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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江陵之学术与著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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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更可以看到他的法治思想明显不同众人。然而他的法治主义,大概就是这十年政绩的理想;而这十年政绩,也就是他法治主义的实际行动。两者不仅互为表里,而且合而为一。这正与张居正所说的“从政就是在求学问”,“就以自己从事的职务做学问”完全相符,但他最终成为一个亲身实践的大政治家,也确实是这样了。我所说的“学术成熟功业完成的时期”就是这个时期。张居正的学术既已经历萌芽、变化、成熟三大过程,张居正的功业也经历孕育、挫折、完成三大阶段,两者互相平行就是这样;然而张居正十年政绩,如同我在前几章所叙述的,称为《张居正成功传》固然可以,就称为《张居正修学记》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唉!从政与治学合而为一正如张居正,他敦促根本崇尚质实亲身实践的精神,来看看那些没有根基的游说者,差距就不可以用里程来计算,而以看他们不学无术的施行家,又怎么能同日而语呢?

    明白此理,才可以谈论张居正的学术。张居正的功业既然是他学术上的具体表现,然而他功业所表现出来的学术究竟怎么样呢?张居正十年的政绩,他的出发点是援引法家渗入儒学;其宗旨是法治主义;其方法为综合考核名实,有功必赏,有罪必罚;他的成绩为:“朝廷纲纪由废弛而归于整顿,吏治由贪污而归于严明,盗贼由放纵而归于杜绝,武功由萎靡而归于振兴,财源由竭尽而回归于充裕,学习风气由空虚而归于质实。”其中最显著的,是人民由凋敝而趋于缓解,国势由衰败而趋于重新振作。试着考查他的一生功业,法家固然是他思想的宗旨,功业的关键;然而张居正的学术当然不仅只限于法家,而在我国固有的学术,几乎没有不兼收并蓄,融会贯通的。如儒家的忠于君主事奉上级,节省用度爱惜民力,可以在他执政上看到;军队的制度根据具体情形做出相应的举措,出奇取胜,可以在他治军上看到;佛家的广大含摄,解脱无碍,可以在他存身自立上看到;名家的辨正名分,使名实相符。不争斗不怀私(出《尹文子·大道篇》),可以在他统御部众使下上看到。所有其他人孜孜不倦勤劳不懈,竭尽一生的精力而没有研究透彻一方面学问的,张居正却随心所欲,左右逢源,而全部收为自己所用。从这些事实看来,张居正的功业固然多方面发展,张居正的学术尤其包罗万象。成功就如那样,学问的成就就如这样,向中外古今的大政治家中寻求,难道容易找到吗?张居正确实可以说是得天独厚,自己行事有一定规范了!

    至于就他的著述来说,清代《四库全书提要》中说:“太岳集四十六卷,(浙江巡抚采进本)明张居正撰写。张居正有《书经直解》,已著录。神宗初年,张居正独自执掌国家大权,后来褒贬不一,一直没有确定的评价。他振作有为的功业,和他滥用职权,作威作福的罪,都不能互相掩盖。至于文章本来不是他的长处,集子中的疏奏、启札最多,都是在朝堂时讨论政事写的,往往放手书写而成,不曾有所练习。”(见《清四库全书提要》集部别集类)这里评论张居正著述的话,固然有些贬低的话语,而恰巧也成了赞许。大概张居正的学术,既以注重根本崇尚质实为归宿,而不是可以在文字中寻找的;那么张居正在文字上,自然不像那些畏首畏尾的小儒在寻章摘句上斤斤计较,舞文弄墨,自以为很好而洋洋自得;张居正的学术充其量只是以著述作为他功业的一个辅助和补充罢了。他把各种政务集于一身,自己操纵着大权,又有什么空闲在文章上润色练习,又怎么会值得他在文章上去修饰练习呢!

    现在考察张居正的著作,有全集、分集及专著三大类。

    全集在明万历四十年(1612年),即张居正死后的三十年,开始由他的儿子张嗣修编排刊行,命名为《文忠公张太岳文集》。根据张嗣修所写的凡例说:“先公文集在旧记室所的,自从张嗣修等人遭逢大难后十多年,才得以全部回家;留存下来的有十八卷,散佚的有十二卷,像少年所作的各个赋文全都佚失,应制诗敕撰文佚失十分之二;仅仅只依据保存下来的编排,编成诗六卷,编成文章十四卷,编成书信十五卷,编成奏对十一卷,合起来就成为全集,分开也也可以是四种。”这一册的初次刊行本共四十六卷,目次都如上所述;卷头冠有沈鲤的序言,吕坤写在书后的跋,公子张嗣修的《编次先公文集凡例敬题》和《书牍凡例敬题》,张懋修的《先公致祸之由敬述》以及刘芳节的《太岳先生文集评》;卷尾附有马启图的《张文忠公诗跋》以及高以俭的《太师张文忠公集跋》等。这就是清代“四库全书本”,国立北平图书馆也收藏有这本。此后又有张居正“邓氏翻刻本”,增加《行实》一卷,共四十七卷。道光八年(1828年)又有了“陶澍重刻本”,以及初刊本的原序另外分成一卷,合《行实》一卷,共为四十八卷;卷头冠有陶澍、陈銮的两篇序言。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又有奭良依据“明本”“邓本”和“陶本”重刊的“改订本”,卷数依照明代的初刊本,而编排却大加变动:首《奏疏》,次《书牍》,次《文集》,次《诗集》,次《女诫直解》;而以《行实》及前面发行的刊本的序列以及有关张居正的记载与评论,合成《附录》二卷;改名为《张文忠公全集》。湖北崇文书局另外刊有《张文忠公集》。民国年间又有“重刊四十八卷本”。这四十八卷本,也就是民间的“通行本”。

    全集以外,还有分集,就是全集的分刊单行本。分集共有几种:(一)《张文忠公疏奏》,张居正死后不久就有刻本传世,还在全集刊行以前;(二)《张文忠公书札奏疏》,清代无锡顾梁汾纂辑;(三)《张文忠公太岳先生诗》,明代孔自来纂辑;(四)《张江陵书牍》,分上下两册,群学社最近才印行。前三种现在已经绝版,后一种民间虽然有出售,也不容易得到。只有这项分集多不出全集的范围,有全集在,分集的绝版固然无关紧要了。

    专著是指张居正所主编的《帝鉴图说》《四书直解》《书经直解》《通鉴直解》《谟训类编》《大宝箴注》《贞观政要解》《承天大志》等书来说。这类书籍,都是张居正为了指导神宗而作,不外乎以为君之道,版本在明朝时都保存在内阁,改朝换代之后已经散佚。只有这类书籍当初和张居正的学术无关,它的绝版自然也不值得重视。

    在张居正所有的著述中,最可考证他的功业和学问的,就是他全集中的疏奏书信;诗文则居次要;而和专著没有关系。因为奏疏是他对君主陈述政见治述的文书,书信是他对老师友人官僚从属辩论指导的工具,他功业的消息,学术的造诣,都可以在这里看到。尤其是张居正的书信,长子张嗣修在他的凡例中称为“虽说名义上是信笺,其实如同公文”,所以和疏奏几乎占有同等的重要地位。这在张居正死后横遭诽谤缺乏可靠史料的方面来说,尤其值得予以研究张居正功业学术史的人以莫大的便利。否则把张居正的诽谤留在身后,史有缺文,如果不是有张居正的著作来资助考证,那么修治史书的人即使想扫尽流言蜚语,另外写成可以令人相信的历史,多少而不令人望洋兴叹;而旷绝中外古今的大政治家像张居正这样的,被横遭埋没,含恨千秋的命运,又多久而能有拨开云雾而看见青天的一天啊!这是我在本章叙述结束后,不禁深深地致以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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