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卽位年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     趙湸術業練熟,李衎實病稽滯,李光載聞已下鄕,召致同看幸甚。「疏下山陵都監,及至摠護使出往時,李衎、趙湸,命勿帶去。

    ○掌令黃儁耉、金益廉、持平李柙、姜裕後等以國葬涓吉,在於五月之外,有違禮制,請推禮官,更令擇日,且論春川府使金應海,年老不治狀,請遞之,上峻批不允,金應海事,亦不從。憲府諸官,竝引避退待,諫院處置皆請出。上從之。

    ○摠護使沈之源啓:「以健元陵西洞佛巖山、花蝶洞,旣爲李尙眞、趙湸所稱讃,請令禮曹判書尹絳,與李尙眞、李元鎭及諸地官,卽往審看。」上從之。

    ○上下敎政院曰:「尹善道出往江上云,勿爲肅拜,自其家直進同參於看山之行。」

    ○延陽府院君李時白上箚以爲:

    前承薦進之敎,敢以所聞,仰薦生員沈宗迪、進士愼景尹及金兌厚。「

    上命宗迪等,同參看山之行。

    7月3日

    ○壬戌,左參贊宋時烈上箚,論水原山事,大抵敷衍李時白之語意,而末云:

    大行大王,以水原爲七千兵甲之所在也,撫?異他邑,以爲緩急得力之地,今者撤其邑里,破其田廬,使之咨嗟恨歎者,必非大行大王之志。

    且曰:

    今日諸臣所以擇吉,而葬先王者,乃所以葬之於愁怨之域,所以求先王體魄之安者,乃所以大傷先王之志。苟諸臣之意以爲,先王在帝左右,無所顧戀,雖其如此,亦無所害云爾,則是罪之大者。諸臣尙不可如此,況殿下之誠孝,其忍爲此乎?

    上答以:「辭出至誠,不覺涕泣。且以其疏中所陳毋主先入之語,分付政院,傳諭于禮曹判書。」

    ○前贊善權諰上疏辭召命,上諭以調病上來,以副予望。

    ○領敦寧府事李景奭上箚,論水原山,以爲犯五戒之患,忽衆怨之叢,必用不必用之地,非所以爲國家深長慮也。又曰:「撤許多之廬舍,壞大衆之根本,必非先王之所願也。」大抵掇拾宋時烈之論也。上諭以當體念焉。

    ○摠護使沈之源以同參擇日,厥罪惟均,上箚待罪,上答曰:「旣無吉日,而只請遵五月之制,非臣子所敢輕議,十月擇日,意在愼重。於卿有何所失。安心勿待罪。」

    ○掌令金益廉、持平李柙以摠護使箚批嚴峻,引避退待,掌令黃俊耉、持平姜裕後以牌召不進。大司諫李廷夔等以臣等旣以憲府爲是而請出,則嚴旨之下,不可晏然。更當處置。相繼引嫌退待。大司憲蔡??後處置,請遞黃俊耉、姜裕後,其餘兩司諸官,竝請出仕。上答曰:「托以膠守禮制爲言,不顧君父葬,事甚無謂。金益廉、李柙竝遞差。」政院以批答未安繳啓,上答:「以國葬擇以不吉之日,於其心安乎?如此之類,謂如何哉?謂之無謂,不亦可乎?」大司憲蔡??後亦引避退待。大司諫李廷夔等以爲:「蔡??後旣承嚴旨,以處置乖當引避,則臣等何敢獨爲晏然乎?」亦引避退待。玉堂上箚以爲:「聖明此擧,非所以廣忠諫之路,而彰聖德之美也。請大司憲蔡??後、大司諫李廷夔、司諫李垕、正言呂聖齊、權尙矩,竝出仕。」上從之。

    7月4日

    ○癸亥,禮曹判書尹絳、觀象監提調李應蓍等更出看山,以洪汝溟所薦陵內山,不無欠處,奇重胤、李苾所看穆陵左岡,合於大用,群議稱道,馳啓以聞。

    ○京畿監司吳挺一馳啓:「袛受有旨,幷與馹馬,送于尹善道在處,則以其奴名呈狀,陳病狀,且言:『健元陵左岡局勢之不及水原,曾已上達,佛巖山乃是火山,火山下不結穴,古方有之。設令進參,愚闇之見,萬無能知其可用之理,請啓聞云。』故更令急急馳往矣。」

    ○左議政沈之源上疏辭職,以宋時烈之疏,有「葬先王於愁怨之域之語也。」上答以:「此豈詆卿之意,安心勿辭。」議啓命下,又疏乞罷,上優批不允。

    ○禮曹判書尹絳等,看山後復命,上命明朝摠護使以下,來會議啓。之源陳啓,請與諸臣再往看山。

    7月6日

    ○乙丑,吏曹判書宋浚吉上疏辭職,且曰:「臣嘗聞諸長老。明廟國葬時,緣有拘忌,卜日於四月之內,仁順王后下敎;一尊五月之制,至今朝野相傳,以爲美譚卽今山陵未及的定,葬日亦豈有的期?憲府之啓,似若發之太早,然朱子之論,亦無以陰陽拘忌,而退期踰限,則言官所執,欲遵列聖通行之例而已,殿下乃命特遞其請出之官,政院覆逆,而猶不飜然以改,臣竊憂悶。誠願殿下,不遠而復收回特遞兩憲臣之命,決示悔悟之意。」上答以:「勿辭」,遣御醫看病。仍敎政院,前掌令金益廉、持平李柙竝還授本職,且令牌招就職。

    7月7日

    ○丙寅,摠護使沈之源啓:「以奇重胤所得之岡,諸臣多言:『頗勝於潘好義所得處,故與地官輩相議,裁穴於此,而但其坐向,於九月十月,皆有所忌云。』發靷與下玄宮吉日,所當極擇,而葬期亦不可踰限。請令時任原任諸大臣及左參贊宋時烈、吏曹判書宋浚吉等。會議稟定。」上卽引見之源等於廬次,問新岡形局。之源曰:「苟謂形局勝於水原,則臣不敢知,而無移民改邑之弊,此爲便好矣。」絳曰:「臣意則以新岡爲好,而他人則以爲不如水原也。」且曰:「前後所看山,無如水原者,而乃以五患之說,歸罪臣身,未知其故也。」之源曰:「宋時烈箚中:『先王無所顧戀,雖其如此,亦無所害之語。』非臣子所可忍聞。臣旣負此罪名,何可抗顔朝端。亟削職名,使以白衣往看陵役。」絳曰:「當初議定水原山者臣也。若論其罪,臣實當之。何與於摠護使也?臣旣被衆斥,乞遞宗伯之任,使得如尹善道、李元鎭帶軍職,往參看山,幸甚。」上竝慰諭不許。之源仍請命招諸大臣及宋時烈、宋浚吉等,相議以定,上曰:「地官輩若云有害,則大臣儒臣之言,胡得焉。」工曹判書鄭致和以山陵提調,亦入侍,累贊新岡之雄偉,且言:「若云有害,初豈裁穴?」上曰:「事不厭熟講,更問地官可也。」尹絳曰:「新岡旣爲定用之地,則水原山,置之可矣。」承旨權大運以暑熱方酷,所御處擁塞,請限秋涼移御養志堂,以防疾病,上曰:「此何時,而擇便以處乎?」其後大臣藥房,累以爲請竝不從。

    ○大司諫李廷夔、司諫李垕、獻納姜鎬、正言呂聖齊、權尙矩等啓曰:「因山未定,聖懷哀痛,滿朝卿宰,無不奔走效力,而僉知尹善道,偃然稱病,不赴看山,奴名呈狀,敢論某山如此,驕蹇無禮,罪涉不敬。請拿問定罪。」上不從。

    7月8日

    ○丁卯,摠護使沈之源等,更會賓廳,與李尙眞及諸地官商議,書別單以入,上答以:「成大事者,不拘小弊,仍用水原宜矣。」之源又陳啓:「水原定山之後,疵議紛紜,至於大臣重臣,相繼抗章,皆言其不可用,故更看諸山,幸得坐乾之岡,合格之中,雖未免有小欠,曉解風水之人,旣謂之無害,若用此山,足慰人心之拂鬱。仍用水原,群情必爲之益激。請博詢諸大臣及儒臣,商確以定。」上從之,命招諸臣。領議政鄭太和、領府事李景奭、延陽府院君李時白、吏曹判書宋浚吉,同詣賓廳,完南府院君李厚源辭以病,左參贊宋時烈,辭以所陳之疏,未及回啓,竝不進,疏卽兼帶金吾乞遞疏也。李時白、李景奭聯名上箚:「請勿用水原山。」上答以:「已諭。」

    ○賓廳議啓也,李景奭、李時白以爲:「區區所懷,略具箚中,恭祝財幸外,更無所達。」領相鄭太和以爲:「新卜乾坐之岡,衆口稱美,參之人事,亦甚便當。旣得此山,何可復議水原?」宋浚吉亦言:「水原之山,雖不便於人事,若使他無可合處,則固不得不用,而今則健元陵內乾坐之岡,衆論以爲大勝於水原,何必舍十全之地,而强取水原乎?如李尙眞、兪棨、尹絳,素稱曉解方術,其朴忠可信,聖明所洞燭。願殿下信用三臣之言,以決大事。」上答以:「乾坐之山,不無空缺處,故卿等之言雖懇,而不得允從矣。」

    ○大司憲蔡??後、大司諫李廷夔、司諫李垕、獻納姜鎬、正言呂聖齊、權尙矩合啓:「請寢水原山仍用之命,」不允。

    ○副護軍李尙眞、禮曹判書尹絳、完南府院君李厚源相繼陳疏,盛贊乾坐岡,請寢仍用水原命,不從。

    7月9日

    ○戊辰,弘文館上箚,請還收水原山仍用之命,上以箚中所謂自聖好勝之語,非可下於此事,至以旣受不忍聞之說於爾等,何敢可否於其間爲批。政院啓:「以聖人辭氣,不當如是太迫。請收回已下之旨。」不允。

    ○摠護使沈之源啓以:「水原改裁穴事,昨者雖承不可緩緩之敎,臺論未停,有難擧行,繼承豈無權道之敎,而決不可壞了數百年之禮例,啓後日無窮之弊。請待停啓,進去裁穴。」上以姑爲觀勢答之。

    ○大司憲蔡??後、大司諫李廷夔等啓以:「伏見摠護使啓辭答批,有『勿拘臺啓』之敎。臣等雖甚無狀,旣置耳目之列,而殿下不以臺閣視臣等,上累君德,下墜風采。將何顔面,仍冒言地。」引避退待。掌令金益廉、持平李柙,以特遞還授爲不安,不赴召牌,仍引嫌退侍。應敎李慶徽、校理成以性、修撰洪處尹、金宇亨請竝出仕,只遞益廉、柙,從之。

    7月11日

    ○庚午,以鄭繼冑爲掌令,李堥爲持平,睦兼善爲修撰,尹鑴爲工曹正郞、成以性爲校理。

    ○平安道安州等二十五邑阻飢,命賑之,始自三月,至麥秋停。

    ○護軍李尙眞又上疏論山,略曰:

    造次間過中之論,爲一定不易之言,無乃大關氣數歟?風鑑如尹絳,而不見信,詭譎如善道,而反見用,若有造物者,作魔其間云。

    ○吏曹判書宋浚吉請對入侍,首陳:「嚴旨之下,玉堂諸臣,氣像愁沮。請下和平之敎,俾還入直。」上曰:「當從卿言。」浚吉又言:「乾坐之岡,事事便當,水原之山,節節難便,取舍不難。且諸臣之必欲勿用水原,別有深意,而不敢煩於章箚間矣。」上曰:「何也。」對曰:「我國秘記,有國家有事,水原變起,畿輔邦內不安之語,以此皆懷憂慮矣。」上曰:「予所未聞,然則諸卿之意有在也。」浚吉又曰:「宋時烈之不安,不專爲洪汝河之疏。往我先王,擧國而委諸時烈,無所言而不聽,無所施而不行矣。今以山陵事,前後屢陳,未蒙採納,想其介潔之心,不無慨然於此,而有去志也。」仍乞遞職,還授時烈,上不許。蓋水原,圻輔重鎭,一朝移邑,弊亦不貲,故當時廷臣,多以爲難,而定山之議,久未決也。浚吉名爲儒者,乃以虛誕無稽之說,有若驚動禍福之者然,識者笑之。

    ○上御養志堂,領敦寧府事李景奭、領議政鄭太和、延陽府院君李時白、左議政沈之源、完南府院君李厚源、禮曹判書尹絳、副護軍李尙眞、李元鎭、大司成兪棨、左承旨姜栢年入侍。上曰:「今欲議定山陵,卿等各陳所見可也。」諸臣皆以新得乾坐山爲可用,而景奭論說尤多。「且言:」尹善道,曾比元斗杓於金、沈兩賊。彼不知人,焉知天。不知天,焉知地理?「上曰:」此豈有他意於其間也?「仍謂諸大臣曰:」山陵之事,群議紛紜,予不敢獨斷,欲會議以定矣。大臣諸臣皆言,乾坐山勝於水原,定用當矣。「諸臣起拜曰:」此實宗社臣民莫大之幸也。「

    7月13日

    ○壬申,雨累日不止,損傷禾稼,禮曹請設四門禜祭。

    7月14日

    ○癸酉,以李晩榮爲執義,尹飛卿爲持平,尹宣擧爲掌樂正。

    7月15日

    ○甲戌,謝恩使嶺陽君儇、副使南老星、書狀官睦兼善還自北京。

    7月16日

    ○乙亥,以李性恒爲司諫,閔周冕爲正言,金壽興爲吏曹佐郞。

    ○平安道江西等四邑大水,山麓崩頹甚多。

    ○判中樞府事閔馨男卒。馨男歷敭華顯,逮光海時,階至輔國,反正初,削其勳封,降資嘉善,後復陞至正一品,仁祖季年,嘗秉東銓,不能久於職。然接人恭謹,篤於宗族,人亦多稱之。

    7月18日

    ○丁丑,上問政院:「今日領左相、吏兵判、判尹、右尹,皆來闕中乎?」梓宮加漆之日,卿宰會哭故也。政院對以俱到,獨吏曹判書宋浚吉,有病不來,上命招浚吉及司僕正李惟泰,掌樂正尹宣擧。宣擧辭以病,命遣內醫看病,上引見諸臣於養志堂。領議政鄭太和、左議政沈之源、判尹李浣、兵曹判書鄭致和、吏曹判書宋浚吉、司僕正李惟泰入侍,上問水原石運致山陵與對馬島許令換米事。大臣對以水原石,品雖稍勝,不必勞民遠運,倭人所求米,從略換給爲當。從之。上謂惟泰曰:「聞欲歸省,不得强留,未見而去,心甚缺然,玆以特召矣。」惟泰對曰:「小臣無片善可錄,而先王誤加收召,非止一再,臣誠惶感。今因奔哭,洊承除命,家有老母,不忍遠離,今將下去,乞遞職名。」上諭以省覲後速還。上又問「尹宣擧今日不得相見,予懷缺然。」太和曰:「此人自處以負罪。曾在先朝,亦欲引見,而從闕下徑出,終不登對,必有所懷也。」宋浚吉仍陳宣擧自咎之狀。〈丁丑江都之亂,宣擧先殺其妻,己獨不死,常以爲愧恥,無意供仕,故其言如此。〉上曰:「其志過矣。兵曹判書鄭致和,以武臣堪用者,絶乏陳達,命罷散武弁中,其才可用者,抄啓收敍。」

    7月19日

    ○戊寅,持平尹飛卿、李堥、掌令鄭繼冑:「以李惟泰不可遽許退歸,昨發請留之簡通,而長官持難不從。無非見輕之致,何敢苟冒?」竝引避退待。大司憲蔡??後:「以聖上許歸,出於眷待,山陵期迫,自可上來,不必煩請,果有所持難。」亦引嫌退待。獻納姜鎬欲請兩出,正言呂聖齊以爲:「惟泰纔到旋歸,同朝共惜其去,請留之論,旣出公議,則持難之言,實涉遷就,」意見不齊。竝皆引避退待。

    7月21日

    ○庚辰,賜李惟泰、尹宣擧等米豆鹽醬等物,皆辭不受。戶曹啓請更送,則惟泰已下鄕,宣擧亦往交河地矣。上命且待惟泰上來,宣擧去在不遠之地,更令輸送。

    ○以李慶徽爲執義,李慶億爲大司成,宋國澤爲兵曹參議,李泰淵爲廣州府尹,鄭知和爲大司憲,閔汝老爲掌令,尹趾美爲正言,沈攸爲持平,蔡??後爲聖節使,鄭之虎爲副使,權尙矩爲書狀官。命加萬頃縣監金汝亮、沃溝縣監李晶通政階,以御史褒啓也。吏批啓,以汝亮未經準職,上曰:「旣有先朝特敎。今亦特加其資。」諫院爭之,不從。

    7月24日

    ○癸未,禮曹以梓宮發靷時,自上陪從之禮,莫重莫大,己丑年亦有議大臣定奪之事。啓請議于大臣,上曰:「是何言也?長陵則路遠百里,留駐十日,先王雖欲陪從,勢不可得,今日則不過一息程。彼此不同,何用議大臣爲。該曹但考禮以啓可也。禮曹堂上竝推考。」承旨李正英等啓以:「發靷時陪從節目,載於《五禮儀》,而自祖宗朝,皆莫之行。今殿下至情所在,欲行祖宗所未行之禮,當廣詢大臣,儒臣講究以行。禮則然矣,該曹之啓稟職耳,不當遽下未安之敎。請議于大臣而行之。」上曰:「禮文所載之事,何必議于大臣。」仍勿推禮曹。

    7月25日

    ○甲申,副護軍權諰上來。上下敎政院曰:「權諰上來,予甚喜焉。令該曹繼其食物。」

    7月27日

    ○丙戌,先是安岳、信川兩邑間馬鳴山下,有上下野,一川中流。上野則每歲雨集,川流汎溢,爲禾稼之害。宮家與其野民相約,築堤設筒,以防水患,而中分民田。下野則自築堤之後,反有引水不足之患,無蒙利之事,而宮家以爲上下野田,均蒙堤利,而上野旣分其田,則下野不宜異同,又將按其籍而分之。下野民十餘輩,抱其狀及地圖,詣京訴冤於左參贊宋時烈,時烈令其民呈于備局。備局啓請令本道査覈,而安岳郡守姜琠、信川郡守趙汝秀,謟媚宮家,査不以實,遂請分其田,以與宮家,而時又有乘夜作變於宮家差人者,備局以爲:「必是下野人金忠健等所爲,請令嚴刑蒙允。」時烈遂疏陳其事以爲:「臣導之訴冤,而終使抱冤,誠無顔面,不翅己之推而納溝也。」上答曰:「孤有所未諳,處事如是,孤之過也。當問于備局,更爲商確處置,以杜後弊也。卿無不安之事,勿辭。」

    ○正言尹趾美:「以前參判愼天翊、前參議張應一、丁彦璜、前修撰李壽仁、前獻納李起浡等當此臣民如喪之日,尙無奔哭之擧,發簡欲竝論罷,僚議不一。」遂以見輕引避,正言閔周冕亦引避,竝退待。

    7月28日

    ○丁亥,司諫李性恒、獻納黃儁耉、大司諫趙壽益:「以欲待面議商確,本非持難之意,而同僚徑先引避,有此紛鬧,不可晏然。」相繼引避,憲府處置以爲:「國恤奔哭,是臣子情義之當然,則後時不來,或不無疾病之致,而臺閣之論,亦出相規。旣書謹悉,本非退托之意,欲俟面議,實是詳審之道。請正言尹趾美、閔周冕、司諫李性恒、獻納黃儁耉、大司諫趙壽益,竝命出仕。」上從之。

    7月29日

    ○戊子,盡遞諫院多官,推考安岳郡守姜琠、信川郡守趙汝秀、黃海監司姜瑜。先是李起浡於國恤之初,來哭闕下而去,有一宰臣見而知之者。尹趾美以論事失實引避,李性恒、黃儁耉、閔周冕、趙壽益亦皆引避,憲府竝請遞差。且曰:「宮家設庄之弊,言之已久。近日安岳等地,新設宮庄,强占民田,數邑之民,怨苦騰聞。頃者査覈之事,本道監司擧査官,所當明覈歸正,使民無怨,而伏見査覈啓本,則査官等顚倒實狀,恣爲抑勒。方有受害之冤,而反加蒙利之名,不分上下之野,而請分無約之田。至曰此爲順民益下,其縱數宮家,欺瞞朝廷之狀,誠爲可駭。監司非不知是非所在,而只據査官之報,矇然馳啓,亦甚無謂。請安岳郡守姜琠、信川郡守趙汝秀罷職,黃海監司姜瑜從重推考。公私賤無後身死者田宅奴婢,歸之本寺本主,乃國家金石之典。頃年推刷事目中,公賤之娶他婢,而身死者,雖有子女,謂同無後,盡取田宅奴婢,屬之本寺。以此數年之間,無稅之田浸廣,失所之民漸多,其弊將不勝言。請公私賤無後身死者,屬公之法,一依《大典》施行。」答曰:「依啓。琠、汝秀姑先從重推考,末端之事,未詳其由,當問而處之。」仍令政院問啓。掌隷院啓:「以乙未推刷事目中,有奴婢無子息、夫妻俱歿者,田宅奴婢,依法典給己之官主一款,而公賤之娶他婢身死者,雖有子女,謂同無後,其田宅奴婢,屬之本司,則不在於事目中矣。」

    ○持平沈攸上疏辭新命,且請爲其祖諿伸冤。疏下備局,備局啓:「以沈諿之事,合有早晩議處之擧,而今日輕論,亦涉非時。」上曰:「到今遽出伸冤之說,極爲猥濫。勿施。」攸之祖諿,當南漢約和時,以大臣假銜,送于虜陣,應對多亡狀。孝廟以爲賣國偸生,命追奪官爵,至是,攸藉時烈氣勢,欲伸辨未果。

    八月

    8月2日

    ○庚寅,〈初二日。〉諫院以尹善道拿問定罪,金汝亮加資改正事,論啓屢日,至是,上始命善道先罷後推,還收汝亮加資,而給熟馬一匹。

    ○掌令閔汝老上疏,以玉候違豫,請姑從權制,引《禮記》居喪之禮:「毁瘠不形,視聽不衰,有病則飮酒食肉。不勝喪,乃比於不孝等語」,以爲戒,且曰:

    近觀殿下於言官論事之時,頗有訑訑之色,臣恐自此,正士日退,諂侫成風。又以安、信宮庄之事,査官監司,皆希旨宮家,以規前路,而備局又從而以難明之事,請刑忠建等。噫!旣奪之田,而又致之罪,是誠何心?臺官罷推之請,實是末減,而殿下之施罰又輕,臣竊未知其故也。請安岳郡守姜琠、信川郡守趙汝秀削奪官爵,以懲其諂媚宮家之罪,黃海監司姜瑜先罷後推,備局當該堂上,亦從重推考,以杜後弊可也。

    上優批答之。

    ○以尹鏶爲大司諫,睦兼善爲司諫,李東溟、鄭晳爲正言,金益廉爲獻納,曺漢英爲禮曹參議。

    8月3日

    ○辛卯,罷推安岳郡守姜琠、信川郡守趙汝秀。上下敎政院曰:「以憲府啓辭,到今思之,則琠等所爲,甚無謂也。竝先罷後推,以塞日後之弊。」

    ○命因山壙中勿用補板,且減灰隔五寸,皆依己丑年例,蓋慮壙中之太闊也。

    8月5日

    ○癸巳,時上已有胃疾。藥房啓:「以聖體所患,出於積傷胃氣虛弱之致,請姑從權制。」上峻辭不許曰:「此言再至,則寧死而無聞也。」諫院啓請,亟從藥房之請,且以尹善道雖有罷推之命,而司諫睦兼善不待同僚擅停重發之論,請遞兼善,而復請善道拿問定罪,上不許,只遞兼善。

    8月6日

    ○甲午,以李性恒爲司諫,尹飛卿爲掌令,金萬基爲副修撰,吳挺垣爲忠淸監司

    ○初訓鍊副正李后光與慶尙右兵營虞候閔堜,私相言及其得官蹊逕,至以輸載行賂,自占好爵爲說。後與堜因嫌鬨堜,遂遍告其說於縉紳間。諫院啓請拿后光、堜,按得其實,摘治受賂朝臣,后光等遂下獄。堜曰:行賂得官之說,聞於后光,后光抵言初不言之於堜,兩人互相爭詰,不得歸一,凡四次加刑不服。后光之弟后觀,擊錚訟冤,上命停后光刑,更訊堜。堜亦終不服。上以此人等供辭,荒亂不可究詰,一向嚴刑,則慮或致斃,竝放流遠地。

    ○藥房啓請,與醫官入診,凡四啓,上不許。延陽府院君李時白與二品以上,啓請亟從權制,三啓不許,左參贊宋時烈、副提學兪棨亦上箚請之,上皆不從。

    8月7日

    ○乙未,藥房請入診,上曰:「證候比前頗減矣。」領議政鄭太和率二品以上,啓請從權,三啓不許,領敦寧府事李景奭、完南府院君李厚源皆上箚請從權,皆不許。

    ○上下敎政院曰:「堯、舜之道,孝悌而已,欲致堯、舜之治,當盡孝悌之道,以爲修身致化之本焉。先王平日,痛慨時事,禮羅賢俊,擢置心腹,交修道義,期挽斯世於三代,伸大義於天下者,此實宏規大範之卓爾樹立者也。而李景奭所製進行狀中,此意甚略,不可不明白撰出,傳諸來世。政院以此傳諭于左參贊宋時烈。」時烈方以上命,撰大行大王誌文故也。

    8月8日

    ○丙申,藥房請入診議藥,上不許。三啓,只許議藥。諫院啓請,亟從藥房入診之請,不從。兩司合啓,請從權制,大臣率百官廷請,上諉以慈殿尙未進乾飯,皆不從。廷臣復啓于大王大妃及大妃殿,請進乾飯,且勸上從權。

    ○慶平君玏率諸宗室啓請從權,不從。領議政鄭太和、延陽府院君李時白、左議政沈之源、吏曹判書宋浚吉等請對,上引見于廬次。太和等同辭請從權制,上曰:「梓宮在殯,豈思爲此。卿等姑退。」太和曰:「臣等不得請則決不敢退。當出與百僚更籲矣。」

    ○遞大司諫尹鏶、司諫李性恒、正言鄭晳。初司諫睦兼善以擅停尹善道之論被遞,而善道拿問之啓復發。至是,尹鏶爲諫長,而獻納金益廉、正言李東溟,因事引避未出,鏶以爲:「臺閣之體,意見相左,則不可苟同。善道之事,閱月相持,太涉支離。又況前啓,辭意甚峻。如無禮不敬,怙終賊刑等語,無非人臣極罪,其措語之過,亦有外議,」與性恒、晳,相議停之。益廉、東溟,遂以見輕受侮引避,鏶等亦皆引避。憲府處置,請出益廉、東溟,遞鏶等,而善道之論,至是三發矣。

    ○以鄭繼冑爲掌令,李柙爲正言,洪處尹爲司諫,李慶億爲大司諫。繼冑爲人庸下,諂附時輩,得顯仕,物論嗤之。

    8月11日

    ○己亥,藥房請入診。都提調鄭太和、副提調李應蓍等與醫官鄭後啓等,進診脈候。太和因請從權,上不許。

    8月12日

    ○庚子,雨雹。

    8月13日

    ○辛丑,左參贊宋時烈上疏,辭本職兼帶及撰誌文事,仍乞歸,上不許,只遞金吾兼任。時時烈再疏,請從權制,而上不從,故陳疏求去。校理李翊以上嗣服之初,使在朝國器,未免捧身而退,不可使聞於國人也,上疏言之,上優批答之。

    8月14日

    ○壬寅,以李惟泰爲執義,李慶徽爲舍人,李廷夔爲大司成,尹鑴爲持平,鄭萬和爲應敎,李浣爲刑曹判書。

    8月16日

    ○甲辰,上哀毁逾制,違豫彌留,已至四朔,藥房及原任大臣及三公三司宗班百官,相率盈庭,日三呼籲,以至藝文館奉敎李?等及監察鄭輔漢等十三人,亦皆陳疏,請從權制,大臣復啓于兩慈殿,請加敦勸。凡十餘日,而上不從。是日,廷臣啓于兩慈殿,請親臨勸上從權,兩殿曰:「今方來勸,今日則豈有不從之理。」領議政鄭太和、吏曹判書宋浚吉因請對,上引見于廬次。太和進問聖候,上曰:「予疾稍減矣。」太和曰:「所減者何症耶?」上曰:「咳嗽畏風之症,皆似減矣。」太和曰:「聖敎雖如此,臣等所見,則未知有顯效,而庭臣之請,尙不允從,群情悶迫。」上曰:「上奉慈敎,已從卿等之請矣。」因痛哭不已。諸臣亦皆嗚咽。

    8月18日

    ○丙午,時內廐馬所食草,自外司僕進排,而尹昌亨、李后光爲內乘,以其草三分之一,除出作米爲私用,其說傳播。憲府詰問內外寺該掌吏及進馬草人,且攷文書,得其狀啓請拿問懲治。昌亨等對以作米之事,出於三十年前流來謬規,而服其因循不卽變革之罪。上以自前謬規,不可專責於此輩,命放之。禁府啓:「以餘草作米,三朔科外之用,至於五十六石。如是太濫,以杖六十、徒一年、盡奪告身奏當,上復命只贖。該院爭之累日,只罷其職。

    8月19日

    ○丁未,江原道杆城,大雨連日,人家頹壓,死者數人。令本道奉恤典。

    8月22日

    ○庚戌,藥房率醫官入診。都提調太和以前主簿朴由淵、前參奉鄭維岳俱解醫術,請竝付軍職,同參議藥,時由淵在外而維岳在京,上只許維岳付職。

    8月23日

    ○辛亥,以趙壽益爲大司憲,李時昉爲判尹。

    8月24日

    ○壬子,憲府以上候違豫踰月,一向彌留,醫術表著之人,不可不及時招集,請依藥房之啓,招致朴由淵,如愼應悌等,亦皆招來,以備議藥之列,上曰:「如非醫術出衆,招之何益。」四啓不從。由淵,故承旨知誡之子也,應悌,嶺南淸道人,皆以醫術知名。

    8月25日

    ○癸丑,持平尹鑴在長湍地,呈病不來,上使之調理上來。

    8月27日

    ○乙卯,兩司停柳後聖、趙徵奎正刑之啓。

    ○江原道襄陽府地,大雨山崩,壓死七人。上令本道擧恤典。

    8月28日

    ○丙辰,藥房都提調鄭太和等啓:「以上候違豫閱月,諸醫議藥,尙無顯效,臣等待罪藥房,憂遑罔措。伏聞合啓柳後聖等事,昨已停論,今將發送配所,不可稽留。而念此兩醫,慣知聖候,非他醫之比,聖候平復間,姑令留待闕外,不無便益於議藥之際,而事體至重,請詢于諸大臣以處。」再啓,乃許之。原任大臣李景奭、李時白、左相沈之源等皆以爲:「柳後聖、趙徵奎罪犯極重,臺啓旣停之後,所當卽發配所,而後聖等慣知聖候所患根柢,若問議於此兩人,而少有所益,則其幸不可量也。今日之事,莫重於保護聖躬,兩醫之發配遲速,不當論也。」上令更議于宋時烈、宋浚吉。浚吉議亦同,上從之。

    8月29日

    ○丁巳,義禁府啓:「柳後聖等留待之地,大臣議則以闕下爲可,宋浚吉則以城外獻議,以何處分付乎?」上命從大臣議。

    8月30日

    ○戊午,宋時烈上疏曰:

    夫後聖之罪,國人皆曰可殺,何也?先王昇遐之變,實千古之所無,而後聖首醫故也。今者後聖,免死出獄,則中外聞之,必愕然而駭,憤然而怒矣。今日之事,當論其當死與不當死而已,使之議藥,姑不暇論也。及其流聞未遠,亟令還囚,以正其罪,則王法明人心悅,而萬姓稱快矣。

    上答曰:「今斷後聖之罪,先原先王之志,以法處之可也。若非可貴之誤犯,何至於今日乎?後聖等之無死罪明矣。事勢如此,難違先王之志矣。」時烈初以病不獻議,至是乃陳疏,當是時後聖術業,爲諸醫?,多有神效之時。故當上疾彌留之日,諸大臣皆請留置,俾參議藥,而時烈意見獨如此,其亦不近人情也已。

    九月

    9月1日

    ○己未朔,雨雹。

    ○正言李東溟:「以尹善道緘辭,張皇文飾,至以鍜鍊等語,誣詆言官。公議至嚴,其何敢肆然至此。」且曰:「看山之命,初旣不赴,而拿問之論,視之尋常,偃然不起,竊欲自同於致仕之大夫。僭擬聖人地位,提起師傅舊恩,尤見謬妄猥濫之甚。」因以旣被厚誣引嫌。掌令鄭繼冑、持平金禹錫、大司憲趙壽益皆以宋時烈疏引,輕停重論之失,請遞,司諫洪處尹、正言李柙、獻納金益廉、大司諫李慶億等,亦以停論之失,及被斥於尹善道,與同僚無異,皆引避。上竝命:「勿辭。」按善道推考緘辭中有曰:「臣病伏郊畿,去京城一息程。五月初四日,聞國恤奔走入城,成服之後,宿疾重發,載還鄕居。十八日,聞有看山之命,力疾還入,二十五日,隨行於看山之役。聖主衣冠之藏,乃國家送終莫大之節,而抑亦宗廟血食久遠之計也。如不得盡善盡美之地,則豈臣子忠殿下,而報先王之誠也。是以不計顚仆,隨處看審,而絶無可意之處。惟水原之山,擧目驚倒,明知其上格。龍大風水,比英陵差不及,而眞千里所無,千載一遇之地,雖使道詵、無學復起,不昜斯言。不但臣之所見如此,尹絳、李元鎭及諸地官等,無一瑕疵,贊不容口,而莫不爲國相賀。則臣之爲國願用,不過與諸人一般,而異議橫生,乃獨歸罪於臣,欲殺之言,日入於耳。而適於其時,病復危?,以病昏不能陳疏,呈狀兵曹,請其啓遞職名,而舁疾出郊。此乃因山已定於水原,諸都監之役畢擧方張之時,誰能逆臆,異議復生,以致紛紜也。七月初三日夜半,忽聞健元陵西洞佛巖山下花蝶洞看山之役,臣方病不運身,不得已具狀及山事一款。則固知其非常規,而臣以爲:『遂事不諫,事責謀始,機之將發,辨之宜早,』血誠所迫,必欲仰達,而憊不及事,事且卒遽,不能具疏,不得已略及於方伯,而冀其轉聞。蓋事機緊急,則所重在於及時上達,何必屑屑拘礙於俗例也。義之所在,禮有時而變,則臣於此事,至今徒認其盡忠,而不覺其爲無禮也。此與李尙眞初謂迫於血誠,不拘常規,私看國陵,其揆一也,豈獨爲驕蹇不敬也。初五日,又聞特命,往看健元陵內,新得二岡,夜半馳進陵所。翌日再三登陟,纖悉看審,隨例草呈山論,而其時看山諸人皆來,而獨兪棨不來。初三日臣之病不進,初五日兪棨之不進,有何異同,而獨謂之驕蹇不敬乎?且看山之事,初審輕而再審重。臣之病未進於健元陵,實初審之時也,病間而進於健元陵,實再審之時也,而其時旣與尹絳等及諸地官,俱行竝看,乃至同參於裁穴,則不可謂之終不起動也。大槪臣之避謗出郊,在於山陵已定水原之時,而以爲山陵未定之前,已爲下鄕,臣之疾作不進,實在健元陵西洞花蝶洞初審之時,而以爲再審之日,偃然退坐,則不亦冤乎?至以怙終擬律,則鍜錬甚矣云云。」憲府奏以杖八十收贖奪告身三等,上以旣已罷職分揀。〈臣謹按善道以水原山爲千載一遇之地,尹絳、李元鎭、李最晩及諸地官等,無一瑕疵,贊不容口,皆以爲大吉之地,而當時異議諸人,徒知水原之爲畿輔重鎭,難於遷改,而獨不念聖主萬世衣冠之藏,其不忠之罪,可勝言哉。〉

    9月2日

    ○庚申,藥房都提調鄭太和等率御醫梁濟臣等入診,退與諸醫議藥。

    ○山陵赴役僧軍,焚其幕逃散,只有領僧留在,都監堂上金南重等狀聞,啓下京都監,鄭致和啓:「請分付各道,嚴囚其父母族屬,捕得重治。」摠護使亦啓:「以昨日僧軍等,來訴其寒苦者,其數甚多。已令開諭赴役,且觀數日,其終始不現者,抄出治之。」上曰:「首倡者若不重治,國安得爲國乎?自都監摘發以啓。」

    9月3日

    ○辛酉,掌令尹飛卿亦以輕停重論之失,請遞,上答:「勿辭。」副提學兪棨、應敎鄭萬和、副應敎沈世鼎、校理成以性、修撰睦來善、副修撰金宇亨等上疏以爲:「兩司多官引避,本館當處置,而柳後聖等停論之事,臣等亦書謹悉,何敢晏然處置?請遞臣等之職。」答以勿辭。校理南九萬以仍留後聖等,使之議藥爲不可,上疏極言其非曰:「後聖前日所坐者,是何等大罪也;今日所議者,是何等重事也,豈可令纔免肆尸之誅,旋與議藥之列,使國法不快於衆心,擧措有駭於聽聞哉?況君親一也,忠臣之事君,何以異於孝子之事親乎?然則孝子之爲其親迎醫也,若使醫者,失誤治方,終至大故,則雖曰術如華、扁,必不忍再迎於家矣。」上優答之,卽命後聖等發配。政院請還收發配之命,仍姑令議藥。再啓不從。

    ○左參贊宋時烈上箚進所製先王誌文,且曰:「臣因記春間,伏聆大行大王玉音以爲:『湖南山郡大同,當待秋議其罷置』云。此事如可遂行,則雖在山陵之前,亟宜停當,明有指揮可也云云。」上答曰:「覽卿箚,又省所製之文,不覺涕淚而失聲也。湖南大同事,若非卿言,孤何知之。當議而處之耳。」

    9月4日

    ○壬戌,領議政鄭太和啓曰:「臣得見南九萬之疏,不勝瞿然。聖侯彌留,爲日已久,擧國臣民,孰不憂悶。後聖等按律之論,旣已停止,其於議藥,或有小益,則發配遲速,不必太拘,姑留之請,始出於臣,而至經諸大臣獻議。初謂人情不甚相遠,豈料物議乃至此哉?使孝子不忍再迎之醫,得以與議,皆臣之罪也。且念近日所進之藥,稍變於他醫之見。此後隨症增減材料,決不可責之他醫。到此地頭,餘不暇顧,願將臣本職及內醫提調,竝賜鐫免,以謝公議,姑許後聖等留待之請。」上答曰:「以予病而留後聖等,實不安於心矣。且卿何出辭免之語乎?更勿爲此言也。」太和與左相沈之源三啓,請留後聖,上從之。

    9月5日

    ○癸亥,上御廬次,引見領相鄭太和、左相沈之源、判尹李時昉。上曰:「見左參贊箚辭,則全南道山郡大同,先朝有待秋議定之敎,此事首末,予未能知之矣。」太和對曰:「湖南沿海二十七邑,民役最苦,故先行大同之法,而山郡則多有不願者,朝議亦不歸一,不得一時行之。其後山郡二十六邑中,雲峰、任實、井邑、金溝、泰仁五邑,則願入於大同中,今宜許之,而適當此時,不遑他事,未及定奪。外議以爲:『自願五邑,姑先設行,而其他山郡,則民情不願,不必爲之,』或以爲:『國家本意,在於均役,從前役歇之處,到今不願,其在均民之道,不可不通同爲之。』以事體言之,則山郡二十六邑,一體行之可矣。」之源曰:「當詢問便否於本道,然後爲之矣。」上從之。

    9月6日

    ○甲子,是時兩司多官,皆引避已累日,玉堂當處置,而副提學兪棨以下,皆引嫌陳疏,至牌招亦不進。是日副應敎沈世鼎、副修撰金宇亨箚請竝出兩司,而鄭繼冑、金禹錫、李柙、金益廉、趙壽益、尹飛卿竝牌召不進,正言李東溟、大司諫李慶億、司諫洪處尹,復引避退待。

    9月7日

    ○乙丑,掌令鄭繼冑、尹飛卿、大司憲趙壽益、持平金禹錫、獻納金益廉、正言李柙亦引避退待。

    9月8日

    ○丙寅,修撰趙胤錫上箚請竝遞兩司,上從之。

    ○命吏曹判書宋浚吉,寫進左參贊宋時烈所製誌文。

    9月10日

    ○戊辰,以蔡??後爲大司憲,鄭知和爲大司諫,沈世鼎爲司諫,姜鎬爲獻納,任翰伯、許穆爲掌令,李堥爲持平,尹趾美、吳始壽爲正言,鄭載海爲注書。

    ○上御廬次,引見領議政鄭太和、吏曹判書宋浚吉。太和問上候加減,上曰:「少差之後,別無顯效矣。」浚吉辭誌文書寫之命,上曰:「左參贊製之,吏判書之,則豈不好乎?況聞吏判之筆爲優云耳。」浚吉仍陳:「司業,乃是癸亥別設之官也,鮮于浹嘗以單望得除。今亦欲差出,而無三望備擬之人。或以單望、或以兩人備擬何如?」上允之。浚吉又曰:「崇義殿爲王氏奉祀而設,有守令監等職。若積年久任,則似當有陞遷之擧矣。」太和曰:「宜限其年數,以爲定規,準十五年陞遷可矣。」上曰,依此爲之。浚吉以病辭職,上不許。

    9月13日

    ○辛未,推考東萊府使李萬雄。初戶曹行關東萊,使貿都監所用朱紅於倭館,而館中無貯,使譯官言於館守,通于島中,則自島中飛通深處,得朱紅十九斤來。而館守等言:「島中之意以爲:『交隣之間換貿,殊無誠意,願爲進上』云。萬雄使譯開諭相爭,始定以稅銀二百九兩零,計給其價,馳報備局。」備局啓:「以當初戶曹,雖令貿易,不當以朝廷求得之意,言於館守。以致轉求深處,終有欲爲進上之言,難免處事顚倒之失。萬雄及當該譯官,竝請推考,以懲後來。」上從之。

    9月14日

    ○壬申,備邊司啓:「以咸鏡一路飢荒,倍於他道,而北道尤甚,慶源、會寧兩處開市,將無以接應,臣等常以爲憂,而不知所以善處之策。卽見咸鏡監司趙啓遠馳啓,邊民咸願奏聞北京,姑爲停市,其情戚矣。北路事勢,果是切急,而告訃使時未回,勑行亦未出來,而先爲我國除弊之事,如是移咨,事涉難便,萬一不得見施,則尤有所損。不如姑勿移咨,令該曹別樣講求開市接應之策,分付本道,俾無意外生梗之端。」上從之。

    9月18日

    ○丙子,進毛衾于梓宮,設奠。禮曹啓:「以梓宮備寒諸具,結裹時,似有別奠,而禮無可據之文,問議於摠護使則以爲:『此非禮典所載,依加漆時例,只告由無奠,似當』云矣。」上曰:「與加漆有異,罷後無奠,則似欠禮意矣。」於是設奠,而上以有疾,因藥房、政院、憲府、諫院累啓,不出就哭位。

    ○初孝宗卽位之初,大有待時雪恥之志,宋時烈揣知上意,密上封事以贊之,孝宗遂意時烈之可屬大事,倚以爲心膂,而時烈實陋劣無能爲也。時烈時以上命,撰孝宗誌文,上命領相鄭太和、左相沈之源等,議定誌文,付標處以入。而領中樞李景奭以爲:《匪風》、《下泉》兩詩大旨,似爲今日可諱,欲刪去之,上令史官,問于時烈。時烈以爲不可而止。然時烈以畏約拘忌之故,務爲宛轉,多有不能直書者。戶曹判書許積上箚曰:

    臣於頃者,偶見左參贊宋時烈所撰誌文草本,雖其立意之得體,而尙恨其遣辭之或欠於痛快。卽伏見下都監原本,則比草本,多有所刪改,而其所刪改,卽其語意之微露稜角處也,臣於此尤不勝慨然之至。嗚呼!我先王深仁盛德,固非文字上所可模寫其彷彿,至於平城之憂,臨御十一年間,實未嘗一日忘于聖心者也。大志未就,中道崩殂,此豈非東土含生窮天極地之至痛也?猶有未墜於地,可傳於後世者存焉,凡我臣民之所當盡心於今日者,其不在玆乎?雖有所畏約,不能大書特書,又安可過執疑慮,刪之又刪,至使實跡,終不免爲埋沒之歸乎?嗚呼!志不伸垂空文,已不禁忠臣志士之淚,今乃竝其文而沒之,則後之人,於何傳信,而考德也?宏猷遠圖,愈久寢微,而莫之傳,則又豈非千萬世無窮之遺恨也哉?其在慮患之道,固宜謹愼,而寫時毌謄,刻後勿印,不煩衆目,斯可保其無虞。雖更書其痛快之語,且無不可,況可刪其立意之大要乎。

    云云。箚入,大臣以爲不當改,議遂寢。

    9月19日

    ○丁丑,以朴增輝爲正言,鄭樸爲掌令,任翰伯爲校理,安後說、吳始壽爲修撰,李敏發爲全南右水使。

    9月21日

    ○己卯,持平尹鑴上疏辭職,封還告身于政院。上命勿辭,還送其所上告身。

    9月23日

    ○辛巳,藥房入診于廬次。上謂都提調鄭太和曰:「北道定配罪人,其數甚多,而今年農事凶荒,必無資生之路,使之移配他道。」太和曰:「當此之時,必有主客俱困之患。自上軫念如此,定配罪人,竝令移配,事甚便當。其中全家罪人入送邊地,本出於祖宗朝實邊之意,此類則請勿擧論。上命徒年以下及遠竄之人,竝移配。移配者一百十三人,而逆賊緣坐者,亦勿論。

    9月24日

    ○壬午,大司諫鄭知和、司諫沈世鼎、獻納姜鎬、正言尹趾美、朴增輝啓曰:「國綱解弛,人心頑悍。臣等伏聞黃州判官趙世煥,到任之初,推治僞造官帖奸吏,致殞其命。其子女族屬,乘世煥覆審出站之時,突前曳下,下輩奔救,堇以得免。此與頃年平壤之變無異,不可不明査正罪,懲一礪百。請令本道監司,按法重究。」答曰:「依啓。世煥之用刑致斃者,眞是僞造奸吏與否,一體査啓。」

    ○副提學兪棨等上箚略曰:

    聖人稱文、武之盛德,不過曰:『繼志述事,而曾子稱孟莊子之孝,以『不改父之臣與父之政,爲難能也,』聖神繼體之道,捨此宜無他術矣。嗚呼!先王敷求賢俊,俾補殿下,殿下之所以尊禮敬重,亦靡所不至。然不必强以職務,而優養厚禮,爲國矜式,出入經幄,專責啓沃,有政咨焉,有疑質焉。而至於前後所進山野之士,不願縻職者,亦以此道待之,使居京國,庶幾俊彦翕敍,不至紛紜退去,而新政淸明,大有所賴矣。

    上優答之。箚中縷縷之辭,皆是鋪張宋時烈、浚吉等,以堅固上意,而所謂山野之士,蓋指李惟泰、李翔、宋基厚輩也。

    9月25日

    ○癸未,遞推知義禁許積、同知義禁申翊全。時閔堜、李后光屢次刑推,皆不服,上命除刑照律,知事許積、同知事申翊全以爲:「不當經先照律於未取服之前,欲具由啓稟,究竟其事。判義禁李時昉欲擬以比律,而謂加刑已甚,論議參差,遂陳疏相斥,竝引入辭職,屢牌招不進。北道定配罪人移配之事,亦不以時議啓。領相鄭太和、左相沈之源啓:」以北道定配罪人移配他道之命,出於特軫飢餓,阽於死亡,宜卽奉行,以布聖上好生之德。而禁府堂上,因同席僚議之參差,互相投疏,至於屢次命招,終不仕進,揆之事體,殊甚不當。許積、申翊全請竝遞推,當日差出其代,使之急速察任。「上從之。其後大司諫鄭知和等又論時昉等,相爭辨引入,非但有傷事體,且不念曠廢職務,致令金吾京兆,〈時昉方爲判尹。〉事多積滯,戶曹〈積方爲判書。〉及延接都監勑使牌文入來已累日,而尙無會同料理之事,殊非先公後私之意。」竝請推考,上以旣已推考,不從,連啓累日,乃從之。

    ○以李時楳爲同知義禁,任義伯爲刑曹參議,李殷相爲右副承旨,洪葳爲同副承旨。

    冬十月

    10月1日

    ○戊子朔,雨雹雷動。

    ○敍洪命夏爲遠接使。時淸國弔祭使及冊封使出來,而遠接使無可差遣者。命夏以藥房提調,侍疾不謹,方在削奪中,備邊司請敍送命夏,上從之。

    ○發送柳後聖、趙徵奎等于配所。

    10月4日

    ○辛卯,夜流星出河皷星下,入西方天際,狀如甁,尾長五六尺,色赤,光照地。

    ○上下敎政院,命招前贊善權諰,又下敎,以今日欲相見入來之意,遣史官傳諭於吏判宋浚吉、左參贊宋時烈,時烈稱病不承命,上復遣史官,諭以安心善攝。上引見領議政鄭太和等,諰、浚吉皆來入侍。上與太和,議倭人換米及湖南大同事。

    10月5日

    ○壬辰,夜雷電。

    ○以尹飛卿爲掌令。

    ○左參贊宋時烈上箚曰:

    伏見相臣狀本,〈請諡於淸國狀本。〉則其所以周旋以求之者,若將眞以加于大行大王受命之實者然,臣未知仁祖大王時,何以處之耶?若果以彼中二字,加於憲文烈武之上,則是其時臣子之罪也,如果不然,則得其善,不足爲榮,得其惡,亦是徒然,今日何苦而費力周旋,至於如此哉?旣往不諫而置而不用,則固亦無害。然止於不用而已,亦所未安。蓋列聖徽號,例用十字,而今日所上,只自宣文以下,則是只用八字,而其上二字,昧然闕之,若將實有所待而足者,此則醜莫甚焉,不然則又若有所貶損者然。夫以大行大王之盛德至善,而其所以稱美述行者,若是其苟簡乎?願與二三大臣及禮官,密勿商議,以補欠闕。

    疏留中。

    10月6日

    ○癸巳,上引見領議政鄭太和等。上曰:左參贊箚辭,卿等見之乎?仁祖朝諡號,不用彼中二字乎?「太和曰:」不用矣,上曰:「自此加用二字,未知如何?」太和曰:「祖宗朝,皆請二字於上國,故今亦依例請之而已。自我又加諡號,臣未知其當也。」左相沈之源曰:「彼中二字,只可不用而已,自此加上,則未安矣。」上令內侍,出示時烈之箚。太和等見訖曰:「箚辭不可施也。祖宗朝,用上國二字爲十字,今依事上國之例,雖請於彼中,只可不用而已,今不可計其不用之字數。自此加上,且仁祖朝所不行之事,今豈可追上於先王乎?先王聖德,豈以二字之加不加,而有所損益乎?」禮曹判書尹絳曰:「大臣言是矣。」之源曰:「加用二字,事甚苟簡。」太和曰:「當如仁祖朝爲之。」上曰:「然。」

    10月7日

    ○甲午,鄭太和以藥房都提調,入診于廬次。醫官退出,上出示小紙于太和曰:「諡號事未安之意,言于左參贊,則如是書送,其意則極以爲重大耳。」太和見已曰:「今雖不爲,後日無忘小臣之言。」上曰:「然。」太和曰:「八字則自下所上之諡,二字則上國所賜之諡,彼國則姑勿論,而上下曲折如此。」上曰:「其言以待他日之意也。」是夜,上以手札,親封踏啓字,遣史官密問于宋時烈,時烈亦親自封進,故承旨史官皆不得見,不知書中有何等語也。

    10月8日

    ○乙未,夜大雷電以雨。政院以災異疊見,雨雹傷稼,星躔失次,閉藏之月,大雷電以雨,請益加惕厲,以答天意,引接大臣儒臣,講救消弭之策。上優批答之。

    10月10日

    ○丁酉,領議政鄭太和、左議政沈之源上箚,乞賜鐫罷,以答天譴,上答曰:「此皆孤之不德,不合天心故也,何由於卿等哉?宜益懋厥德,以補孤之過失。」

    10月11日

    ○戊戌,命右承旨李正英,摘奸典獄,釋輕囚。

    ○吏曹參議趙復陽上疏,以疾乞遞,因陳雷電之異,請益懋厥德,且曰:「今年農事,水潦風災,節節爲害,未免大無之歸。秋冬市價,無異春夏饑饉之時,前頭民事,誠極可慮,而其中畿甸之民,方竭力於山陵大役,又當客使之責應,其力役之重,不啻倍於他道。當此之時,根本之地,理宜優蠲其貢賦,以慰其心,少寬其力,合在諸道之先,經費亦不可計也,畿甸春秋大同及稅太,竝宜量減,以施一分之惠。」上以議處答之。

    ○領敦寧李景奭以雷電之異上箚:「請警動脩省,以迓景命。」且曰:「節用愛人,輕徭薄賦,乃是孔、孟之訓,苟能行此,則民安得不保,國安得不治乎?」又曰:「白骨徵布,黃口充丁,言之慘矣,禁之久矣。而官吏不謹奉行,朝廷亦無以捄正,大行大王深用惻念,特令廟堂裁處,而未及完了,未知卽今何以處之。雖非可繼之道,當凶年免一歲徵責,爲惠亦大矣。外方諸營布木之儲,雖未能充足,若損內各司所儲而添補,則蔑不濟矣。如命備局,講求而速行之,則於先朝,無失信之事,在今日,爲善繼之美矣。且海西之疲於酬應,與關西略同,朝廷之軫念。自前有加五斗之捧,時或量減,屬玆歲敝,又當站役,不可無顧恤之擧。請依己丑已行之政,量減一二斗。」上答曰:「戒誨之辭,敢不服膺。餘事當令廟堂議處焉。」箚下備局,回啓:「以軍丁物故兒弱徵布之弊,大行大王深欲變通,已令各道,査報外方。文書今始來到,臣等當待其査準,啓稟以處。而海西五斗收米,大臣如是陳箚,雖減一二斗,宜不至匱乏,令該曹依箚辭參酌減捧。」戶曹啓:「請被災尤甚邑,則每結各減二斗,之次邑則各減一斗,以示朝家軫恤之意,分付于兩道監司。」上從之。

    10月13日

    ○庚子,副提學兪棨等亦以雷變上箚,請寢山陵從幸之命,且陳克謹聖德,以盡脩省之實,上答曰:「箚辭無非戒誨之藥石。可不體念焉。今日罔極之痛,只在於隨駕。今不陪從,則終身之痛,何可量乎?在後添傷,有未暇言矣。」

    10月14日

    ○辛丑,藥房以上元氣尙未完復,請勿親行望祭,上不納。

    ○先朝時,憲府以諸宮家各衙門柴場漁箭,或稱立案、或稱折受,多有規外濫雜者,啓請一切革罷蒙允。而各道各邑,不爲據法査啓,尙有廣占橫侵之弊。至是,寅平尉宮家,占柴場於交河地,稱以折受,籠絡甚大,無論士夫墳山,皆刈取之。憲府啓請罷其柴場,縣監安廷煜掩置不報,致有濫雜之弊,請罷其職。上令攸司,明覈處之。

    ○諫院憲府皆以震電之異,上箚陳誡,且請寢山陵從幸之命,上答曰:「箚辭予用嘉尙。隨駕不可停之意,已悉於玉堂之批矣。」

    10月15日

    ○壬寅,上御廬次,引見領相鄭太和、左相沈之源、原平府院君元斗杓、判義禁李時昉、左參贊宋時烈、吏曹判書宋浚吉。太和曰:「因山已迫,日字無多,玉候快復,誠不可必,山陵之幸,決難爲也。」之源、斗杓、時烈、浚吉皆以爲:「强疾行幸,恐有必至之憂也,」上不納。浚吉曰:「自上別無失德,而向日冬雷之變,極其驚慘,臣竊憂之。今年凶荒如此,廟堂講究,似無不至,而至於自下不敢擅便者,惟在聖明酌處耳。」時烈曰:「御供之物,非臣子所敢容議減省,宜加聖念也。」上曰:「不知供上祭享之有異。若區別以啓,則當有以處之耳。」浚吉曰:「先王軫念軍兵之怨苦,兒弱逃故,竝除收布,而事未就緖,遽遭天崩之痛。願聖明,以先王之心爲心,及時區處,俾民無怨也。第各衙門所儲,亦甚不足,若命除出內需若干所儲,用充除減之數,則民心大悅而聖德益彰矣。此則只在自上特敎也。」上曰然。

    10月17日

    ○甲辰,憲府以寅平尉柴場革罷事連啓,上命戶曹,査出柴場文案。戶曹啓:「以今年四月,有憲府啓辭,請令諸道,査出諸宮家各衙門漁箭柴草場,啓聞革罷之事,而各道査啓,時未來到。今此淑徽公主,交河地柴場,甲午五月,呈內需司,啓下折受,吏曹反貼關,六月到本曹,自本曹移文本道矣。」於是,掌令尹飛卿、持平李堥、大司憲蔡??後皆以失實引避,正言尹趾美亦以與??後有相避之嫌,不敢處置引避,上竝答以勿辭。諫院處置,竝請出仕,從之。

    10月18日

    ○乙巳,月入東井星。

    10月20日

    ○丁未,夜流星出天船星上,入奎星下。

    ○告訃使右議政鄭維城還自燕京。維城請對入侍曰:「臣累朔奉使,今始還,欲一望天顔,敢請對矣。」上曰:「卿萬里行役,能無恙乎?」對曰:「小臣堇免顚仆,而渡江之後,始聞聖候違豫,憂慮無涯,今望玉色,頓減於昔日。前頭發靷時,決不可陪從也。」上曰:「予疾今已差矣。」因問彼中事情,對曰:「已盡於前日所進別單中,而其政令得失,俱在於覓來通報中矣。大槪彼能恤民勤政,無少闕漏,故民皆樂業,未嘗有思漢之心也。」上曰:「此實傷痛處也。」維城曰:「兩西凶歉,甚於上年,賑政不可忽也。」上曰:「出與廟堂議處。」承旨姜栢年請停山陵之幸,上不納。

    10月21日

    ○戊申,以金萬基爲持平,尹元擧爲司業。

    ○大臣李景奭等,詣賓廳,請停山陵之幸,再啓,兩司亦合啓,請亟寢從行山陵,上皆不從。

    10月22日

    ○己酉,大臣率二品以上兩司合啓,皆日三啓,弘文館亦上箚連四日,請勿從幸,上皆不納,其後因慈殿之敎,遂停從幸。

    10月24日

    ○辛亥,以金萬基爲副修撰,睦來善爲持平。

    ○夜雷電。

    10月26日

    ○癸丑,沈霧,至巳時雷動雨雹。

    ○掌令許穆行至高陽,以病呈狀,而回諭久未至,意謂已遞,自以私馬到城下,始聞職名尙在,遂引避曰:「如臣進退,雖甚輕微,當初批下,幾已半月,終不見傳諭聖旨。慢君命、蔑朝廷之漸,自臣而始,請遞臣職。」憲府處置請出,從之。

    10月27日

    ○甲寅,辰時行啓殯奠于殯殿,巳時啓欑宮,申時行祖奠,上自朝出就哭位,終日不絶聲。初昏政院請傳命中官,口傳啓曰:「自上大病之餘,元氣未復,而冒曉哭臨,終日不止,今已日昏,尙不還廬次,添傷之患,勢所必至。請强抑至情,暫還廬次。」四啓不從,藥房四啓,亦不從。

    10月28日

    ○乙卯,行大行大王發靷。寅時自內覓入竹瀝薑汁于藥房。時左相沈之源以摠護使在仁和門外,因中使知慈殿哀過氣塞,遂啓曰:「發靷時已迫,而聞慈殿未寧,病憂如此,請暫退時刻。」上從之。俄而之源又啓:「慈候若此,郊外擧動,決不可爲。群議皆以殿下拜辭於闕門之外爲當,須早下敎,然後有分付擧行之事矣。」上曰:「慈殿氣候,暫似差歇,發靷時刻,依前爲之。」罷漏後,奉梓宮就大轝,仍進發。上乘小轝,自仁和門出,哭不絶聲,侍衛諸臣,莫不痛哭。至仁政門外。上降輿乘輦,百官皆步行以從。出興仁門,至東關王廟後路祭所,奉安大轝于幄次,上亦降輦入幕次。議政府忠勳府行路祭畢,大轝進發。上出就奉辭位,東向四拜,痛哭擗踊,百官無不失聲。大轝旣遠,上還宮。

    10月29日

    ○丙辰,葬寧陵。辰時下玄宮,上出就熙政堂前庭,行望哭禮,午時,上乘輦出興仁門,至關王廟後,入幕次,以俟返虞。俄而虞主至,上出次就位以迎之,且哭且拜,侍衛百官皆哭。虞主旣過,上乘輦以隨,由弘化門以入,奉安虞主于文政殿,上親行初虞祭。

    10月30日

    ○丁巳,是夜四更,上親行再虞祭于敬慕殿,夜氣極寒。上獻爵訖,出立於楹外板位,氣頗不平,退御齋殿。承旨請令亞獻官以下,仍爲畢禮,上從之。

    ○上下敎政院曰:「雖非禮文所載,今纔返虞,異於常時,欲爲問安於魂殿何如?」政院啓:「以旣是禮文所無,且卽當親行虞祭,臣等不敢臆斷以對。」上曰:「禮固緣情而生,予欲自內行之耳。」政院又啓:「以禮文不載之事,則當問於大臣儒臣而行之矣。」上曰:「今日急遽,未及問議而行之,此後行祭時,依朝哭例,欲爲問安,問于大臣儒臣以定。」禮曹議于大臣、儒臣。領敦寧李景奭、左相沈之源、領中樞元斗杓、右相鄭維城、吏曹判書宋浚吉皆以爲:「古禮時制,俱無可稽,恐不可任情創行。」領相鄭太和以爲:「宗廟親祭時,先行展謁之禮,今於親詣齋殿之日,先爲展謁哭泣,似或無妨。」左參贊宋時烈以爲:「朝夕之哭,雖以《五禮儀》言之,未見其必止於葬後也。雖非行禮之日,小祥前,自當依葬前行之,而但不以問安爲名則宜矣。雖曰事亡如事存,禮旣無文,且有之死而致生之嫌,請令禮官,更攷《五禮儀》,俾盡情文。」上命依領相左參贊議施行。

    ○是時日寒甚,而上犯夜連行祀事,觸冒風寒,藥房都提調鄭太和恐上受傷,因傳命中官,口傳啓于大王大妃王大妃兩殿,請勉加勸諭,此後祭禮,竝令攝行。上令中官,諭太和曰:「慈殿元非奏事之所,且可爭執於予者,何每每煩稟於慈殿乎?今後則更勿如是。」

    十一月

    11月1日

    ○戊午朔,以吳竣爲內醫提調,鄭泰齊爲東萊府使。泰齊之妻,姜庶人弟也。泰齊始因此翺翔,後因此廢斥,至是宋時烈等極力吹噓,起廢超拜是任。後以居官貪縱,率妻置停邑冒法往來之罪,編配廢棄而終。

    ○上敎政院曰:「發靷時在外朝官,必有上來者,承旨聞見以啓。」政院啓:「以前銜朝官擧皆上來,士子來者亦甚多。於此益可見大行大王至仁厚澤入人者深也。前副提學尹文擧,亦在上來中。此人自在先朝,所當優待,屢勤召命,病未皆赴者也,今舁疾上京,留在旅邸。當此新化之日,禮遇賢士,?是急務,似當有慰諭勉留之擧。」上命待以待權諰禮,且遣史官,諭以卒哭後欲相見。又令吏曹,隨聞書啓上來人。

    ○吏曹判書宋浚吉請對,上引見于廬次。浚吉曰:「自外上來朝官中表表可稱者,必須勸留,輔導新政,臣欲陳之,聖敎先下於政院,臣不勝感歎。尹文擧卽煌之子也。煌在仁祖朝,力主斥和之議,文擧兄弟之不樂仕宦,蓋欲繼其父志也。文擧素有公輔之望,先朝屢勤召命,今至遣史官傳諭勸留,實異數也。惟其宿病,不堪供仕,若使留住轂下,可以相通論議,而其於國事,不無所補也。且尹宣擧曾已上來,而不敢當爵命,往留畿甸,若遽爾下鄕,豈不爲新政之欠事也。」上曰:「此外又有何人歟?」浚吉曰:「尹元擧,卽文擧之從兄,其人操行,亦多可取。」又曰:「李翔乃是善士,嶺南人申碩蕃亦是可用人也。李惟泰方住城外,亦當勉諭入來也。且宋時烈之形勢,自先朝,已與臣差不同焉。臣則一生癃病,志尙卑下,或去或來,出處元無大叚關係,至於時烈,則其所自期待者甚大矣。先王嘗以御札召之,時烈由是感激,遂卽赴召,而堅守一節,至於公事間文字,亦有不肯用者,先王亦嘗許之矣。近觀時烈之意,頗有不久之計。嗣服之初,遽許其退,則四方聽聞,豈不缺望?而有志之士,亦必解體矣。先王嘗曰:『若有三十萬精兵,可以伸大義於天下。』自古人君,備嘗艱險,然後能成中興之業,予之昔日厄於燕瀋之間,或者天其有意乎云。夫以我國形勢,何能有爲,而人君苟能修身齊家,任賢使能,克盡自强之策,而蓄力待時,則安知天意之或不悔禍耶?且臣今往山陵,見引魂移還安等祭,無據甚矣。蓋此祭,一岡用兩陵處,告先陵時所用,而元非《五禮儀》所載者也。引魂等語,有若佛家道家之說,革罷謬例宜矣。」上曰:「然。且前日收議事,於卿意如何?」浚吉曰:「穆陵遷葬時,仁祖大王有遣承旨問安之擧,故己丑國葬時,先王亦嘗行之,而今又有此事矣。未知魂殿問安,亦依此例耶?其於情理,似無所妨矣。」

    ○流星曉出北方,入艮方。

    11月3日

    ○庚申,以吳挺緯爲承旨,權諰爲兵曹參知。

    11月4日

    ○辛酉,吏曹書啓:「發靷時上來前銜朝官,上仍命問于左參贊宋時烈、吏曹判書宋浚吉,拔其學行表著者以聞。」

    ○副護軍尹文擧上疏乞歸,上優批不許。

    ○左參贊宋時烈上疏,辭前銜朝官問啓之命,略曰:

    臣累月沈疾,精神昏憒,雖使見其面目,尙不辨其誰某,況望其推擇賢否哉?臣曾在銓地,以此等事,得罪公議,以傷先大王日月之明,死罪難贖,今何敢不懲其前,不毖其後,復犯故終之律哉?格外恩命,不敢自當,前後負犯,死且有餘。亟遞臣職,且治臣罪,以重朝廷事體。

    上優批不許,諭以竢少差入來。按非常之職,必待非常人設也。宋時烈之秉銓也,不問賢愚,惟黨與是崇是長,至以貪鄙無義,如宋基厚、李翔等濫擬諮議,旋登臺閣,駑駘錦幪,未足以喩其僭也。洪汝河之及於疏中者非過也,而曾無悔悟之意,當此問啓之日,反以得罪公議,傷先王之明等語,有若自咎者然,而其實忿慍之辭也。

    11月7日

    ○甲子,以趙壽益爲大司憲,李晩榮爲執義,李壽仁爲副修撰。

    11月8日

    ○乙丑,淸國遣使弔祭。上御衰服、乘素輦,出迎于慕華館。勅使旣到,以玄冠黑袍,迎勑書還入闕,行禮畢,着素服還廬次。

    11月10日

    ○丁卯,副提學兪棨、修撰趙胤錫等請對,上引見于廬次。棨曰:「卒哭在明,請對未安,而恐不及事,欲陳達矣。」上曰:「所欲陳者何事。」棨曰:「宋浚吉爲其父母墳遷葬,陳疏乞歸,倘蒙許可,明便發程云。此人一去,再致實難,藉使還來,多費日月。閭巷之人,亦知其決不可送,而在廷之臣,時無請留之言。年迫七十之人,哭擗於喪次,則致傷必矣,殿下何不至誠開諭,使停此行也?聞此人若退,則宋時烈亦欲以焚黃,乞暇下去。初開筵席,失此兩人,臣恐輔導之無其人也」趙胤錫曰:「當此新政之初,此人決不可許歸也。」承旨吳挺緯曰:「聖上留置此人,可以挽回世道。棨曰:大臣亦欲請留,而發程之後,恐有紛紜之事也。且尹文擧自以科目中人,不敢當待賢士之盛禮。旣付軍職,若給常祿,則亦必安其心矣。」上曰:「當如卿言。」

    11月13日

    ○庚午,以尹絳爲大司憲,鄭萬和爲執義,鄭繼冑、鄭樸爲掌令,洪柱三、閔周冕爲持平、洪命夏爲禮曹判書。

    ○領議政鄭太和請罷扈衛廳軍官,以省無益之費,命廣議諸大臣,皆以爲當罷,上不從。

    11月15日

    ○壬申,以益平尉洪得箕差謝恩正使,鄭知和爲副使,李時術爲書狀官。

    11月16日

    ○癸酉,全南沃溝縣漁人八名渰死,監司金始振馳啓以聞,命擧恤典。

    11月17日

    ○甲戌,以李壽仁爲執義,趙壽益爲禮曹參判,李慶億爲禮曹參議。

    11月21日

    ○戊寅,副提學兪棨上疏,請撤《論語》,先講《中庸》。命議于大臣及宋時烈、宋浚吉。時烈依違,浚吉意與棨同,上從之。命下內司緜布二十同于兵曹,俾補兒弱收布。蓋軍伍闕額,充定最難,延及兒弱,朝家禁之不得。上愍之,有是命。

    11月22日

    ○己卯,政院啓曰:「明日晝講命下矣。先朝開筵之日,儒賢一人,輪回入侍,以備顧問,甚盛擧也。今宜則之。」上從之。

    11月23日

    ○庚辰,上御夜對廳晝講。領事鄭太和曰:「昔在仁祖朝,臣忝史官,嘗侍經筵,仁祖問于副提學鄭經世曰:『當諱朱子名乎?』經世對曰:『凡人主所尊敬者,皆可諱也。』其後經筵,仁祖每諱先賢之名矣。」宋浚吉曰:「先朝開筵,臣得入侍,陳達此義,先王亦嘗諱先賢名矣。」上曰然。浚吉又曰:「儒賢二字,非小臣之所敢當。且久帶本職,心常不安。非聖明勉留老臣之意也。」上曰:「此非劇任,姑且僶勉,以爲鎭物之地也。」太和曰:「竊聞外議以爲:『闕中多有災變,不可仍御云,』今日詢問入侍諸臣何如?」浚吉曰:「闕中之事,非外人所知,如有大叚可疑,則移御亦何妨也?」上曰:「大王大妃殿有災變,以此不安。」太和曰:「爲大臣者,不可爲輕動之說,而後苑雷震,宮人斷髮,俱不無過慮。請問于諸大臣。」上命問議于大臣及宋時烈。諸大臣皆如太和議,時烈辭以病昏不能復。

    ○山陵儀軌都監倩收雇立役軍價於各道,以償兵戶曹所貸米布,兵曹軍布三百七十三同四十五匹,戶曹米五千二十石云。

    11月26日

    ○癸未,命賜告訃使鄭維城奴婢七口、田三十結,官其一子,副使柳淰、書狀官鄭榏加資,賜奴婢田結有差。

    十二月

    12月1日

    ○丁亥朔,領議政鄭太和、延陽府院君李時白請對,上引見于廬次。兩相極陳不可不移御,而儒臣每以鎭靜爲言,豈以是持難耶?妖不勝德,固是正論,今殿下上奉兩慈殿,決不可徒爲持重也。請速移慶德宮。上從之。

    ○太學生尹抗等,請從祀故宰臣李珥、成渾于文廟,疏五上,竟不許。

    12月2日

    ○戊子,夜一更,有氣如火光。

    12月3日

    ○己丑,命下供上紙伍十卷於戶曹,俾補慶德宮修理之用。

    ○掌令李垕、持平閔光熽啓曰:「凡臺席之上,旣主其論,退乃推諉於人,欲取媚於被論之人,此實賈竪反復之態也。頃者金益廉之爲掌令也,以山陵擇吉,有違五月之制,請推禮曹堂上,旋抵書於判書尹絳之子趾美,以爲同僚黃儁耉發論,而渠乃隨參云。此則雖以趾美之營救,益廉亦不得謂之全無也。此說騰播,人皆駭憤,則益廉乃於諸名士會坐中,面斥儁耉,欲實前言,人之無恥,何至此也?有一名宰,言其憸邪,不可不劾,則益廉一日三作書於儁耉,要爲渠發明,終始回邪之狀,令人不忍正視。請金益廉削去仕版。黃儁耉同參請推之論,仍往見尹絳,亦未免瓜田之嫌。請罷其職。」上從之。初掌令鄭樸首發此論,而掌令鄭繼冑以爲,儁耉所失,不至如益廉,而混施一罰不當,遂至引避,垕等兩遞之,而分等論劾如此。

    ○左參贊宋時烈上疏乞歸,上溫諭不許。玉堂上箚請留時烈,上亦優答之。

    12月4日

    ○庚寅,夜月暈,東方有氣如火光。

    12月5日

    ○辛卯,夜流星出北河星上,入五車星下,赤光照地。

    ○上御廬次,引見吏曹判書宋浚吉、掌樂正李惟泰。惟泰進曰:「頃承持疏入來之敎,而蔭官安得入參經筵?所謂疏草,亦不過襲古人餘論,先朝時欲上達,而未及者。今不持來,當退而進之矣。」上謂浚吉曰:「掌樂正每以離親爲慮,夏間有其弟換授畿邑之議。若爾則便好耶?」浚吉對曰:「外議或以爲:『其兄方爲內資直長,若陞六品,除拜畿邑,則似好』云,而臣不敢仰達矣。」上曰然矣。惟泰曰:「聖敎至此,尤用惶縮,而亦恐國體之有虧損也。且爲國之道,必知民數,然後事乃可爲,呂氏有鄕約,而朱子增損之,我國先正臣李珥,亦嘗論此矣,苟能申明乎此,不必號牌爲也。富强之術,雖是覇道,我國則欲行王道,亦當因此增損。臣之前疏,蓋亦此事。歸見病母,仍當書進矣。」浚吉曰:「聖上欲留惟泰,有此殊異之擧,惟泰豈可退歸?國事艱虞,所當協力共濟。況宋時烈方欲下去,四方聽聞,或必致訝於眷遇之不終矣。臣之過慮,雖謂危急存亡之秋,亦不過矣。」仍請乞遞銓衡,上不允。浚吉又曰:「尹文擧雖病不能行公,以其先朝所眷遇,擬望於憲長,朴長遠以其入於抄啓中,擬望於禮曹參判,蓋爲嘉善之乏少也。兩人旣皆陞資,而但今歲關東,飢荒太甚,監司遞易,亦甚可慮。勿遞其職,仍授加資似好。請問議于大臣。」上從之。其後大臣與兪棨共贊,竟如浚吉議。〈臣謹按尹文擧,雖以恬退自任,脚疾不能運步,使有計策,則問議可也,憲長啓擬,意義無據。朴長遠超拜參判,旋仍藩臬,則以關東之舊任,帶南宮之新資,誰不知其不可,而浚吉之言一出,大臣莫敢崖異。伊時之事,大抵如此也。〉 ○副提學兪棨等上箚,諸下館儒尹抗等疏本,延問于大臣及儒賢,速擧李珥、成渾從祀之典,上「以兩賢事實,館儒備盡,爾等又陳箚,以予爲未知事跡耶?先朝持難之事,以爾等一尺之紙、數句之言,豈感予心乎?」答之。

    ○左參贊宋時烈上疏略曰:

    臣少讀禮書,愚不知變。嘗見程子曰:『人有死而復生者,故禮三日而斂,然趙簡子十日猶蘇,未三日而斂,皆有殺之之理。臣以爲:『此爲人臣子,所當必知者也。』至於人君,則三日小斂,五日大斂,與士大夫禮不同。夫限促者,雖不可寬,而限寬者,決不可促,以傷臣子庶幾之情矣。臣素心如此,故五月初五日,中使以內旨傳諭,以爲時氣煖熱,恐有意外之憂,欲以今日小歛,臣謹對以禮旣不然,梓宮寬闊,必無所憂矣。初六日事將終畢,臣又以爲禮書小斂條,有未結以絞,未掩其面,蓋孝子猶俟其復生,欲時見其面之文,臣子所不忍違者,故臣又違諸臣之意而固執,以爲當如禮書矣。纔出哭班,大臣以下,竟以內旨,有所疑慮,而旋卽變通,臣亦非不疑慮,而猶欲如禮者,嘗見禮經,君喪用衣,至於一百二十八稱之多,意謂人君棺槨,必甚寬闊,而不知我朝梓宮,卽有尺度也。不幸事異初意,承事諸臣,相顧錯愕,諸大臣俱入奉審,則匪由人事而然者,十分明白矣。終至舊梓宮旣不得用,新梓宮又至合木,此前古所未有之變也,朝野喧騰,皆謂臣執拗誤事。臣雖滅族沈宗,何足以慰人心,而謝人言哉?臣思之至此,不欲擧顔於天日之下也。且於山陵卜定之日,衆議以水原爲千載一遇之地,而乃敢倡爲異論,竟至遷就。臣雖不知地理之如何,揆於人情,求諸神道,今玆所卜,可謂盡善盡美,人言未已,愈往愈甚,謂臣以無稽之言,亂已定之謀,臣罪尤大。且頃於聖候違豫之日,乃敢獨違群議,以爲太醫之罪當死,決不可使之議藥矣,其後竟以其所議之藥,快收其效,論者以臣爲不急君父之疾。此雖不能舒究臣心之致,然跡其所爲,則人言之至,固其宜也。負此三大罪,得免有司之誅,已是僥倖,況可偃息於輦下,以蔑公議與王法哉?伏乞亟遞職名,許其歸死,以全終始生成之恩。

    上優批不從。

    ○大司憲尹文擧上疏,極陳病廢之狀,乞遞新授之任,上不許。

    ○右議政鄭維城上疏辭職,尾陳挽回宋時烈之意,上優批答之。

    ○上引見大臣及備局諸臣于廬次。大司諫鄭知和、副提學兪棨、執義李垕等竝陳玉堂箚批太峻,摧誓士氣之不可,且請挽留宋時烈之歸,上,唯唯答之。

    12月7日

    ○癸巳,夜有霧氣,流星出軒轅星上,入三台星下。

    ○司憲府劾江華留守徐元履處事顚倒,內官尹完橫恣可惡,竝請罷職,完則再啓乃從,元履則累啓不允。

    12月8日

    ○甲午,夜有霧氣。

    12月9日

    ○乙未,上親行臘享祭于敬慕殿。

    12月10日

    ○丙申,左參贊宋時烈退去城外,陳疏自列,上優批不許退去,仍令史官傳諭入來。時烈縷陳不得不退之情勢而已。

    ○命減京畿、關東、湖西、湖南收米有差。以西道失稔也。

    ○魂殿國葬山陵三都監提調及都廳以下官,論賞有差。

    12月11日

    ○丁酉,上遣承旨,持御札諭宋時烈,使還入。承旨吳挺緯往諭于郊外,時烈對以終不敢還入,上更令往諭。挺緯追至廣州府諭之,時烈對如初。挺緯還來請對,面達曰:「臣傳諭聖旨,則時烈涕泣嗚咽。且其書啓措語,極可驚駭矣。」上曰何也,對曰:「乃不忍聞之說也。臣又以當歸,告于至尊,不可不知其源委之意,再三懇問,則時烈曰:『人以我爲春秋無將,漢法不道,』安得不去。而猶不明言,臣亦急於復命,不得詳問而還矣。」上曰:「諸承旨不聞其爲何說耶?」金壽恒曰:「雖未知爲何事,而見其書啓,誠極驚駭,不可不更爲往問也。」李殷相曰:「聞李惟泰亦已歸鄕,不可不追及傳諭也。」上從之。

    ○上又下御札於時烈,懇問決歸之由,仍令史官傳諭,時烈對曰:「竊聞人謂臣事殿下,無專一之心,此人臣之極罪也。何敢容息於覆載之間。殿下再遣承旨,手札挽行,而愈怪臣之必去,故臣不得已略言於承旨傳諭時。今又遣史官下詢,臣終不敢不言。」翌日備局諸臣引見時,上謂領議政鄭太和曰:「近日事何如耶?」太和曰:「昨臣不見史官回啓,未曉其故。」大司諫鄭知和曰:「不可不査得實狀也。」仍與執義李垕,竝請慰諭時烈。

    ○上謂承旨曰:「李惟泰處,傳諭禮官入來耶?所答云何?」吳挺緯曰:「新授加資及其兄之擢拜邑宰,皆是異數,若不還收,決難入去云矣。」

    12月13日

    ○己亥,夜巽方坤方,有氣如火光。

    ○命賜王子、大臣、原任、六卿、判尹及迎勑時六承旨貂皮各二令。北使所持來也。

    12月15日

    ○辛丑,夜流星出畢星,入天園星上,曉土星入氐星。

    ○執義李垕上疏,縷縷請留宋時烈之行,上優答之。

    12月16日

    ○壬寅,夜有氣遍滿城中若霧,良久乃散。

    12月17日

    ○癸卯,自卯至午日暈。

    ○延陽府院君李時白上箚略曰:

    不幸流言,橫加於儒臣,終至不安其位,念及於此,不覺氣短。自上連降懇惻之敎,以示必致之誠,則時烈進退,與未出之時有異,豈忍孤我聖明如渴之誠乎?

    上優答之。

    12月18日

    ○甲辰,自午至未日暈。

    12月19日

    ○乙巳,燕歧幼學成震炯等上疏,請賜額故儒臣韓忠書院。禮曹回啓以爲:「書院賜額,事係重大,不可輕許。」上從之。

    12月20日

    ○丙午,巽方有氣如火光。

    ○政院啓:「以頃日陳疏人洪以龍,不知何樣人,旣捧其疏,從而訪問,則本以北道人,來居京裏,而納戰馬陞堂上者也。招致本院,試讀他疏,則僅解文字,不成句節,決非自製疏者。詰問同事人,則推諉於嶺南人呂孝孟,而孝孟身死已久,詐僞情狀,於此彰著。合令攸司,査覈處之。」上命嚴査科罪。初以龍上疏,言宋浚吉秉銓不公事,上留中不下,一日,於引對時,出示疏本曰:「承旨亦見此疏耶?多言銓曹之用人不公矣。」承旨吳挺緯曰:「別無大叚詆斥之語矣。」至是,政院啓之如此。

    12月22日

    ○戊申,上移御慶德宮。初禮曹定移御節目時,以上下服色及大王大妃王大妃輿輦服色,請問議諸大臣及宋時烈、宋浚吉等。諸大臣以爲:「凡於敬慕殿行禮,必以衰服,則今此奉移時隨駕服色,似無異同,而大王大妃,方在朞服中,與三年喪有別,輿輦儀物,當用玄色。」宋浚吉以爲:「大王大妃之於先王,實兼母子君臣之義。初旣以朞服爲定,則未知平日服色與儀物,果皆純用白色耶?《五禮儀》,朞服中服色,必有所磨鍊,而祖宗朝亦必有所已行者,惟在禮官考據處之。」宋時烈以爲:「大王大妃,內持衰麻,而外用玄黑,似甚無謂。蓋五服之人,喪次主素,而他處主玄,後世之末失也。然常人壓屈處常多,故程子以爲:『不禁冒哀守常,』至於人君,則有不然者。春秋之義,人君不言出,蓋雖下邑,自與宮內無異,故國中無非自伸之地,而以示王者無外之義。今大王大妃持先王之服,而未免有變改之地,則恐違於春秋之義。」至是,命從時烈議。

    12月23日

    ○己酉,以日寒,命賜薄衣軍士襦衣各一領。

    12月25日

    ○辛亥,前吏曹判書趙絅乞致仕,不許。

    ○左相沈之源免。之源以病辭位,呈辭單殆閱月,至是許之。

    ○諫院啓:「以堂上宣傳官李益達,曾爲全羅左水使,當水操時,不能相時善處,致令近千水軍,一時渰死,得免軍律,亦云幸矣。恩敍纔下,旋授本職,物議俱駭。請罷職。」上命遞之。

    ○禮曹啓:「以嗣服之初,軫念民事,兩慈殿外,凡係進上方物,悉停封進,瞻聆所及,孰不感動。而第來年誕日方物,其在享上之道,不可不封進。」上曰:「歲饑民困,何拘誕日?其勿封進,以安予心。」

    12月26日

    ○壬子,金山郡地震,有聲從西來,若萬車奔輪,屋宇動搖,山上群雉皆鳴。慶尙監司洪處厚馳啓以聞。

    ○以趙胤錫爲同副承旨,任翰伯爲校理。

    12月27日

    ○癸丑,以睦兼善爲修撰,成以性爲副校理,李端相爲副應敎,李延年爲執義,權格爲正言。

    ○禮曹判書洪命夏上疏辭病,且陳儐接往還之時,目覩兩西饑荒之狀,請捐管餉耗穀以賑之。末陳宋時烈因流言去國:

    聖明至誠勸留,終不回心,中外之駭惑,當如何哉?時烈之退去也,臣未及還朝,而近頗得其傳說,則時烈聞不測之言,流入宮中,驚惶決退云。流言之果入與否,惟聖明知之,萬無此事,而中間做出,互相播揚,則此固兇人驅逐儒賢,搆禍搢紳之計,至於聖明,亦受誣也。伏願明降聖旨,洞卞虛實,益篤誠禮,期於召還。

    上優答之。

    12月28日

    ○甲寅,益平尉洪得箕上疏略曰:

    頃日左參贊宋時烈之出去也。同朝之人所共缺然,及聞時烈書達之言,〈時烈書啓,有人言臣事殿下,無專一之心云。〉莫不驚駭,意以爲,不吉之人,中間造此說,以亂朝廷矣。近來竊伏聞士夫間相傳之言,則時烈所謂不忍聞者,卽臣入讒於殿下之言,而仍謂此言,藉藉於闕中,人以之傳於時烈。時烈以此投疏出去云。臣不勝錯愕,直欲自刎而死也。設使臣有一毫浸潤之言,獨殿下知之,而非他人之所可與聞,又何由藉藉於闕中也?臣今以讒賢得名於世,乞罷臣職名,以謝人言。

    上優批答之。

    ○上引見領相鄭太和、右相鄭維城、禮曹判書洪命夏於興政堂。上曰:「昨見禮判疏;不覺駭然,繼見洪得箕疏,尤不勝其驚怪也。」洪命夏曰:「臣未知其言之爲何事,而宋時烈以爲:『流言入于宮中,蒼黃出去』,今宜明降聖旨,洞卞是非。」維城曰:『時烈以有流言,不敢暫留云,特降聖旨,令承旨措辭代草,期於召還幸甚。「上曰:」流言何以歸之駙馬輩耶?尤可怪也。「太和、命夏等重言複言。上曰:」果有以此言,言于予者,則可知其言根出處,而無處可問,奈何?「太和曰:」更加敦諭,期致上來至當矣。「上曰:」今方下諭,其肯上來,則幸可言耶?「工曹判書閔應亨,亦於是日,請對入侍,極陳年饑民困之狀曰:」訓局軍兵,坐而待哺,其數漸增,國儲將竭,豈非大可慮者?然先朝留意之事,今不可輕易減削,汰其老弱,不爲代定,上年新抄,使之減去,各道州郡月課軍器,姑令停罷,此亦救民之一惠也。「上顧謂兩大臣曰:」此言何如?「太和曰:」輦下軍兵漸加,以三手糧,決難支用,故外議亦以爲當減軍數。有闕勿補,亦減軍之一助也。「維城曰:」軍容不入於國,而卽今持兵之士,滿於街路,識者固已憂之。今者耆老之臣,扶病來陳,新服之初,不可不聽納。「應亨又薦李檜,其才可大用,且遂議行湖南大同,上曰:」李檜所授之任亦重,湖南大同,旣以明春議定,今難更議。「應亨又陳崇儉抑奢之意,恐懼修省之道,其言縷縷,上以當體念,答之。

    12月29日

    ○乙卯,副提學兪棨、應敎李時術、校理金萬基、修撰沈儒行等請對,上不許見,而使之書啓所懷。棨等以爲:「李時楳罷推事,嚴旨洊降,辭氣大欠和平,臣等不勝驚愕,大失所圖。夫朝廷禮法甚嚴,士大夫之於中官,親承傳命之外,凡與相値,無交接之禮。時楳之不及致禮,意或在此,而臺臣之不竝劾時楳,亦以此也。設令時楳與臺臣,俱有所未盡者,而先發推緘於時楳,得其實狀,然後量宜處斷可也,今遽以蔑君命之罪加之,則群下之情,固不能釋然於中,而適足以張內侍日後橫恣之習也。至於臺閣,體面甚重,有何氣力者,敢生指嗾之心,而爲臺臣者,亦誰肯受人指嗾哉?此則決是情外之罪也。政院職在近密,隨事陳達,出於愛君之誠,豈爲時楳地哉?前後下批,輾轉未安,殿下平心省察,則必渙然矣。臣等待罪帷幄,不容不及時匡救,敢請對矣。」上答:「以爾等之言,和平開懷,實是誠意。可不體念。」仍下敎曰:「玉堂之言至此,李時楳勿罷。」初中使尹完與工曹參判李時楳,相遇於修理所,時楳不爲禮,完因此含怒,托以進排稽緩,招致工曹吏杖之。持平閔光熽等劾完罷職,其後上以時楳之蔑視中官,亦有所失,而臺諫之不竝劾,涉於不公,仍命罷時楳職。承旨金壽恒等啓:「以臺官之論罷內官,出於欲矯橫恣之習,豈有聽其指嗾,而爲時楳地哉?聖敎近於抑勒,殊非優容臺閣之道也。」上不允,政院啓至再三,答批益峻,閔光熽引避退待,仍不赴牌召,至玉堂箚上,答批如此,且命勿罷時楳。

    ○右承旨金壽恒啓曰:「父子之親,人之大倫,旣繼其後,卽同己出。若使續續移改,則大倫無時可定。是故,繼後還罷之擧,本不載於法文,而立後條所謂:『兩家父同命立之』云者,所以重天倫,而慮後弊也。今此柳頲之請罷繼後,有違法例,該曹防啓,誠是不易之論,而破格特施之敎,實出意外。請從該曹覆啓。」上答曰:「憐其情而許之,爾言合法,故依啓。」太僕僉正柳頲之養子,廢疾不省事,頲憫其絶嗣,上言請罷養子,爲侍養子,更以堂兄子,爲養子,待侍養子,一如第二子,上憐而許之,故壽恒啓之如此。其後臺諫劾頲,請罷職,終不允。
上一页目录下一章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