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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江陵之政术(一)——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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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居正遭逢明朝皇室由盛转衰之际,承袭嘉靖、隆庆内忧外患之余绪,当前的任务,就在于转移时代的态势,奠定立国的基础;而他唯一的政治主张。就是以儒家为立足根基,采用法家精粹的法治精神,毅然以革除旧弊推动创新作为宗旨,而以综合考核名实赏罚严明为主要归宿。至于他为什么持这种主张的理由,当以李岳瑞所说的最为详细。他说:

    赵宋以来,儒学愈加盛大而各种社会问题的治理愈加衰败;道德日益昌盛,国家越来越薄弱。一两个豪杰之士,不为时代的命运所转移,而特立独行,在历史朝政中大放光明;如北宋的王安石,如明朝的张居正,他们的学问和治国方案,大都以儒家为表,以名法为里。大概没有专门效法荀子、孟子、程朱一家之术,而可以达到辅佐君主恩泽百姓的心愿的。(见原书第四编《李卫公传》)

    只有如此,所以张居正不惜用尽毕生的精力,以寻求其政治主张的实现。他在嘉靖时期所上陈的时政奏疏以及隆庆时期所上《陈六事疏》,本来已经粗略地说明大概的谋划;等到他执掌朝政以后,更是又身体力行,始终不放松。他任劳任怨、生死不渝就是为了如此;他甘愿冒着重大嫌怨备受攻击也是为了如此。他活着的时候不能被愚蠢的同辈人所谅解,死后又在昏庸而年幼的君主那里获罪,固然由于如此;而他卓然超出众人,自然和一般的忠臣良相有区别,巍然跻身于中国以至世界大政治家的队伍,而能当之无愧的,更是没有不系于此。现在试着撷取其集子中发表政治主张的文字,以此附录下来,以证明我的说法。

    张居正有《与李太仆渐庵论治体书》,立言和上述两份奏疏互为表里,大意是说:

    明朝兴国两百多年了,人们喜欢因循守旧,做事趋于粗糙劣质。另外近年以来社会风气尤其奢靡,最终导致是非毁誉,纷纷没有定论,牛马并驾齐驱而一同疲劳,乐工技拙以充数乱吹而无法辨认,议论像蜂群飞那样纷纷而起,考察实际的政绩却没有功效,这就是所谓的国君如果怠于政事,就是臣子应当鼓励他帮助他的时候。何况我鄙陋微贱又耿直方正,拥戴一个十岁的孩子做君主,站在天下群臣百姓之上,国家的权威没有振作,就会有羞辱之心。如果不稍加激励,动用祖宗的旧的法典,以惊醒迷惑懵懂之人,针疗重病,那么或许各种国家政务就会日益毁坏,违法作乱的人暗中看破,然后再想振作起来,就不可能了。所以我自从接任首辅以来,一切都给予正大公正,存心谦虚能容众物,端正自己儆戒下属。法纪所应施加的,亲贵近臣不能宽恕;有才能就可以任用,即使地位低贱,远离皇帝也不会遗弃。务必使国家强大,遏制行私请托的门路,减少批评讨论,考核名分与实际,以尊崇君主护佑百姓,率领臣下为起创新之事。我也知道法度不适用于弯曲的木头,明亮的镜子被丑妇人憎恨;但观察分析时势,估计情况的变化,治国理政本来应该如此。……而平庸之众喜欢推卸徇私,为非作歹的人畏惧精确考察。……就知道平庸的众人,很难和他们谈论平常之外的事情。

    这封书信的关键一共有三点:就张居正施政的方针来看,就是所谓的“法纪所应施加的,亲贵近臣不能宽恕;有才能就可以任用,即使地位低贱,远离皇帝也不会遗弃。务必使国家强大,遏制行私请托的门路,减少批评讨论,考核名分与实际,以尊崇君主护佑百姓,率领臣下为起创新之事”的兴起;就张居正施政的动机来看,就是所谓的“人们喜欢因循守旧,做事趋于粗糙劣质。另外近年以来社会风气尤其奢靡……议论像蜂群那样纷纷而起,考察实际的政绩却没有功效,这就是所谓的国君如果怠于政事,就是臣子应当鼓励他帮助他的时候”;到就张居正施政的反应来看,就是所谓的“平庸之众喜欢推卸徇私,为非作歹的人畏惧精确考察”。综合而言,张居正施政,那只是努力实行法家综合考核名实、赏罚严明的原则罢了。

    张居正持有这些原则,原因并不是出于偶然,而是被形势所逼迫导致。张居正说:

    国家势力强大所作所为就没有不吉利的,国家势力削弱所作所为就没有不受到祸害的。……因此君子治理国家,致力于加强国家的根本,振作朝廷纲纪,积聚厚重而安抚,不要让它有祸乱,如果发生出乎意料之事,趁着它还细小微弱,就迅速扑灭,即使耗费很多也不可吝惜,不要让它生长蔓延,蔓延了就很难对付了(见《张文忠公全集·杂著》)。

    又有人说:

    天下的形势最担心在形成,形成不能够立刻扭转。和平昌盛的国势形成,想要转变成混乱不安很困难;混乱不安的时代形成,想要转变成和平昌盛很困难。混乱不是一天积累的,君上失去治国大道,百姓在下懒散狂放,贪官污吏又用暴政驱赶逼迫他们;于是不法分子就会乘机而起,堤防一旦溃决,即使有智慧的人,也没有办法了。官吏被揭发,就会以暴政毒害百姓;但遭受毒害的总不能揭发官吏,而揭发官吏的,都利用权势横行霸道乡里不畏惧国法。盗贼的兴起,是因为迫于饥寒,然而饥寒的人不能做强盗,而当盗贼的,都是一些游侠报仇不顾性命喜欢作乱打斗的人。他们正含着凶狠拿着刀来搏斗挑衅,而在上位的人又以扰乱治安的罪名驱逐他们;借他们怨怒愤恨闲暇无聊的心理,以鼓动他们喜好违法作乱的气焰,火焰烧到猛烈,一天就想要扑灭它,能做到吗?所以洞察先机而预先考虑秘密地消灭它,是上策;不幸而祸患形成,在上位的人有人能把责任归罪于自己,拯救疲劳困苦的百姓,诛杀贪婪狠毒的官吏,使天下人们,心向皇上而不分离,那么盗贼的势力就被孤立而响应他的人变少。所以趋势尚未形成……,具有中等才能的人就可以谋划保全;趋势已经形成,具有智慧的人也不能用心(见同上)。

    张居正在当时混乱的局势既然认为由于贪官污吏的驱迫,那么如何对付这一趋势以求得正本清源,他在不得已才使用威权,以惩处贪污而安定百姓。所以说:

    治理的方法没有比安定百姓更重要了。……在嘉靖中叶,商人在朝中掌权,财货贿赂都流往上层,百姓嗷嗷待哺,生死不保。此时景象,和曾经的汉、唐末世有什么区别呢?隆庆年间……,进身为官之路比较清明,百姓开始安稳。而朝廷纲纪不能振作,坏习气还仍然存在,虚浮的礼节越来越多,实惠越来越少。我常常想现在不一定再有所变更,只有依靠效法我们的明太祖安抚护佑百姓的一个心念,用来颂扬上帝,奠定国家的根本罢了。所以自从任职以来,……铲除强暴诛杀凶顽,剔除奸邪厘清改革,有不得已而使用威权,只是想用以安定百姓罢了。奸邪之人看到对自己不利,卑鄙地说道当时朝政苛刻严厉,用来迷惑动摇众人。……俗儒通晓治国之道的少,即使努力遵循君上的命令,而实际上内心并没有认可(《答福建巡抚耿楚侗言致理安民》)。

    他使用威权的理论根据,纯粹是来源于历史的教训。他说:

    三代到秦朝,天下一统再次开辟。创建的方法,到现在遵守它认为都有好处。史书上说他得到了圣人的威严。令秦始皇有贤能的子孙守持他的法度而更加振作,积累了几十年,接续的宗亲世代家族已经铲除尽了,德高望重的师长和年老的博学之士一听到就全部离开;百姓中再次兴起的,都改变原来的观念而听从皇上的命令。即使有一百个刘邦、项羽,能做些什么呢?明太祖以英明勇武平定天下,他理政重在用威权来强制,前代繁文缛节扰乱治理的坏习气,都削减殆尽。这些都铲除消灭,秦代的法令在这里不能严厉制裁,又是天下一统再开辟的人。即使经过二百多年,多次经历大的变故,而国内民心安定不为动摇,这是用威权的功效。(见《张文忠公全集·杂著》)

    张居正主张用威权,他坚持要这样的。至于他的实施方法,就一方面以威权的名义寄于君上,使增强其效力;一方面以威权的实际权力集中在内阁,使发挥它的作用;其中经过的情形在前面一章已经出现,这里不再重述。特别是因为当时的“各种国家政务日益毁坏,违法作乱的人暗中窥伺”,而张居正就用威权治理,强压令其禁止,那么反动势力的发生,自会成为当然的结果。但看用威权一事,实际上是张居正施政所必需的。政治上遵循名分责求实际,固然还有待于使用威权;军事上整肃军纪经略武功,尤其是不使用威权就不能办理;下到肃清反叛,谋划统一声威,更依赖使用威权来作为后盾。大概在专制时代,要想寻求政治法令一定施行,而群臣百姓又不能像共和国人民养成服从的美德,那么和他们高谈仁义就会少有功效,宁可让他们畏惧威严而能收取成效。使用威权的举动,既然势在必行,那么反动势力的产生,张居正自然也在所不计。所以张居正在《上徐文贞论大政书》中曾有如下的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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