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窝深陷,挂着两个黑眼圈,“早。”
孟瑜张了张口,却也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以后……”
王丽梅愣住,鼻翼翕张,盯着孟遥看了片刻,一言未发,转身走了。
孟遥撑着伞,向苏家走去。经过三道桥时,她强迫自己什么也不去想。
“我没替你们考虑?!你就让你姐一直跟丁卓在一块儿试试……流言是会吃人的!”
她站在门口,看着孟遥渐渐消失在雨幕中,清瘦的一道身影,像是拿毛笔沾水轻点的一笔。
“嗯。过来跟您说两句话。”
“怎么弄的……”
拿出信封,拆开一看,里面一张银行卡,上面贴了个条儿,写着密码。
来,也不过是希望尽己所能,给孟遥减轻点负担。
王丽梅嗫嚅着,“分,分开了?”
“遥遥,”王丽梅喊住她,“……找个时间,咱们去苏家一趟好不好?”
“那为了什么?”
陈素月微抿着唇。
“不用。”
孟遥拉开门。
到旦城已是深夜,丁卓提着行李,走到博士楼下。
孟瑜一把抓住她手臂,“为什么啊?你俩又没犯法,招谁惹谁了,凭什么分开!”
陈素月见他手里提着行李,“要回旦城了?”
陈素月顿了顿,把手里提的袋子放在脚边,裹了裹披肩。
孟遥提着行李袋,立在门口,向着厨房里看了一眼。
“阿姨,”丁卓打断她,“我说了,不为您,为了孟遥。”
王丽梅似在等她,见她一出现,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老方。”
方竞航神情颓然。
吃过中饭,孟瑜坐车回学校了。
“不麻烦您了,就在这儿说吧。”
陈素月一阵恍惚,两人,连这句话都几乎一模一样。
一种难言的苦涩,一点一点,蔓延开去。
丁卓目光沉沉,“……分了。”
陈素月张了张口,“刚孟遥来过了。”
孟遥脑袋似要炸开,“别吵了行不行!分都分开了,您还想怎样,我也死了才能消停是不是……”
孟遥没说话,把湿伞撑开。
孟遥垂首往里走。
“就在你前脚来的……”陈素月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个什么意思,我没想当这个恶人,你俩要是一定要在一起,我也没那个本事非把你俩分开。”
刘颖华叹一声气,“我了解,你这人,要不是碰上真喜欢,你不会向人家出手……现在……就这样了?”
动车向着旦城方向疾驰而去,田野、村落、城市,飞快地奔向身后。
檐角雨落下来,敲打着青石板的地面,一声一声。
陈素月愣了一下。
孟瑜这才发现她手掌上还有伤口,走近,“姐,我帮你上吧。”
他知道所有担子都压下来是什么滋味,结果到头来自己也成了孟遥的又一重负担……
“下午。”
“陈阿姨。”
丁卓身影一滞。
孟瑜瞪着她,“您现在高兴了吧!您就只顾您面子好看不好看!您什么时候真正为我们考虑过!”
“找我什么事?”
陈素月往里瞟了一眼,接过。
丁卓沉默一瞬,“阮恬的事?”
丁卓道了声谢,换上白大褂,上楼去心外科。
孟遥拿棉签沾着碘伏,缓缓贴近掌上的擦伤。
丁卓沉默,不知道怎么安慰。
王丽梅愣了下,“这么着急……下午你妹妹也要回学校。”
别无所求,只愿时间流逝,亦能如此迅速。
风吹散烟雾,向着面颊拂来,他闭了闭眼,后颈上有些凉,树枝上的雨水落了下来。
哪里还敢奢谈以后。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袋子,伸手将五本日记捞出来,一顿——袋子里还有个信封。
方竞航打了个呵欠,“睡了几个小时。”
陈素月缓缓抬眼,看着孟遥,“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本那样可爱的姑娘全身浮肿,望着他,想说话已然说不出来。只有那样眼睛,还没让病痛蒙上阴翳。
到值班室,方竞航正趴在桌上。
丁卓神色平淡,“倒不是因为你们反对,而是为孟遥。她从小到大受你们照顾,又跟曼真亲如姐妹,出事了,她的难受一点儿也不比你们少。”
她微微向陈素月鞠了一躬,弯腰提起地上的行李袋,拿起伞,转身走了。
他掏出包烟,抽出一支点燃。
“陈阿姨。”
“阿姨,外面下雨,您赶紧进去吧,我赶去车站,先走了。”
可要是言辞就能达到目的,世间便不会再有那些病入膏肓,那些无谓蹉跎。
遥遥的便看见苏家大门开着,一道身影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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