原因，对她有所微词，但不至于因为这就影响到正常的合作。

    孟遥实在不忍心责备妹妹，“……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你难道不知道这事直接捅给记者，你的生活也会受影响吗？”

    孟遥“嗯”了一声。

    孟遥脊背发凉，“差一点是什么意思？”

    过了片刻。

    “半个月前。”

    做了决定，孟遥立即给林正清拨了个电话请假。

    “那是不一样的，你在旦城，要见你，随时都能去找你。”

    孟遥到家简要收拾，然后乘车赶去医院。

    他看旁边一个小护士在填表，借过来把自己剩下的这半份报告赶紧填完，脱了白大褂，下楼。

    她穿着一件藕粉色的风衣，让霞光映衬得分外温柔。

    孟遥伸手，轻抚她的发丝，把她脑袋轻轻的转过来，“孟瑜。”

    报道内容严谨详实，文风杀伐决断，不作危言耸听之语，结尾处直接拷问为何校园性侵屡发不止。

    “我……我没答应……直到……”孟瑜哽咽。

    孟遥呼吸一顿，下一瞬，丁卓捏着她的下巴，重重吻下。

    丁卓轻笑一声，拍手把声控的点亮，攥住她的手，上楼。

    到了路口，便看见已经关门的超市门口，站这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在弼县逗留三天，小组回到旦城。

    外面，王丽梅也还没睡。

    配图是邹城一中的校园，标题是“备考噩梦——21名高三女生遭老师猥亵”。

    丁卓掏出钥匙打开门。

    孟遥一头雾水。

    最后一缕光线消失的时候，他们总算分开。

    打开门，呜咽的哭声从床那边传过来。

    孟遥心里一个咯噔，“孟瑜也是受害者？”

    孟遥将新闻点开，从头到尾又认真看了一遍，生怕漏下一个字。

    丁卓一顿，“你还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在跟着我……他估计是想找到我们家里来。”

    孟瑜放声痛哭。

    报道一出来，校长就在全校追查是谁漏的这个消息。

    凌晨三点，电话只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初春夜风还凉，孟遥走在路上，一点也不觉得冷，愤怒在心里乱窜。

    丁卓开车送孟遥回家去拿了两件衣服，又将她送到火车站。

    “报道我都看了，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被那个什么张老师……”

    出了这样的事，大家第一反应不是指责老师，而是觉得班上女生“不检点”，都要高考了还“勾三搭四”，“不要脸”。

    丁卓脚步顿了一会儿，才向她走过去。

    这一个吻，绵长温柔。

    “大半夜的，你还要死哪儿去？！”

    丁卓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发丝，“回来了。”

    孟遥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还没开口，已让人抓住手臂，往怀里一合。

    孟遥眨了下眼，抬眼去看他。

    孟遥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十五分钟后到和平路和建设路路口，我有话跟你说。”

    孟遥乘车租车回到家中，一打开门，王丽梅就从沙发上弹坐起来。

    孟遥匆匆扫了一眼，冷汗涔涔，把手机递还给丁卓，拿出自己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其实我心里一直还抱有一丝侥幸，虽然好几个同学跟我说，张程是个人渣……我觉得他这么年轻，看起来又风度翩翩，不可能做得出来这种事……我……”

    许久，孟遥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忙将丁卓一堆。

    丁卓神情几分凝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一篇微信公众号的报道，走过来递给孟遥。

    孟瑜又将脸埋进枕头里，呜呜大哭，“……你别问了行不行……”

    “有没有？”

    一接通，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王丽梅便不由分说一通臭骂：“你还晓得打电话回来？我早让你关心关心孟瑜，现在出了这么大事……”

    都没去开灯，静了一会儿，丁卓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她把“老师”两个字，喊得格外嘲讽。

    孟遥径直向大门走去，忍住了没还嘴，她这会儿就像一只装满了火药的炮仗，一点就能着。

    孟瑜声音哽咽，“告诉你不给你添堵么……那天我放学回去，一出校门口，就看见他站在那儿……就他一个人，也没开车。他上来问我你的电话号码，我把他骂了一顿。他也不放弃，连续好几天在那儿蹲点。”

    像是凡人俗世，涓滴的细微温暖。

    到达邹城火车站，已是凌晨。

    孟遥将页面拉到最后，瞥见“XX新闻记者管文柏”一行字，顿时一震。

    孟遥愣了一下，“什么新闻？”

    孟瑜一顿，“……管文柏是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