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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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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部,诗类,毛诗李黄集解>

    钦定四库全书

    毛诗集解卷三十四  宋 李樗黄櫄 撰

    荡之什诂训传第二十五    大雅

    荡召穆公伤周室大坏也厉王无道天下荡荡无纲纪文章故作是诗也

    荡荡上帝下民之辟疾威上帝其命多辟天生烝民其命匪谌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文王曰咨咨女殷商曾是强御曾是掊克曾是在位曾是在服天降滔德女兴是力文王曰咨咨女殷商而秉义类强御多怼流言以对宼攘式内侯作侯祝靡届靡究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女炰烋于中国歛怨以爲德不明尔德时无背无侧尔德不明以无陪无卿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天不湎尔以酒不义从式既愆尔止靡明靡晦式号式呼俾昼作夜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如蜩如螗如沸如羮小大近丧人尚乎由行内奰于中国覃及鬼方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匪上帝不时殷不用旧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曾是莫听大命以倾文王曰咨咨女殷商人亦有言颠沛之揭枝叶未有害本实先拨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

    李曰荡之序有可疑者诗中言荡荡上帝而序乃以谓天下荡荡无纲纪文章其意都不相干涉郑氏以荡荡爲法度废坏之貌郑氏之解诗欲求合於序故不得不以法度废爲说也论语曰大哉尧之爲君荡荡乎民无能名焉荡荡者广大也使荡而果爲法度废坏之意则尧亦爲厉王矣欧阳曰荡荡广大也谓荡荡无限畔也序言天下荡荡无纲纪文章者谓天下广大无纲纪条理以治之也欧阳公虽以荡荡爲广大也然毕竟只爲作序者求合於诗之句故余谓诗中若此之类诚有可疑也召穆公以厉王之不道遂伤之而言曰荡荡然而广大者上帝也此呼天而告之之辞也天乎今天下之君如厉王者其威虐烈然甚矣其曰上帝者因厉王之疾威又呼天而告之也疾威如此而其命又多邪僻此见厉王之不君甚矣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而勿使失乎性今厉王之爲君乃肆爲威虐而又多邪僻是天立人君乃所以害民也人之劳苦则必呼大遭厉王之暴虐无可奈何遂以归之於天也天生我民其命信爲难谌矣方其初也生贤圣之君以养斯民及其终也乃生此僻王以残虐我民夏之兴也其始以禹其终以桀商之兴也其始以汤其终以纣周之兴也既始之以文武又终之以幽厉其难谌如此毛郑皆以荡荡上帝爲厉王欧阳公既以爲不然而苏氏又以下民之辟爲天之广大下民之所君又不能无失其曰荡荡上帝只是指天下民之辟只是指厉王其文明甚不须曲求其文也召穆公以厉王之恶同於纣故每章引文王数纣之恶以责之强御强梁悍御之人也掊克掊歛好胜之人也纣之臣惟是强御凶逆之人惟是深刻少恩之人在位与在职事者无非此人也夫以纣之凶恶而又济之以强御掊克之人则如水之益深火之益热其乱亡必矣滔漫也如滔天之滔也天降滔德犹言天降丧乱也天之降此丧乱而女又起而助天爲虐盖此怨之之辞也说者多以滔德爲强御掊克之人未必然也纣之所谓秉义类乃是强御多怼之人也乃是好爲谗言之人也乃是宼攘奸宄之人也类善也自古乱亡之君所以委任小人者非以小人爲可任也盖以君子爲小人小人爲君子也临乱之君各贤其臣故纣以强御之怼与夫流言宼攘之人爲秉义类则夫秉义类之人必反以爲强御流言宼攘之人也纣之时在朝者飞廉恶来之徒而箕子比干之徒则屏弃之杀戮之囚奴之强御多怼言强御之人多怨怼之也流言以对言好爲流言以答人主之问如管蔡之徒是也宼攘式内言宼攘之人而反使居内也王氏以强御爲厉王误矣侯作侯祝靡届靡究言在朝廷者无有忠信惟是以盟诅相要厉王又不能别白而穷究之则其政可知矣使君臣以盟诅相要皆是忠信之衰也如左传曰郑伯使卒出豭行出犬鸡以诅射颍考叔者则郑之刑政可知矣虽然何人斯之诗又何以言出此三物以诅尔斯乎使诅果非嘉事则何人斯之诗当在夫子所删之列矣盖观诗当以意逆志妇人送迎不出门而庄姜乃有远送于野之言正此类也何人斯之诗但以谗言乱国乃可以爲人主之戒不必泥於盟诅之言也炰烋毛氏曰彭亨也郑氏曰自矜气健之貌言女炰烋于中国歛斯民之怨以爲德盖以小人爲君子则其所用者无非小人也以怨爲德则其所行者无非虐政也盖是非颠倒邪正错乱以白爲黑以妍爲丑自古乱世之君类多如此然其所以至此者则无人以辅弼之故也故曰不明尔德时无背无侧尔德不明以无陪无卿苏氏曰左右前後无良臣也陪陪贰也天不湎尔以酒言汝之沈?非天使之也人能深味此一句则凡所爲者无不正矣不独?于酒也凡昬乱於货利者岂天使之乎天未尝使汝爲是而尔之所爲於不义则从而法之夫不义者岂可以爲法哉汝既愆过於容止矣而又且无明无晦饮酒无度必其醉也则叫号欢呼而未尝视事俾昼作夜言日间不视事也观酒诰所陈在今後嗣王酣身诞惟淫佚于非彝用丧威仪则既愆尔止可见矣人惟饮酒可以观礼苟无度必至於威仪怭怭侧弁之俄又安得其容止之可观哉蜩蝉也螗亦蝉之别名言其諠譁之声如蜩螗之鸣其言语之沓沓如汤之沸如羮之热但以此二句观之可以见其諠譁之甚矣酒诰日庶羣自酒以见纣之君臣无不况?于酒盖纣之爲酒池肉林君臣爲长夜之饮其小大已近於丧亡矣而当时之人尚安而行之恬然不以爲虑也内奰于中国覃及鬼方言取祸于中国遂及鬼方也鬼方远方之蛮高宗所伐者也内而中国外而鬼方无不怒之也时是也言不可归咎於上帝也酒诰言纣之饮酒以致败亡之祸曰天非虐惟民自速辜此言纣之饮酒而亦终以匪上帝不时其意一也言上帝岂欲丧之哉尔但不能用旧政耳虽无老成人在於朝廷尚有先王之旧法可举而行而女曾莫之听此大命之所以倾也颠沛语曰造次必於是颠沛必於是注曰偃仆也揭拔也人有常言木之偃仆而拔之者其枝叶未有所伤害而其本根实先拨也拨絶也以见商纣之恶四方未受其旤而王室已先颠覆矣其鉴戒不远其在夏后之世也夏以是亡今纣之所爲亦将以是亡不可不戒也书曰与治同道罔不兴与乱同事罔不亡与治同事未必兴也必在於同道然後可以兴若夫与乱同事未有不亡也桀以饮酒亡纣亦以饮酒亡厉王亦以饮酒亡所谓异世而同符也欧阳曰刺者其意浅故其言切而近伤者其意深故其言缓而远观此诗所谓优游和缓而不迫切者不言厉王之恶而专以纣之恶言之惟以末章二句言商之鉴在夏则商爲厉王之鉴然後可以见其伤今之意可以一倡而三叹也或者不知乃以谓此诗者是文王刺纣之诗而非厉王之诗固哉其爲诗也

    黄曰苏氏曰荡之所以爲荡由诗有荡荡上帝序以爲天下荡荡无纲纪文章则非诗意矣此言是也若夫篇意章指欧阳得之章中训诂李迃仲详之不复再出也虽然商纣失道文王咨之厉王知之而不鉴之此所以使穆公复咨後人也不意乃祖所以咨人反以自咨其子孙傥王少自悔悟寜能一刻自安哉穆公言及於此无可救药兹序诗者所以爲伤之也

    抑卫武公刺厉王亦以自警也

    李曰按史记卫世家武公乃僖侯之子恭伯之弟以宣王三十六年即位则厉王之时武公未爲诸侯安得作诗刺厉王且以自警然某於此诗不能无疑说者以爲追刺然诗中所言指其君爲小子岂有後代诸侯乃指前王以爲小子哉武公必不然且仕於乱君之朝自警可也今先朝之事已往矣自警何爲哉则知此诗只是刺幽王然诗无明文未敢以爲必然也观国语所载昔卫武公年九十有五矣犹箴儆於国曰自卿以下至於师长苟在朝者无谓我髦而舍我於是作懿以自警韦昭注曰懿诗大雅抑之篇也抑读曰懿如懿诗果是抑诗则是乃武公年老而作不应以刺厉王也但恐别有懿诗韦昭所不见遂附会爲抑诗尔虽然以爲刺厉王幽王二者皆不可知也学者亦不必泥於此但详考诗中所言深有补於人君与夫士君子之所以修身者如南容於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爲也第数句耳而能三复之孔子遂以爲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於刑戮则此诗岂可少忽哉

    黄曰夏商之礼既无证矣虽孔子有所弗敢议爵禄之制去籍久矣虽孟子有所弗得闻何者以千百载之下而论千百载之上去古远而闻见殊不阙其所不知而强爲之说其不失之凿也几希抑之一诗学者疑焉曰考之史记武公之爲诸侯盖宣王时也乌乎刺厉王考之国语武公尝作懿诗以自警也乌乎而爲抑诗学者求之而不得其说则曰谓之刺厉王误也而当曰刺幽王谓之懿者即今之抑诗也而懿当读曰抑夫其用心於诗亦勤矣其如失之凿何信史传而解圣经吾不知其可然则如之何曰盍亦论武公爱君责己之意而他未暇焉可也观抑之一诗虽臯陶之所以告君中庸大学之所以立论者不过是也既曰刺厉王又曰亦以自警戒君而不忘於责已爱君而无异於爱身不以厉王望厉王而以尧舜文王之所以正心诚意者望厉王其谆谆之辞至今使人读之耸然而况於当时闻之者乎吁後之学者能於此诗白圭可磨之言而尽南容三复之意於尚不愧于屋漏之言而尽中庸不可能之义於神之格思之言而尽夫诚之不可揜之说以之修身以之治国平天下以之行乎患难行乎蛮貊无往而不可其於事君亲临大事必有不可夺者乌可忽哉

    抑抑威仪维德之隅人亦有言靡哲不愚庶人之愚亦职维疾哲人之愚亦维斯戾

    李曰抑抑威仪维德之隅抑抑密也隅廉隅言威仪维德之廉隅君子之所以爲威仪者岂可以声音笑貌爲哉盖充於内者既显着则其?於外者言斯可从道斯可乐德义可尊容止可观作事可法进退可度以临其民譬如宫室之制内有绳墨外有廉隅但观其外则可以见其内如孔子誾誾侃侃曲尽於郷党朝廷之间勃如襜如翼如躩如从容於进退揖逊之际苟非盛德何以及此人亦有言靡哲不愚欧阳公曰谓哲人不自修德则习陷爲昏愚矣如书言惟圣罔念作狂是也盖言人之行事能愼威仪则斯爲哲人忽於威仪则斯爲愚人哲愚之分在於愼不愼之间耳苟爲自暴自弃无有哲而不爲愚者矣彼庶人之愚乃倥侗颛蒙益其疾耳疾如古者民有三疾之疾也若哲人之愚自败其行而适爲罪戾矣说此诗者多立说自爲分别以爲如何是刺厉王如何是自警非也且如此诗首章言威仪以刺王之不能愼其威仪也然则已亦当愼其威仪矣此诗数章当如此求之不必分别也毛郑苏氏皆以哲人之愚爲贤者不爲容貌毁其威仪佯愚以避患此固无害然下文又告王以敬愼威仪维民之则所以责王者如此岂贤者不当如此耶故哲人之愚亦当如欧阳之说黄曰或云无体之礼礼之大也无文之敬敬之至也倡狂妄行而蹈乎大方者此圣人之事绳趋而尺步矩蹈而规行者礼之末而敬之衰学圣人而未诣者也吁其说过矣天下之理内外一致其外之睟然者皆其内实然者充之而进退无度言语无则者皆其内心不敬者之所形见也孰谓威仪之可忽也哉赤舄几几可以想见周公之所以为周公勃如翼如可以想见孔子之所以爲孔子吾固知经礼三百曲礼三千非圣人爲是劳且繁也盖所以制其欲心而?其敬心也故曰抑抑威仪维德之隅昔晋灵公使鉏麑杀赵宣子鉏麑晨往见宣子盛服将朝尚早坐而假寐鉏麑叹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贼民之主不忠弃君之命不信遂自触槐而死吁方鉏麑之往惟恐不遇宣子耳遇宣子则杀之必不免也今也盛服而坐虽寐而不敢杀宁自毙其躯而不敢萌贼宣子之心诚之感人至於如此孰谓威仪之可忽邪是故君子於此不敢忘敬也能敬则爲哲人不敬则爲愚人苟谓威仪之可忽而自慢焉则亦无有哲而不爲愚者矣此惟圣罔念作狂之意也故曰人亦有言靡哲不愚吁庶人之愚犹可疾也而况於哲人者亦若是焉是亦自取戾耳岂不深可惜哉故曰庶人之愚亦职维疾哲人之愚亦维斯戾此武公戒厉王之意亦自警之意也虽然明作哲哲之爲言大智之谓也安有既哲而复爲愚者哉爱君之切者多远虑自警之深者多过辞

    无竞维人四方其训之有觉德行四国顺之訏谟定命远犹辰告敬顺威仪维民之则

    李曰无竞维人此言治道在於得人也有觉德行此言治道在於修身也竞强也莫强於得人苟能得人则四国皆则效之矣觉直也德行而无邪僻则四方皆顺从之矣中庸之九经曰先以修身继以尊贤齐明盛服非礼不动所以修身也去谗远色贱货而贵德所以劝贤也人君内而修身外而尊贤左右前後无非正人故能相与恊力同心大其谋谟定其命令有远谋以时乃相戒告而又能敬其威仪则可以爲民之则也人君能愼威仪以爲民则容止可观进退可度以临其民民斯畏而爱之则而象之若乃望之则不似人君就之不见所畏则天下何所取法哉黄曰窃尝论之力胜而後威兵强而後克天下之言强者莫先焉夫岂知至诚之中有非斧钺之斧钺忠信之中有非甲胄之甲胄不诚不信怒愈甚而民愈侮言益多而民益疑何者污其身望人以洁枉其身望人以直天下其孰从之诚之不可揜而民之不可欺也如此先王修德於一身初无心於四方之我训四国之我顺也然及其至也至远之於夷狄至幽之於鬼神山川草木之无情天地隂阳之不测莫不顺而孚安而悦惟吾所向而应之而况於吾民乎故谓诚之不足以感人动物者皆自欺者也不欺之学自言动始是故訏谟当定命远犹当辰告訏谟大谟也辰告说者谓相告戒非也当早辨之谓也筑舍道旁三年不成非定命矣履霜坚冰至非辰告也古人所以谋欲其多断欲其独者所以定命也虑欲其远辨欲其早者所以辰告也断不独朝令而夕改虽有大谋其能济乎辨不早滋蔓而後图虽有远犹其可及乎此皆不诚之所致也故又曰敬愼威仪维民之则夫人君之言动天下之所趋向威仪之不谨民又何观甚矣夫威仪之不可忽也厉王失德盖亦多矣而武公犹拳拳於威仪之戒盖威仪之不谨德行之所由亏也古之人君言则左史书之动则右史书之非徒谨於言动之末也盖其容不改出言有章而後可以爲万民之所望衣服不贰从容有常而後可以齐民德以归一令尹无威仪民无则焉古人所以深忧也而况於人君乎吁言动之不慎威仪之不谨此周之所以衰而极於春秋之变欤

    其在于今兴迷乱于政颠覆厥德荒湛于酒女虽湛乐从弗念厥绍罔敷求先王克共明刑肆皇天弗尚如彼泉流无沦胥以亡

    李曰其在于今言其在于今之时所兴作者皆迷乱于政其德则颠覆惟荒湛于酒则所谓威仪者果何自而慎之哉人惟湛乐于酒则至於如蜩如螗如沸如羮威仪幡幡而错乱起舞僊僊而轻数乱其笾豆舍其坐迁无所不至也然尔虽湛於逸乐以快一时之乐则可矣胡不思祖考数百年之基业乎其所贪者以一日湛乐而所惜者丧祖考数百年之基业岂不大可惜哉而乃爲大淫乱曾不思先王之成法以敬其明刑不敢少有暇逸也共当作如字读皇天弗尚言王之所爲皇天不崇尚之则必降丧乱无辜之人必受其旤矣诗曰国虽靡止或圣或否民虽靡膴或哲或谋或肃或艾如彼泉流无沦胥以败虽有圣哲之谋肃艾之人亦至於沦胥而共受其祸也岂可不畏哉譬如泉水之流无不溃败则其他亦将溃散矣故曰如彼泉流无沦胥以亡言如水之沦胥以至於丧亡也

    黄曰闻之师曰夏之衰也有太康商之微也有祖甲周之败也有厉王汉之卑也有成帝唐之乱也有穆宗敬宗此六帝王者皆以天下治安朝夕不戒沈?于酒是以日趋於亡而不自知也愚尝观先王盛时饮燕之乐未尝废也然天下方盛则以君臣燕饮爲美谈及其既衰则以荒湛于酒爲乱政何也废事谓之荒无厌谓之湛先王於承祭祀燕臣下之际酒非可废也然鹿鸣之燕宾必曰修政既醉之醉酒必曰饱德今厉王之兴以政则迷乱矣以德则颠覆矣而独於酒是好焉非荒而何此武公所以伤今思古而不能自己也噫吾王不游吾何以休吾王不豫吾何以助游豫非美事也而民乐而咏之者以其爲有省耕省歛而非流连之乐荒亡之行也武公荒湛之刺其孟子所谓流连荒亡之意欤宾之初筵之诗言君臣上下沉?淫泆此正卫武公有荒湛之刺也武公之意以爲尔虽有湛乐之从可以爲乐矣然适足以爲吾君忧不足以爲吾君乐也盖一人之乐天下之患也一日之乐终身之忧也思厥祖父不敢荒宁以成无疆之业尔独不是之念乎乃祖乃父所以贻厥子孙而维持後世者有典则存焉尔其可不求先王之志而敬其明刑之法乎昔者先王勤於修政勤於明德而天命人心归之今也厉王惑於荒湛之乐而忘先王之训则天命去矣人心离矣天下其可保乎呜呼无沦胥以亡武公思忧之心爲何如愚读诗至此一章见武公爱君忧国之意出於诚心而非爲是歌咏也虽然其如厉王藐藐何

    夙兴夜寐洒埽庭内维民之章修尔车马弓矢戎兵用戒戎作用逷蛮方

    李曰君子共受其祸故告王以夙兴夜寐洒埽庭内维民之章不独爲王计也亦爲身计也盖王受其祸已亦至於受其祸故告王以弭其祸焉言王夙兴夜寐修洁於庭内则可以爲民之宪章矣堂上不粪则郊草不瞻芟耘朝廷不洁岂可以责民哉欧阳公曰刺王有庭内知日夜洒埽以示人严洁而不知饰其身以自洁其容德此非也洒埽庭内只是修洁其朝廷耳修尔车马弓矢戎兵用戒戎作用逷蛮方又戒之以修武备也以太平之世犹且除戎器以戒不虞况厉王之世可不修武备想其当时沈荒于酒贪目前之乐而忘意外之变则祸乱之来其噬脐无及矣故以修其车马弓矢以戒戎器动作之处而逷蛮方也欧阳公曰刺王知修武备以防兵乱御夷狄而乃不知修身远祸亦非也

    黄曰茅茨不剪可以章百姓干戈不试可以来远人今也卫武公告厉王以所以爲民之章者特曰洒埽庭内而已告厉王之所以用逷蛮方者特曰修尔车马弓矢戎兵而已夫身不足以表俗则虽庭内洒埽特美观耳其何以章百姓也德不足以服远则虽弓矢之修适贾祸耳其何以逷蛮方也先儒之说皆曰君有庭内不洒不埽其尚如民之治不治何国之武事不讲不修其尚如远人之服不服何欧阳公又爲之说曰厉王徒知洒埽庭内而不知修身以章百姓徒知修尔车马而不知修德以来远人即二说而详武公之意窃以爲不然孟子曰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此读诗之法也泥於言意之末其何足以知诗人之意哉洒埽庭内愚谓武公之非止於洒埽云耳庭内云者微辞也去谗远色贱货贵德岂非洒埽庭内之意乎袵席之上苟有慙德宫闱之邃苟有亏言皆非洒埽庭内者也先之曰夙兴夜寐其意亦可见矣修尔车马弓矢戎兵愚谓武公之意非止於此一言也继之曰用戒戎作此深意也干戈省厥躬弗戢将自焚岂非用戒之意乎溺於燕安而无备黩於武事而不戒皆非用戒戎作者也若徒泥於修尔车马弓矢戎兵之一辞则失之矣噫知墙有茨之诗则知洒埽庭内之意知甲胄起戎之言则知用戒戎作之意此愚之臆说未必其然

    质尔人民谨尔侯度用戒不虞愼尔出话谨尔威仪无不柔嘉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爲也无易由言无日苟矣莫扪朕舌言不可逝矣无言不讐无德不报惠于朋友庶民小子子孙绳绳万民靡不承李曰质欧阳日定也侯度苏氏曰天子所以御诸侯之度也盖天子所恃者内而人民外而诸侯耳苟内而失民心外而失诸侯则祸乱之来必矣故必质尔人民谨尔侯度然後可以戒不虞也然其所以戒不虞者岂有他哉惟愼言语敬威仪耳人君苟不失其言语则言而爲天下则苟不失其威仪则动而爲天下法天下之所系者在於言语之间故言语威仪必在於柔嘉也柔善嘉美也其曰柔嘉者非所谓巧言令色也但美其动容耳夫以白圭之玷尚可磨而去之至於斯言一有缺失则不可追矣盖以一言之非驷马弗追一言之失驷马弗及岂可轻哉无易由言言皆不可易女之言而以爲苟且虽尔之舌无有扪持之者然其言一出则不可追矣人能知莫扪朕舌之说则其出言之际戒之慎之不敢少忽如古人之三缄其口则其意可见矣人之所以愼其言语者以无言不讐无德不报故也言出乎身加乎民行?乎迩见乎远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言行君子之枢机其报施之必然不可掩也王苟能惠于朋友以及庶民小子子孙绳绳然而万民莫不顺承之矣惠之所施子孙且受其福则怨之所积虽子孙亦必受其祸矣报施之理其不可掩如此则爲王者岂可轻言恣行而不爲子孙计哉黄日天下之风化自朝廷始朝廷之风化自人君始故一言之?有千里之应一节之失贻四海之忧是果可不谨欤古之人君修身以格物审好恶以表俗正心诚意於宫庭之中而风移俗易於四海之远此盖有非斧钺而畏非号令而信者也後之人君不求治本於身而责治效於人夫岂知先後本末之理邪彼其心以爲宫庭之内天下莫吾知而不知一言之失取笑於万世其可掩乎此武公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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