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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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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校和他太太要在七月中旬来丰司好好待上一阵子,玛吉请父亲一定要委婉地坚持要他们过来,可见大家已经都有默契了。伊顿广场的夫妇会在那个月早一点儿到,然后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波特兰道的夫妇也会抵达。“喔,我们会给你一些时间喘口气!”范妮轮流对每个人都这么说,说的是未来这段日子,语气很开心,一副不太管别人会怎么批评的样子;她不断强调,艾辛厄姆夫妇最守时,很有自信,尽管说得温和,但是也颇讥讽,她借着这些言论兀自振作、坚强起来。她觉得最好的说辞就是,她承认自己对某些事永不满足,像是乡野的休憩之地,属于自己枝叶繁茂的凉亭,或是目前这个懒懒散散的季节里,能有个固定的去处;这些都令她无法自持,而这群朋友也总令她无法自持,上校在这点上面一直无法满足她,而魏维尔这家人的好客正好给了她方便,也安排得让她很自在。她在家就这么解释过了,不断地解释再解释,说她进退维谷,说她真正的难处在于她的,或者说——她现在这么称呼——是他们的身份。要是这对夫妇在卡多根街无事可做,那么他们仍会谈谈令人赞叹的娇小玛吉,以及他们是如何屏住气息观察着她,这是很有意思的事,虽然挺坏的;那是午夜时分讨论的重大话题,我们到目前为止也仅略微窥知一二。所有的私人时刻里就会出现,这是无法控制的;他们将此话题深植于他们之间,一天天地长大,陶醉的感觉几乎已经取代了他们的责任感。艾辛厄姆太太在这类时刻里坚决地说,为了这个令人赞赏的小姐——她也坚决地说,这个人已经颇令她“心服口服”了——她随时要对全世界,就算对王子本人也一样,矛盾也罢,都能毫不羞赧地一直赞美下去,说得清清楚楚的;即使被当成一个粗鄙又没教养、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女人,一把年纪了还露出真正寡廉鲜耻的个性也无妨。我们已经见过,即便他太太给的压力很大,上校所明白关注的,并没有任何事是别人认为复杂纠结的。不过,这倒没有一丁点儿,是因为他为她感到难过,也不是因为她让自己陷入困境而心生不忍,她跟他保证自己知道得太清楚了;而是因为只要他一张开双眼,他就没办法一面看着王妃,一面又能很自满地使它们平静下来,用理智使它们平静下来也不成。假使他现在爱着她,那更好;这么一来,他们就不会在得帮她做点儿什么的时候,显得畏畏缩缩。只要他一发出哼哼痛苦的声音或是咕噜着不耐烦的声音,艾辛厄姆太太就回到那个话题来;她从不瞎诓哄一通——玛吉走的那小小一步就是真的在诓哄——老老实实地给他看到,等着他们的有多狰狞。“如同我一次又一次告诉你的,我们只得为了她而撒谎——一路撒谎下去,累到我们脸色发青为止。”

    “为了她而撒谎?”上校在这种时刻,常常表现出新形态的古老骑士风范,也就是在大白话里,找些明显说不通的地方研究研究。

    “是对她撒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漫天撒——不是都一样。也包括要对其他人撒谎:对王子撒谎说别人信任他,对夏洛特撒谎说别人信任她,对魏维尔先生这位可亲的男士撒谎说大家都互相信任。所以喽,我们的工作很清楚——第一要务就是撒最大的谎,说我们为此目的好想待在那儿。我们难以言喻地厌恶这档事——就算遇见任何社会责任,听到任何人的呼吁,逼着大家要合于礼教,我也不至于如此;但一碰见这档事我就懦弱得不得了,心惊胆战又自私地想让整件事、让每个人都悄悄顺利过关。我说的至少是我的看法啦。至于你嘛,”她补充说,“我给了你大好的机会爱上玛吉,想必你的说法会很靠近她那一边吧。”

    “那你所说的,”上校对于这种话,总能心平气和地发问,“自己的看法,应该也是挺靠近王子的吧?就算不是因为被惹恼,你也的确说是被他们迷住了——更别提我本性就是抗拒不了——所以你才想出这漂亮的画面吗?”

    问题中提到的画面,事实上正老是出现于她沉思的时候。“我很难享受那画面的原因是,你看不出来吗?我秉持对玛吉的忠诚,只好把他对我的好感搞砸。”

    “你真有办法找了个词儿,说什么对玛吉的‘忠诚’,好来漂白他的罪行?”

    “哎呀,那件特别的罪行,要说的可多呢。我们最感兴趣的罪行莫过于它了——至少那也是为了它。当然啦,我心里的每件事都称得上是对玛吉的忠诚。如果要帮她打理她父亲的事,对她忠诚是比什么都管用——那是她最想要,也是最需要的。”

    上校以前就听过这种说法,不过,摆明了他怎么听都不嫌多。“帮她打理她父亲的事?”

    “帮她对抗他。对抗那些我们已经彻头彻尾谈过的事——他们之间一定得有所认知才行,他依然不太相信呢。我在那里的角色很简单明了——帮她完成,帮她完成到底。”艾辛厄姆太太每每讲到简单明了这种字眼时,当下总显得神态昂扬;然而同时,她也几乎不会忘记,要稍微修正一下。“我说我的责任很清楚,那是千真万确;至于要如何一天过一天,同甘苦共患难地维持下去,我跟你讲,那可是另外一回事。所幸,我有个办法挺厉害的。我可以完全放心地仰赖她。”

    上校在这种时候也很少不往下猜,很少不鼓励她说下去,好像内心越来越激动似的。“不要看穿你在撒谎吗?”

    “不管她看到了什么,都要紧紧跟着我。要是我跟着她——老天保佑,那是我可怜的办法,奋力地看照着他们所有的人——那么她就会支持我,至死方休。她不会放掉我的。你知道,这对她很容易的。”

    按照常理,一路话题转到这里对他们而言,是再可怕不过的了;不过,鲍勃·艾辛厄姆每次上路遇到了,都把它当成第一次。“容易?”

    “她和她父亲可以完全使我名誉扫地。她可以告诉他,他结婚时我已经知道——就好像她自己结婚时,我也已经知道一样——他太太和她先生之前就已经存在的关系。”

    “照你自己的说法,时至今日,她自个儿仍然不知道你已知情的事,她哪有办法做什么呢?”

    艾辛厄姆太太已经反复练习来应付这个问题,效果也很显著,很像是她接着就要说这正是她的最佳谎言似的。但她有个挺不同的说法,毫不含糊:话里有种气氛,可以稍微教训一下他的口无遮拦。“带着一股莫名的怨气,立刻采取行动,一百个在她位置上的女人,九十九个都会这么做。也要让魏维尔先生也带着油然而生的相同怒气,采取行动,一百个男人里,九十九个都有这股怒气。他们只要同意我的看法就行了,”这可怜的女人说,“他们只要对它有同样的感觉就行了,觉得有人对他们耍着不堪的手段,欺骗他们,伤害他们;他们只要对着彼此谴责我就好了,说我不老实又无耻,让我一败涂地。当然啦,其实我才是而且仍一直在受骗——被王子和夏洛特骗。不过,他们并没有责任把我想得那么好,或是给我们哪个任何好处。他们的权力范围内,是可以把我们拴在一块儿,当成一队共谋的人马,背信忘义又残酷,而且,要是他们找得到相符的事实的话,就会一把将我们连根铲除。”

    这番话每次都能把事情摆到最糟的境地,就算不是第一次说,也几乎无法控制地令她热血沸腾,被逼着看到整件事的每个部分,丑陋的样貌没变过,偶尔发出短暂的光泽,全兜在一块儿。她向来挺喜欢呈现她身陷危险中,把它说得很真,给她的丈夫看,以及他们两两相望之时,他脸色转为几乎苍白的样子,想着他们可能受累的情况和一起败坏的名声。这美妙之处像是轻触钢琴键盘左方的一个象牙色琴键,这位讨人喜欢但脑筋转不过来的亲爱男士,不安地用简短又严厉的声音说话了。“共谋——就你而言——有啥目的呢?”

    “咦,目的很清楚呀,为了给王子讨个老婆——要玛吉来付出代价。然后给夏洛特找个丈夫,要魏维尔先生来付出代价。”

    “为了朋友效劳,是喔——结果却变得很复杂。你又不是为了搞得很复杂才做这件事的,为什么你不应该为他们效劳呢?”

    在这个关联性上面,她总是觉得很不寻常,面对她自己刻画出来的一个摆明“糟透了”的影像时,他有时候帮她说起话来比她自己还行。尽管身陷困扰,她依然能从中汲取些乐趣。“哎呀,我可能管了闲事——只要证明我的确管了闲事——只得任人说嘴,我是说管了魏维尔先生和玛吉的事儿了,不是吗?要谈到感激,他们看我的动机,仿佛更加确定了我希望与其他人为友,而不是那对父女受害人,他们不可能这样看吗?”她真的想谈这个话题,“他们看我的动机,好像第一要务是不管什么情况,也不计任何代价,我都下定了决心为王子而效劳,把他‘安置’在舒适的位置上,换句话说,给他想办法填满钱袋,他们不可能这样看吗?他们怎么看都像是我们之间,真的有个模棱两可又阴险的协议——有什么天理难容又暧昧[157]的事儿,不会吗?”

    这肯定会让可怜的上校复诵一遍。“暧昧的感情吗?”

    “唉,你自己不也这么说吗?虽然说不上来,但你不是也想过有那种可能,挺糟的吗?”

    她现在可拿他有办法了,因为她提醒他那些事,他颇玩味地乐在其中。“是指你老是有这样的迷恋吗?”

    “一点儿都没错,我对这位男士有这样的迷恋,要一手帮他打理事务,好使他轻松自在。用不偏颇的眼光来看就会知道,不过是母爱般的迷恋罢了——但是,当然啦,我们又不是在谈不偏颇的眼光这码事。我们谈的是现在发现有件事很恐怖,有几个天真的人遭到别人大耍手段;也要更进一步来谈他们如何看待这件可怕的事,这种人几乎都是这么看待的,要比那些打一开始就知道的人谈得更远些。我从朋友那儿得来的这么个看法,是用我之前为他所做的换来的——呃,对我来说,把它想得机灵点儿,两者是差不多啦,我心里最清楚。”她每每心无旁骛地想要将此画面弄得很圆满的时候,就显得颇为焦虑。“以前也见过,也听过,像某男士不要某个女人,或是感到厌倦,或是对他而言除了那些可利用之外,已经没啥用处了。她却因为爱得无法自拔,不想连看都看不到他,音讯全无、完全断了关系,反而有可能鼓励他去喜欢别的女人。又不是头一遭[158],亲爱的;更怪的事儿也多有所在——不需要我来告诉你吧!那太好了,”她说结论,“你这位贴心的太太,她的行为是有个构思的,非凭空杜撰;像我说的,想象力一旦被激发了,什么也比不上激动的小羊。狮子对它们而言也不算什么,因为狮子太圆滑世故,无动于衷[159],一开始成长就学着暗中潜行抓伤人。你得承认,这的确有某些东西我们可以想想。所幸,我终于这么想,我可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他已经挺了解她最后想的是什么,但他依旧觉得挺有意思的。就一个读者而言,这几页讲的是有关这一对之间的事,其中的他实在很像个天真的小孩,听着他最爱的故事听了第二十遍,仍然很喜欢,正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要是他们能比你以为的少点儿想象力,那么你在促成魏维尔太太的婚姻里所得到的利益,当然就是能阻止他们的东西。你一点都不喜欢夏洛特。”

    “哎,”艾辛厄姆太太听到这种话,总会接着说,“要说我插手管那档子事很容易,我只是很想让他高兴。”

    “魏维尔先生吗?”

    “是王子啦——这样他才不会眼睁睁看着她随便找个丈夫,而那个人是他没办法像对他的岳父大人一般开诚布公的。我把她带来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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