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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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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弗洛林太太叫醒了他。咖啡已经不见了,原先放咖啡的地方摆上了一只银餐盘,上面铺了一块带花边的布。上面有一只银茶壶和一只银水壶,水壶下面烧着酒精灯,还有一只装奶的银罐和一只盖着布、装满松饼的银碟子。此外,还有热的黄油切片面包、蜂蜜、供男士用的调味品、一块巧克力蛋糕、一块樱桃蛋糕、一块小茴香蛋糕、一块水果蛋糕、几个番茄三明治、辣椒、盐、葡萄干面包和黄油。

    “您要不要来一只煮得半熟的鸡蛋,先生?上校一般醒来后都要吃上一只。”

    “不了,谢谢。”亚当说。经过了刚才的休息之后,他感到精神大爽。等尼娜和他结婚以后,他在心中忖道,他们会常常在一个重大的聚会之后到这儿来待上一天。他第一次注意到,在壁炉前的地毯上,趴着一只肥嘟嘟的褐白相间的西班牙小猎犬,它似乎也刚从午睡中醒来。

    “请不要给它吃松饼。”弗洛林太太关照道,“它是不能吃松饼的,可上校会给它吃松饼,他喜欢那条狗。”一股突如其来的信任令她不禁又加了一句,“有一天晚上他还带它去看电影呢,这可不是说它能像人那样看得懂。”

    亚当用脚轻轻捅了捅小猎犬,给了它一块方糖。它带着显而易见的热诚舔了舔他的鞋。对于小狗所展示的友好,亚当并非无动于衷,而是着实感到高兴的。

    待他喝完了茶,正往烟斗里装烟草的时候,布朗特上校走进了图书室。

    “你到底是什么人?”大宅的主人发问道。

    “亚当·塞姆斯。”亚当回答道。

    “从来没听说过你。你是怎么进来的?谁给你喝的茶?你想要干什么?”

    “您邀请我吃午饭的。”亚当说,“我是来谈跟尼娜的婚事的。”

    “哦,我亲爱的孩子,当然是这样,瞧我有多糊涂啊。我一点儿都记不住名字,这是因为我已经很少见客了。你好吗?”

    他们又握了一遍手。

    “这么说来,你就是那个跟尼娜订了婚的年轻人。”上校一边说着,一边用那种未来女婿应该受到的眼神打量着亚当,“那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想要结婚呢?我才不会结婚呢,你知道吗,我真的不会结。你很有钱吗?”

    “不,恐怕现在没钱,我正是想要来谈这件事。”

    “那你有多少钱呢?”

    “嗯,先生,事实上此时此刻我身无分文。”

    “你上次还有点钱是什么时候?”

    “我昨天晚上曾有过一千镑,可我把它全都给了一个醉醺醺的少校。”

    “这是为什么?”

    “我想让他帮我把这笔钱在十一月的障碍赛马时投在‘印第安赛跑者’身上。”

    “从来没听说过这匹马。他没帮你投吗?”

    “我想他不会投的。”

    “你下次再有钱要到什么时候?”

    “得等我写完几本书之后。”

    “几本?”

    “十二本。”

    “到时候你会有多少钱?”

    “也许在我写第十三本书之前会有五十镑的预付稿酬。”

    “你写十二本书要花多久呢?”

    “大概一年吧。”

    “对大多数人来说要多久?”

    “大概二十年吧。当然,要是那么说的话,我也知道这听上去挺没希望的……不过,您知道,尼娜和我希望您,也就是说,啊,也许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在我写出那十二本书之前,您也许会帮助我们……”

    “我怎么能帮助你?我这辈子连一本书都没写过。”

    “不,我们想的是,您或许会给我们一点钱。”

    “你们是那么想的,是不是?”

    “嗯,我们就是那么想的……”

    布朗特上校严肃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我觉得这真是一个绝妙的主意。我看不出我有什么理由不这么做。你们需要多少?”

    “您可真是太好了,先生……嗯,您知道,只要够我们平平静静地过上一段日子就行了。我真不知道……”

    “那,一千镑能帮上点忙吗?”

    “当然,当然能帮上忙。我们两个都会非常感激的。”

    “不用谢,我亲爱的小伙子,不用谢。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亚当·塞姆斯。”

    布朗特上校来到书桌边,写了一张支票。“给,”他说,“可千万别把它再给另一个醉醺醺的少校了。”

    “绝不会的,先生!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您。尼娜……”

    “一个字也别多说了。现在我想你该想要动身回伦敦了吧。我会派弗洛林太太到教区长的宅子去,请教区长开车送你去车站。有个有汽车的邻居可真管用啊。从这儿到埃尔斯伯里的巴士居然要收五便士,这帮强盗。”

    一连两晚都能从素昧平生的人那里得到一千英镑,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发生在许多年轻人的头上。在驱车去车站的路上,亚当在教区长的汽车里不禁笑出了声。教区长被喊来的时候,一篇布道文正写到一半,对于布朗特上校对他的汽车以及他本人这种充满邻里友好的支派,他的怨恨之情正与日俱增。此刻,教区长的双眼紧盯着水汽朦胧的挡风玻璃,假装没有注意到亚当的笑声。亚当在去埃尔斯伯里的一路上都在笑,他坐在座位上,双手握着膝盖,浑身笑得抖个不停。当他们在车站的院子里道别的时候,教区长几乎下不了决心跟他说晚安。

    火车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要等,漏雨的屋顶和湿漉漉的铁道对亚当起到了清醒的作用。他买了一份晚报。头版上是一张极为有趣的照片:身着夏威夷装扮的伦西玻小姐正跌跌绊绊地走下唐宁街十号的台阶。他从报纸上获悉,政府在当天下午就倒台了,因为在答复关于海关对待伦西玻小姐的问题上,他们提出的一项动议被否决了。在议会圈子里人们普遍认为,这届政府之所以被推翻,其决定因素是自由党和不信奉国教的议员,在得知了詹姆斯·布朗爵士当政期间唐宁街十号里竟过着怎样的生活后,所产生的厌恶之情。《晚邮报》在一篇社论中,将公共生活中的道德纯洁和家庭生活中的道德纯洁,将家事的严肃与国事的严肃做了好一番的类比。

    还有一小段文字引起了亚当的兴趣。

    西区旅馆的悲剧

    弗洛伦斯·杜凯恩小姐今日凌晨在多佛街一家私人旅馆中死亡。该事件据说系一场事故,与他人无涉。杜凯恩小姐当时试图修理一盏枝形大吊灯,结果不慎从灯上坠落。调查死因的讯问将于明天进行,讯问结束后杜凯恩小姐的遗体将在高特格林火化。杜凯恩小姐生前从事舞台表演事业,在商业圈中颇有声望。

    亚当心想,这则报道只能表明,在避免令人不快的事件被曝光方面,洛蒂·克伦普要比詹姆斯·布朗爵士懂得太多了。

    亚当回到伦敦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但在湿漉漉的风的吹送下,仍有一缕细细的薄雾在空中飘。车站里到处都是步履匆匆的办公室职员,他们拎着公文包,拿着晚报,去赶回家的晚班火车,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咳嗽、打喷嚏。他们身上的红罂粟花都还没摘下来。亚当走进一个电话亭给尼娜打电话。尼娜给他留了个口信,说她正在玛戈特·梅特罗兰家里喝鸡尾酒。他于是驱车去了谢泼德旅馆。

    “洛蒂,”他说,“我有了一千镑了。”

    “是吗,现在。”洛蒂语调冷漠地说道。在她的生活中,她觉得自己身边的每个人总有个几千镑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因此亚当的话在她听来就不啻是在说,“洛蒂,我有一顶礼帽。”

    “在我明天把支票兑现之前,你能先借我一点钱吗?”

    “你可真是个会借钱的小伙子,跟你可怜的父亲一样。喂,那边角落里那个,借给这位什么什么先生一点钱。”

    一位个子高高的禁卫军军官摇了摇他那正在渐渐谢顶的脑袋,接着捻弄起他的胡子来。

    “找我可是找错人了,洛蒂。”他的声音一听就是惯于发号施令的。

    “吝啬的小人。”洛蒂骂道,“那个美国人到哪儿去了?”

    斯基姆普法官自从那天早上的经历之后,已然变成了一个十足的亲英派,闻言掏出两张十镑的钞票来。“我真是不胜骄傲与荣幸……”他开口道。

    “好样的那什么什么法官,”洛蒂赞许道,“这还差不多。”

    当客厅里又有一瓶香槟在喜庆的气氛中“嘭”的一声被打开时,亚当匆匆地走了出去,来到了门厅里。

    “窦奇,请给戴姆勒租车公司打电话,用我的名字叫一部车,叫它开去梅特罗兰夫人家————地址是希尔街的帕斯马斯特大宅。”关照完之后,他戴上帽子,沿着黑希尔街走去,边走边甩弄着手中的雨伞,不禁又笑了起来,只是这次轻声了许多,只有自己能听见。

    到了梅特罗兰夫人家,他没有脱了大衣进去,而是站在门厅里等。

    “能请您告诉布朗特小姐我来接她了吗?不,我不上去了。”

    他盯着桌子上的一顶顶帽子看,很显然这是个颇具规模的派对。有两三顶帽子是丝质的,他们的主人肯定来得挺早,其余的都是黑色的软帽,跟他自己的一样。接着他开始跳起舞来,纯粹因了高昂的兴致,自顾自地扭动着身躯。

    一分钟后,尼娜从宽阔的亚当式楼梯上走了下来。

    “亲爱的,为什么不上来呢?这样可是很不礼貌的,玛戈特一直很想见你呢。”

    “我很抱歉,尼娜,此刻我没有心情来参加派对,我简直激动万分。”

    “哦,发生什么了?”

    “好多好多事,我等进了车子再跟你说。”

    “车子?”

    “对,再过一分钟就到了,我们到乡下去吃饭。我简直没法告诉你我今天的表现有多聪明。”

    “可你做了什么了,亲爱的?别再扭来扭去跳舞了。”

    “我停不下来。你简直想不到我有多聪明。”

    “亚当,你是不是又喝醉了?”

    “看看窗外,有没有看到一辆戴姆勒在等着。”

    “亚当,你到底做什么了?快告诉我。”

    “看,”亚当说着把支票掏了出来,“您觉着咋样啊?”他用东区土话加了一句。

    “哦,我亲爱的,一千镑,是老爸给你的吗?”

    “我挣来的,哦,是我挣来的。”亚当说,“你真应该看看我吃的那顿午餐和我读的那些笑话。我明天就要结婚。哦,尼娜,我要是在玛戈特的门厅里唱起歌来,她该不会生气吧?”

    “会惹她讨厌的,亲爱的,我也会觉得讨厌的。支票还是让我来收管吧,你没忘记上次你到手一千镑之后发生的事情吧。”

    “你老爸也是这么说的。”

    “你把这事儿也跟他说了?”

    “我什么都跟他说了————所以他才给了我一千镑。”

    “……可怜的亚当……”尼娜突然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

    “我也不知道……我想这就是你的车子吧……”

    “尼娜,你为什么要说‘可怜的亚当’呢?”

    “……嗯,我说了吗?……哦,我也不知道……哦,我可真爱你呀。”

    “我明天就要结婚,你呢?”

    “是的,我也想要结婚,亲爱的。”

    一路上他们都在商量着要到哪里去吃饭,把司机都给弄烦了。他每向他们推荐一处吃饭的地方,两个人都要“嗷”地叹一声表示不乐意。“可那里肯定全都是些我们认识的讨厌的家伙,”这就是他们不乐意的原因。梅登海德饭店、泰晤士饭店、布莱顿饭店,他一一向他们推荐,最终他们决定去阿伦戴尔饭店。

    “等我们到那儿差不多都快要九点了,”司机说,“我知道一家不错的旅馆,就在布雷……”

    可他们还是去了阿伦戴尔。

    “明天我们就已经结婚了。”亚当坐在车中说道,“我们不会请任何人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一结完婚我们就马上出国,等我把所有那些书都写完了才回来。尼娜,这是不是棒极了?你说我们该去哪儿?”

    “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只要是暖和点的地方,你说呢?”

    “我觉得你好像并不认为我们会结婚,尼娜,你是这么想的吗?”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那么好的事情不会真的发生……我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哦,今儿晚上我可真喜欢你啊。知道吗,你刚才自顾自在玛戈特家的门厅里扭来扭去的那副样子有多可爱喔。我在下楼之前看了你好一会儿呢。”

    “我应该让车子回去的,”在他们驱车经过普尔博罗时亚当说道,“我们可以坐火车回家的。”

    “这会儿哪还有火车啊。”

    “应该会有的。”亚当说。说到这儿,两个人的心中都冒出同样一个问题来,这个问题一路之上都在隐隐地令他们感到不安。两个人都没有就这个话题再多说什么,但自普尔博罗以后,戴姆勒车上的气氛便明显局促起来。

    这个问题在他们抵达了阿伦戴尔的旅馆之后得到了解决。

    “我们需要吃顿晚餐,”亚当说,“还需要一个房间过夜。”

    “亲爱的,我接下来会受到色诱吗?”

    “恐怕是的,你很介意吗?”

    “倒也不是那么在意。”接着尼娜还用东区的口音加了一句,“我中招了,肯定。”

    所有人都已经用过晚餐了。他们俩独自在咖啡室的一角吃饭,其他的侍者在为明天的早餐铺着桌布,一边将愠怒的目光投向他们。他们所吃的是最为乏味的那种英式晚餐。餐后,大堂里变得一派乌烟瘴气,有几个穿着晚礼服的高尔夫球手正在打桥牌,此外还有两位老太太。亚当和尼娜穿过马厩院子来到酒吧,在一片温热的烟草氤氲中一直坐到关门,满耳听到的都是小镇市民断断续续的闲言碎语。他们俩手握着手坐在那里,没有感到任何不自在,除了刚进去那会儿也没人来注意他们。临关门前,亚当站起身来敬了大家一圈酒,大家回应道:

    “祝您身体健康,先生。向您致以敬意,夫人。”

    这时,酒吧招待说道,“大家一起干吧,把杯子里的都喝完。”他说话的腔调很怪,简直像是在唱歌一样。

    他们穿过院子的时候,一座时钟敲了起来,一个微醺的农夫想要发动他的汽车。接着他们上了一道橡木的扶梯,扶梯两边陈列着大口径的短火铳和马车上用的印花织物,他们便沿着这道扶梯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们没有行李(关于这一点,打扫房间的女佣在第二天对电报室的小伙子谈到了,称这是开在大道边的旅馆里所能发生的最糟糕的事情。“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啊。”)

    亚当很快就脱了衣服上了床,尼娜脱得要慢一些,把自己的衣服小心放在椅子上,还用手指触摸着壁炉架上的装饰,在这样做的时候她并不似平时那样沉着镇定。最后她终于关了灯。

    “知道吗,”她上床的时候微微颤抖着说道,“这样的事在我身上还是第一次呢。”

    “会很有乐趣的,”亚当说,“我向你保证。”

    “我知道肯定是的,”尼娜很认真地说道,“我不是对这件事有什么异议,我只是在说,这事儿以前没发生过……哦,亚当……”

    “你不是说很棒的事情不会真正发生吗?”亚当在半夜的时候说。

    “我不觉得这是有多么棒的事情。”尼娜说,“它给我带来了痛苦。而且————亲爱的,这倒提醒我了,明天早上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

    “现在不说,亲爱的,咱们睡上一会儿吧,你不想吗?”

    尼娜还没完全醒透时,亚当已经穿好了衣服,走进屋外的雨中,刮起了胡子。等他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两把牙刷和一把鲜红的赛璐珞梳子。尼娜在床上坐起身来梳头。她把亚当的外套披在了身上。

    “亲爱的,你看着就像是《巴黎生活》那些图画上的女郎。”亚当一边刷着牙,一边回过身来说道。

    她把亚当的外套褪了下来,从床上一骨碌起来,这时亚当又说她像一幅没穿衣服的时尚图画。尼娜听了颇为高兴,不过她说天有点冷,她身上还觉得有点不舒服,只是不像原先那么厉害了。接着待她装扮停当后,两人一起走下楼来。

    其他的人都用过早餐了,侍者们正在为午餐而铺着桌子。

    “对了,”亚当说,“你说过你有话要对我说。”

    “哦,是的,的确有话要说。亲爱的,听了可别害怕。”

    “只管说。”

    “嗯,是关于老爸给你的那张支票,恐怕它不会像你所想的那样给我们雪中送炭。”

    “可亲爱的,这难道不是实打实的一千镑吗?”

    “看清楚了,宝贝儿。”她从手提包里拿出支票,从桌子上递了过来。

    “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亚当说。

    “签名也没问题吗?”

    “哦,老天爷啊,这个老傻瓜签的是‘查理·卓别林’。”

    “我指的就是这个,亲爱的。”

    “可我难道不能让他改一改吗?他肯定是有点痴呆了。我今天就再到乡下找他去。”

    “我不会那么做,亲爱的……你看不出来吗……当然了,他是很老了,而且……我敢说你也许把事情说得听上去有点离奇了……你不觉得,亲爱的,他肯定是觉得你有点点痴呆吗?……我是说……也许……那张支票有点恶作剧的意思。”

    “哦,我可真是该死……这真叫人头疼,眼看着事情就要踏上正轨了。你是什么时候注意到那个签名的,尼娜?”

    “你一拿给我看就注意到了,在玛戈特家。只是看你那么高兴的样子,我才不想说的……你当时的确一脸高兴,你自己也知道,亚当,那样子真可爱。我看见你自个儿一个人在大厅里跳舞的时候,我想我是第一次真正爱上你了。”

    “我可真该死,”亚当又说了一遍,“那个老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你还是从中得到乐趣了,得到……还是没得到?”

    “你得到了吗?”

    “亲爱的,在我的生活中没有什么比这事儿更让我讨厌的了……不过,只要你喜欢,那就有意义。”

    “我说,尼娜,”亚当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们终究还是结不成婚啊。”

    “是的,恐怕结不成了。”

    “这事儿真叫人头疼,对吗?”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想那个教区长也觉得我痴呆吧。”

    又过了一会儿,“实际上,这个恶作剧还真是不赖,你怎么想?”

    “我觉得简直太棒了。”

    在火车上尼娜说:“或许,在我这辈子里,再也看不到你自个儿一个人跳舞了,这么一想,还真是叫人悲哀啊。”

    * * *

    (1)十六世纪意大利建筑家。

    (2)嘉宝(1905——1990)出道时正值默片的晚期和有声片的初期,《邪恶的肉身》即写作于这一时期。当时,电影院已经遍布了英国各地(到1929年时达到了三千三百家),这些电影院天天晚上都座无虚席。

    (3)英国创刊于1841年的一本幽默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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