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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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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移豐海道麥種于西北面。議政府上言曰:

    西北面倉粟共六十萬石,賑貸窮民者已三十萬。今又旱乾,歲若不稔,則又必賑貸,穀將無餘矣。以豐海道上納小麥六百七十餘石,輸于西北面,分給于失農各郡,使守令擇各戶膏腴田,親監耕種,以備來歲,又以今年豐海道田稅,輸于西北面,悉充軍餉,以備不虞。

    命姑移麥種。

    7月20日

    ○己卯,雨。

    ○以朴訔爲司憲府大司憲,黃喜兵曹判書。訔稱病不出。先是,功臣等請崙等之罪,訔曰:「此用事者,指趙浚等明矣。崇仁、種學之死,是權臣用事之所爲也。」憲司聞而劾訔,訔曰:「聞諸崙。」劾崙,曰:「聞諸種學之子。」憲司推之未畢故也。

    ○減死囚十三人罪。刑曹上死囚三十餘人罪案,上覈其實,雖當極刑,情有可矜,則皆減等施行。

    7月21日

    ○庚辰,雨。

    ○始進酒。上曰:「入直諸卿宿濕處,宜賜藥酒。」

    7月25日

    ○甲申,罷禮賓尹趙謙等六人職。初,權知直長鄭君實,監守自盜庫中錢穀,贓滿罪當斬,刑曹以聞,命減一等。至是,刑曹上書曰:「近有旨鄭君實減一等施行。此則帝舜欽哉之美意,然君實者,竊弄刀筆,盜物歸己,此倉庫之蟊賊,法不可赦,情不可矜。若被上慈,懲惡無門,願從常典,以戒後人。」從之。又上書曰:「禮賓員吏,於貢物收納之時,專付奸吏,使之爲盜,其於設官分職之意何?請依律施行。」命皆罷之。

    ○命停軍資監造成之役。初,戶曹判書李膺上言:「龍山江軍資監,倉少而畜積多。宜以僧徒增置監倉,姑令江原道租稅納淮陽官,豐海道租稅,勿令收納,自臨津以北大津以西,宜納開城倉。」許之。至是,命議政府曰:「土木之役,予所惡也。姑於留後司無僧寺社,積置軍糧。」

    ○議政府啓:「西北面都巡問使報:『平壤城子高低不同,欲於月晦始役,十月內畢築。』然今年旱氣太甚,姑待豐年築之。」從之。

    ○一歧知主源良喜,使人獻禮物,求《大藏經》。

    7月27日

    ○丙戌,司諫院上疏。疏曰:

    古者家塾黨庠術序,無一地非學,無一人不敎。前朝文憲公崔冲,自捐居宅蒼赤,以屬九齋,敎育生徒。雖專尙詞章,其於文敎,可謂有補矣。國初革九齋,設五部學堂,以明性理之學,眞三代敎化之美法也。然其蒼赤不屬部學,皆歸於私,文憲公之意掃地矣。幸今命作五部都學堂,敎育人材,願將九齋奴婢,屬于學堂,以成文憲公之志,則殿下崇學作成之美,益以彰矣。崇儉節用,國家所先務也。本朝燭蜜之産,固不多矣,而京外大小婚禮,各官往來使命支待,俱用燭蜜,競爲浮靡,殘官貧家,企而及之,實爲巨弊。願自今供上祭享朝臣支待外,公私一禁。各官考滿守令,農月不遞者,以迎送之煩妨農務也。臣等竊聞考滿守令,無復爲居官之計,不事公務,淹延日月,甚者,將官物私施於人,具酒饌出隣官,以致民瘼者,反有甚於送迎也。願自今,考滿守令,須遞換,以除民弊。

    下議政府議得:「九齋奴婢,宜還屬學堂。」從之。

    ○濟州牧使金廷雋,上其土事宜。上言:

    州有東西二道,凡畜馬者皆作屯,每屯歲獻馬一匹,例也。今觀土性虛浮,凡播穀者必聚馬牛,以踏其地,地必堅硬,然後播種,公私牛馬,因此困疲。公家雖有禁令,潛與牧子通同,以致馬病。自今每一屯留雄一雌九,其餘騸馬,盡貢于朝,歲爲常例。

    從之。

    ○司憲府上疏請黃居正、孫興宗擅殺李崇仁、李種學之罪。疏曰:

    壬申年敎書使孫興宗,今在豐海道新恩縣。本府令其道監司,問以絞殺李種學之實,監司報:「興宗伏:『其時南誾、鄭道傳云:「若杖一百後不死,則須絞殺」,故臣絞殺之。』是實。」劾問其時體覆使黃居正以李崇仁致死之由,答曰:「杖外無刑,但前此發病,故因杖致死耳。」令全羅道監司,問執杖之吏以致死之由,監司報:「其時執杖羅州戶長鄭哲等數人告:『其時體覆使黃居正,令伴人再度點退杖木,使杖其腰,卽載馬移寘順天府路上,兩鼻出血而死。』」如此則興宗、居正絞殺枉刑之罪已著,請鞫問其由。

    命承政院曰:「其時太祖欲生之,而權臣弄法擅殺,其罪如何?然已經赦宥,寘而勿論乎?」知申事金汝知等對曰:「人臣之罪,莫大於欺君。且謀故殺人,亦在不宥。」上曰:「然。」命囚居正、興宗訊之。謂巡禁司曰:「人臣豈有無君上之命,而擅殺者哉?宜寧君南在,其時與聞之,鐵[14]城君李原,亦壬申全羅道按廉使也。夫豈不知?予問之而皆以不知爲答,亦非矣。開國之初,予於事無不與,厥後則予未之知也,故人有言崇仁、種學之死,則意爲杖死,今乃知擅殺之也。宜拷掠以問。」又命曰:「非特此也,其時禹洪壽,亦受枉刑而死,竝宜推之。」洪壽之子承範上書,上覽之,下其書巡禁司。

    7月29日

    ○戊子,命僧徒行救病精勤于演福寺。以世子之女病也。

    ○豐海道都觀察使沈溫,罷水軍僉節制使朴英祐職。英祐輕薄,號令不嚴,侵民營繕,不練兵器故也。

    ○革慶尙道神堂浦萬戶、樊溪千戶。尙州、晋州兵馬都節制使啓曰:「革神堂浦萬戶,使乃而浦萬戶兼領之,以神堂浦兵船,合于夫人堂浦。又革樊溪千戶,使加背梁萬戶兼領,循環防禦何如?」從之。

    7月30日

    ○己丑,太白晝見經天。

    ○命開渠于景福宮中。上曰:「景福宮,太祖所創也,宜居于此,以示子孫。相地者曰:『所欠者,明堂水也。』其令開渠。」

    八月

    8月2日

    ○辛卯,復以河崙領議政府事,崔閏德右軍同知摠制,曺備衡尙州晋州道兵馬都節制使、判昌原府事,尹子當吉州道察理使,尹惟忠江界道都兵馬使,權踐司憲掌令。上謂議政府六曹臺諫曰:「今孫興宗等,希權臣之意,枉殺崇仁、種學之實已著,豈不可爲痛心哉!河崙、權近所言用事者,予謂非指太祖者,無乃驗乎?」諸卿不能對。巡禁司兼判事李天祐等進言曰:「興宗、居正,皆不直言,請棒問。」命曰:「興宗老姦,刑問可也。」又命曰:「召豐海道首領官及守令推興宗者,憑問核實。且居正監刑崇仁時使令,亦皆拿來憑問。」

    ○巡禁司啓曰:「將興宗與豐海道經歷、新恩縣令對論,興宗服曰:『絞殺種學,非太祖之命,乃希道傳、南誾之意也。』將居正與刑房吏及執杖者對論,仍不服曰:『杖崇仁時擇杖,吾之命也,杖其腰,則非吾所知也。其時同坐按廉使李原爲證。』」卽下原于巡禁司問之,原曰:「予初與居正同坐,當杖時,以恩門故請出于外,予實不知。」又下延城君金輅于巡禁司。先是,宜寧君南在告于上曰:「輅與臣云:『以敎書使,回自忠淸,太祖進臣曰:「聞卿等濫刑,然乎否?」臣對曰:「豈可枉刑!天可畏也。」』」至是,下獄問之,輅曰:「此則言我之所爲,非指興宗、居正而言也。實南在誤聽耳。」又命囚在問之,在曰:「予以爲輅摠言敎書使等不濫刑也。今若輅言,則予實誤聽。」事聞,上曰:「予之下囚此輩,要得其情,勿令延及他人。更問興宗、居正以聞。」命釋輅、在與原。

    ○上召南在曰:「開國之事,卿無不知,種學等事,何故不知?壬申以前之事,予皆知之,其後人有忌我者,故出使東北面矣。卿何以不知言歟?」對曰:「壬申間事,臣時爲代言,焉有不知者哉?此事則實未嘗知也。臣若知之,則肯爲已死之弟,以欺君哉?」上曰:「開國之功,南誾居多,至有涕泣而力白之者,若道傳則其於開國也,曾無一言。其後辨嫡庶之時,又無一言以及之。至其得罪于高皇帝,則固避不赴,挾私欺君,恣其凶暴,以沒其身之咎,濫殺崇仁等,以滅其口。罪不掩功,宜籍沒田民,禁錮子孫。」

    ○增營慶尙道倉庫。監司報:「道內倉庫皆盈,請營今年田租所藏之庫,且彦陽客舍火,亦令修造。」從之。

    ○戶曹上言:「國庫皆盈,請令忠淸、江原、豐海、京畿,斫木以營倉庫。」上憚土木之役,問政府。政府上言:「舊京寺社皆空,今年租稅,宜納于此。」戶曹判書李膺啓曰:「臣以爲忠州、金遷軍資之粟,不可過都而置於舊京,宜置上流驪興等處。」下議政府,政府議聞,從之。

    8月5日

    ○甲午,賜檢校參議朴昇米五石。昇進葡[15]萄,上曰:「昇昔年久從我,貧窶者也。」

    ○以右軍同知摠制崔閏德爲鏡城等處都兵馬使。

    8月6日

    ○乙未,分遣損實敬差官于諸道。

    ○前摠制金閑卒。閑病,賜米豆二十石,至是,又賜賻米豆五十石、紙百五十卷,又賜棺槨,遣人致奠。靜妃殿亦遣中官以祭。有二子,有敦、有章。

    8月7日

    ○丙申,太白晝見,經天二日。

    8月8日

    ○丁酉,賜前開城留後禹洪富米豆二十石。時洪富病,賜米以資藥餌。蓋以癸亥年知貢擧玄寶之子也。

    ○慶尙道安東民家,有牸牛一産三犢。

    8月9日

    ○戊戌,移御本宮。蓋度厄也。宮西鑿池,東西百七十尺,南北百五十尺,中開小閣明麗。上登覽,召近臣設酌。

    ○賜前大司憲孟思誠米豆二十石。

    ○置承文院提調。又置書員十五人,七品去官;書吏十五人,八品去官。

    8月11日

    ○庚子,命鄭道傳、孫興宗、黃居正廢爲庶人,子孫禁錮;南誾勿論。以誾有開國之功也。

    ○巡禁司啓:「居正、興宗等,聽權臣道傳、南誾之言,枉殺二人。乞依《明律》出入人罪條,杖一百徒三年。」上進代言等議之,遂召巡禁司掌務田興,命曰:「興宗、居正,不從太祖之命,而聽權臣之嗾,濫殺無辜,以汚太祖好生之德。此知有其臣,而不知有其君者也,欺君之罪,莫此爲大。若以官司出入人罪論之,則在所當赦,且功臣事關宗社,當以法論,豈可汎以此條而論哉?當以欺君之罪論,以懲後惡可也,更按律以聞。」巡禁司以謀殺人當之曰:「首議者斬,從之者絞。」命曰:「此亦未合也,令政府議聞。」

    ○司諫院左司諫李明德等上疏以爲:

    宜寧君南在,乃誾之母兄也。深謀秘計,宜無不知。當興宗、居正奉使之日,密嗾濫殺崇仁、種學,在豈有不知之理乎?前日殿下,召問濫殺之故,在對以不知,欺罔天聰。願下攸司鞫問。

    上曰:「南在兄弟,平時不友,人所共知。豈在知而不以實告乎?宜勿復問。」

    ○政府上言:「居正、興宗,宜當謀殺人律。」上曰:「未當,宜更議以聞。」政府上言:「居正、興宗,實從道傳、南誾之計,道傳、南誾,亦非挾私憾也。種學、崇仁等,在開國之時,前朝之黨也。道傳等欲成我社稷,豈不欲害其黨乎?迹雖欺君,心實衛社稷也。」上曰:「壬申七月,大業已定,焉有彼此之黨乎?道傳等肆行無君之心,何以曰衛社稷也?始發此言者誰歟?」開國功臣右政丞趙英茂、漢川君趙溫、興寧君安景恭、淸城君鄭擢、玉川君劉敞、西川君韓尙敬、平城君趙狷等亦上言曰:「南誾、鄭道傳,在開國之初,濱于死地,幸賴宗社之靈得免。若無此輩,太祖誰與開國乎?以此惡彼,理固然矣,非道傳私怨也。其設心出於公,是可恕也。臣等亦參開國,敢有此請。」上笑曰:「是何言也?欲救欺君之罪而發此言,可忍出諸口乎?是何言也?開國功臣,多有智量者,何若是其誤乎?道傳、南誾,乃懷私怨,陰嗾使臣,枉殺無辜,其於人臣之道何?予之罪此,非爲崇仁、種學復讎也,爲天下萬世之計也。且太祖,剛明之主也,尙有如此之臣,後世儻有庸君弱主,則臣或效此,無所不爲矣。予欲以《春秋》之法,罪道傳等,垂法後世,以杜亂萌,而掌刑者言律,無欺君正條,故下議政府議之,蓋欲聞公論也。卿等何遽請之乎?」英茂對曰:「愚臣小見,亦不以此爲是,但原其情,則可恕也。」上曰:「以《春秋》之法觀之,則誣上行私,法所不赦。今卿等之言至切,予當更思。」英茂等欣然而退,乃有是命。

    8月12日

    ○辛丑,命礪良君宋居信,飯僧徒六十于貞陵齋宮。以顯妃忌辰[5]也。

    ○司憲府大司憲朴訔等,上疏請罷各道損實敬差官。疏曰:

    臣等竊謂田者,民生休戚、倉廩盈虛係焉,收租不可不愼也。孟子曰:「多則桀,寡則貊。」今國家收租不中,分遣敬差,以便公私,恤民之意至矣。然敬差官,道各二三員,或至三四,其見量有不同,故一道之內,損實輕重,東西懸絶。且往往好名之徒,不體殿下字民之意,才入其境,先問前歲損實之數,專以實多爲務者,比比有之,較其前數,虛爲增飾者,亦有之。因此租稅不中,而民産日薄,怨及朝廷,其於固本恤民之意何?願罷敬差,專付監司,無時分遣行臺監察,損實輕重、軍民苦樂、水陸將吏之能否,周行體察申聞,以懲不恪。

    上覽之,下議政府擬議以聞。政府啓曰:「今年姑罷之,以待來年,則敬差有無之利害,可知矣,宜從憲府之請。」上曰:「不可輕改,仍舊施行。」憲府復請:「若不罷之,宜差等減差。」從之。慶尙、全羅、忠淸、江原、西北面各二員,豐海、京畿、東北面各一。命敬差官曰:「予聞近年以來,敬差官反以厲民爲急。爾等務欲寬平。」

    8月14日

    ○癸卯,遣世子于碧蹄驛,迎勞使臣。

    8月15日

    ○甲辰,朝廷使臣宦官太監黃儼來。上以時服率百官,出迎于慕華樓,備綵棚雜戲,迎入景福宮行禮。儼出禮部咨,咨曰:

    近準朝鮮國王咨:「差人將齎藥單,赴京收買。」本部官節該奉欽依,藥材不要他買,等有時着人送將去。除欽遵打點完備,欽差太監黃儼齎送前去。開藥材二十九味。

    蓋去年鄭氏赴京時咨請故也。儼又諭之曰:「帝更求有姿容處女。其得鄭允厚女,不令朝官知,若托以答王求藥物也。今賜藥物,實報鄭氏之赴京也。」儼如太平館,上尋至于館享之,儼又出咨。咨曰:

    近準朝鮮國王咨:『開光祿寺少卿呂貴眞病故。』除具奏外,欽差太監黃儼齎祭文降香備辦祭物,合行移咨,轉令本官家屬知會。

    儼又宣帝旨曰:「將寫佛經,送于西域,宜進紙地。」上謂儼曰:「將進一萬張。」仍贈鞍馬,又贈鞍馬于頭目官七人。儼以馬未盡善爲慊,又求齒少而善步者。

    8月16日

    ○乙巳,上如太平館享使臣,贈鞍馬。翼日,使臣令頭目一人,獻龍眼、荔枝及琥珀帶、香帶、紈扇、玉纓,上親受之,敬使命也。贈頭目苧麻布四匹。

    8月17日

    ○丙午,遣世子享使臣。

    ○司憲府司諫院,交章請孫興宗、黃居正之罪。疏曰:

    誣上行私,人臣之大罪。鄭道傳以陰險之資,懷禹洪壽兄弟以己爲賤之恨,忌崇仁、種學負才不附己有年矣。前朝之季,崇仁等適以黨罪分配,我太祖受命卽位,以好生之德,特垂寬大之恩,頒示敎書,科斷罪人,止令決杖。道傳乃與南誾,敢肆欺上之心,密嗾敎書使孫興宗等,擅殺崇仁等,上欺太祖,下專刑柄,堅氷之漸兆矣。及至戊寅,縱此兇狡,幾傾社稷,昔日無君之心,至此驗矣。此王法所必誅,而死有餘辜者也,而興宗、居正等,知有權臣,而不知有太祖,身奉敎書,而違命枉殺,以遂權臣之欲。稽之於法,與道傳等,厥罪惟鈞,宜置極刑,以戒萬世。今巡禁司不原無君之心,拘於謀殺之律,妄分首從,罪止於絞,其失固已大矣,一二功臣,亦拘此律,請減其罪,其失尤甚,殿下又從寬典,全其首領,固非誅亂臣之義也。伏望殿下,將興宗、居正,竝置極刑;南誾雖有功勳,身犯不赦之罪,功不可以掩罪,宜同道傳廢爲庶人,禁錮子孫,垂戒後來。

    命曰:「疏意然矣,然予之處決得中。予將親見卿等言之。」

    8月18日

    ○丁未,贈天使衣笠與靴,又賜頭目等。

    ○大司憲朴訔、左司諫李明德等,交章請鄭道傳、黃居正等罪。疏曰:

    人不知道傳、南誾、興宗、居正,誣上行私之罪,今已二十年。殿下以聖明之資,顯微闡幽,欲正其罪,巡禁司一拘於律,以當謀殺,已乖於實。又一二功臣,請從末減,殿下特垂寬仁,只令廢爲庶人,子孫禁錮。臣等以爲不成罪名,則當世之人,不知其罪,史筆焉得而傳於後世乎?請名其罪,以示萬世。

    上曰:「秉筆者曾不知其實久矣。因此亦足以明矣,更勿復言。」

    ○臺諫又上書曰:

    道傳、南誾,務修私怨,敢肆欺上之心,密嗾興宗、居正,擅殺崇仁輩,興宗等爲其手足,以濟其欲。觀其迹,實由有無君之心,宜正其罪,以示用法之至公。又有一二功臣,乃以居正所犯,不關宗社,請減其罪,至於政府,亦莫敢正議,臣等所以敢請也。

    上曰:「此足以懲之矣,且有旱災。若一二臣避嫌不仕,則是亦國之不祥也,勿復言。」執義曺致、持平李允商,被本府劾。蓋當圓議時,曰:「今値使臣,宜姑停也。」

    ○左政丞成石璘、右政丞趙英茂、贊成李天祐等,皆避嫌不出,命皆就職。石璘、英茂上言:

    政府,百官之長也。今臣等俱以不才,濫居其任,昨論興宗、居正之罪。若以《春秋》之法,則誠有無君之心矣,若原道傳之心,則非有謀危社稷之心也,故依巡禁司所上之律言之,今臺諫共非之。且大司憲朴訔,曾在兵曹,誣臣等以辱辭,臣等何面目復仕廟堂乎?

    上曰:「前日政府之議,謂之非亦可也。臺諫尙論人主之事,其論政府之事,何足怪也?」上召知申事金汝知等曰:「道傳藏凶暴於巨肚,密嗾興宗,敢肆濫刑。崇仁有才,固其所忌,種學未知何罪?崇仁、種學,若合於死,當正名而誅之矣。本非死罪,擅自加刑,是豈有君上之心者哉?無君之心極著,而謂之不關宗社,何哉?功臣韓尙敬、鄭擢,號爲儒者,請減居正之罪,何也?臺諫何不劾貶,如脫葉之木乎?英茂本質直少文,其來請,不必責也。自古災變,無歲無之,今則無月無之。予何敢以非義而言之乎?爾卽往諭,其令就職。且事大,非畏之也,禮則然矣。今內史來時,何以避位乎?」石璘等對曰:「俱乏宰相之才,誤居廟堂,又被臺諫之欺,故避之耳。上旣命就職,安敢不從!」

    8月20日

    ○己酉,使臣黃儼訪顯仁妃權氏母家。自是於任添年、鄭允厚、崔得霏家,皆設宴以慰,贈苧麻布若干匹。儼至每家,先曰:「此家必贈我以布,我以細爲貴。」

    8月21日

    ○庚戌,夜,流星出八轂,入天北際,狀如升。

    ○日本國對馬島宗貞茂,使人來獻土物。

    8月22日

    ○辛亥,左政丞成石璘辭。上言曰:

    英茂年未衰老,宜克堪任,臣年七十有四,已經致仕之時。向者上書辭免,未蒙兪允,遂致臺諫之誚、國人之欺。昨遣代言,令臣出仕,故不獲已而出,然羞愧之極,目不能覩。且朝士憚臺綱,誠美俗也。臣被臺諫之欺,倨然就職,亦有貪祿懷寵之譏,深願退藏。

    上曰:「予已令就職矣,畏臺諫之言乎?其於輕重何如?」石璘曰:「非重臺諫之言也。《傳》曰:『體群臣。』願體老臣之心,俾養臣之餘年,以樹風敎,戒後世懷祿固寵之人。」上曰:「卿之乞退有年矣。然未可因此辭免也,其往視事。」臺諫又上言曰:「政府進言者,但避嫌之事,未有可否興宗等事。請下前日所上之事于六曹,以明其罪,使異論者知愧。」又劾石璘、英茂及功臣趙溫、安景恭、鄭擢、趙狷、韓尙敬、劉敞等請從末減之由,仍上書曰:

    南誾有功獨免,興宗、居正亦全性命,則是罪同罰異也。且英茂率功臣趙溫等,詣闕請減,是亦興宗之黨[16]也。石璘亦附英茂,不顧是非,詣闕請減,是亦何心哉?

    上詰之曰:「積年之事,足以懲之矣,何以更言?且朝廷之使,誰將待之,而乃遣政府乎?左相則固無請減,何以劾之?」臺諫對曰:「臣之欺君,死有餘辜,今只爲庶人,故更請之耳。且不知接待使臣之爲急,而唯知法之不可不明耳。石璘詣闕,不請興宗等罪,唯以避嫌爲辭,故言之。」上曰:「政府之議雖失,臺諫亦誤矣。妄稱請減,以劾大臣,非也。且使臣之待,非政府而誰歟?」遂令請假。上辟左右,進知申事金汝知、代言趙末生曰:「政府臺諫,勢不相容,權挫臺諫,而後,令政府出仕可也。」又曰:「朴訔,乃種學之族,何强爲此擧?」汝知曰:「絞殺種學之事未彰,則訔當避之。其事已著,則王法所必誅也。不可以族親避之。」上曰:「予心亦如此耳。」

    ○命工曹判書朴子靑,修景福宮。命子靑曰:「景福宮,太祖所建。予若不處,則子孫必不居矣,卿卽修之。」仍命鑿池于北樓下,又命安城君李叔蕃、知議政府事李膺監之。

    8月23日

    ○壬子,司憲掌令權踐、持平許誠,請宥臺諫言者。踐等不與前日之請,至是上言曰:「臺諫,人主之耳目,凡於得失,無不言之。今不明正興宗等罪,故言之耳,反命請假,臣等恐後日言路廢矣。」不從。

    ○上諭政府舍人洪汝方曰:「左右相俱被劾,未得視事。都堂庶務,宜稟領議政河崙。」汝方傳旨,崙對曰:

    兩相,國之勳舊,且非親於其身有罪,但議興宗等罪名,與臺諫異耳。進退宰相,國之重事,豈以細故退之哉?況內史方在館,若問兩相安在,將何以對?以細故而輕罷大相,非所以聞於朝廷也。且臣近有微疾,接遇賓客,亦所不堪,豈敢坐于廟堂,裁斷國政乎?惟上監[17]更思之。

    上聞而是之。

    ○召吏曹判書李稷曰:「大臣被劾,不可輕出,將復除授以就職,如何?」稷對曰:「大臣出處,誠不易矣,殿下之言是矣。」復以成石璘爲左政丞,趙英茂右政丞,朴訔戶曹判書,李膺知議政府事,李明德刑曹右參議,鄭悛左司諫。憲府又劾趙英茂,遂上書曰:「英茂旣失大體,又不答臺諫劾文。」上曰:「不答誤矣。」

    ○持平許誠上言曰:「人君不能獨理,以臺諫爲耳目。何廢耳目之官,而復用英茂乎?願允前日所上疏,且令臺諫就職。」不從。

    ○持平許誠又劾右政丞趙英茂。上書曰:「英茂身旣有罪,又不答臺諫之問,公然出仕,乃違紀法,願上裁。」上怒曰:「汝不念國體,又劾大臣,汝待使臣乎?」誠曰:「臣雖未知國體,政府大臣俱在,雖乏右相,亦何傷乎!臣謂臺諫,紀法之所在,恐因此以隳紀法。」上怒,將召巡禁司當直吏,執歸于家,知申事金汝知等曰:「有罪則當下獄。執歸于家,似不可也。」從之,令請暇。命英茂就職,英茂不出。上命金汝知、趙末生曰:「前大司憲朴訔,李穡之三寸也。此興宗、居正之罪,根於李穡,以三寸宜退避,何故劾政府乎?」末生對曰:「訔之心以謂,罪關宗社,且興宗、居正陰聽道傳之嗾,枉殺崇仁等罪,請之耳,不干李穡。」上然之曰:「英茂之不答劾問,殊無意。此家門本無識理者,故有如此事。予聞憲府卒徒,侵凌英茂家,然不答無意,故不禁也。大司憲若在,則與政府當更有隙矣。」

    ○以趙英茂復爲右政丞,朴經大司憲。英茂呈辭曰:「臣自太祖開國之初,濫與勳臣之列,以至于今,別無過擧。今乃動輒得咎,爲攸司所劾,請免臣職。」命曰:「領議政河崙,亦嘗被劾,予命仕之則仕矣,宜從之。」英茂就職。

    ○光祿少卿李文命卒。

    8月25日

    ○甲寅,戶曹請給東北面守令衙祿田。先是,東北面守令之廩,皆以倉庫米供之,至是戶曹上請,從之。

    ○禮曹詳定祭祀用幣之制。上言:

    曾子問告用牲幣註云:「幣長丈八尺。」《杜氏通典》亦曰:「幣繒丈八尺。」《文獻通考》及朱文公釋奠之儀,唐、宋之制,皆丈八尺;《洪武禮制》州縣社稷儀、前朝《詳定禮》,亦承古制,凡禮神之幣,皆用丈八尺。其祀上帝則幣以蒼,五帝各隨其方之色,先農以靑,先蠶以黑,其餘祀神之幣,皆用白。今我朝所供之幣,有違古制,其色與長,一依古制,皆用朱文公造禮器尺。

    從之。

    8月26日

    ○乙卯,內史黃儼往祭呂貴眞之墓,羊一豕一鵝二,皆所齎來也。其祭文曰:

    維大明永樂九年歲次辛卯八月朔越某日,皇帝遣太監黃儼,諭祭于光祿少卿呂貴眞之靈曰:爾溫厚醇實,樂善有素,貴爲內戚,愈執謙愼。以爾所履,宜膺壽考,遽殞於疾,良用傷悼。靈其有知,服斯諭祭。

    ○賜賻鐵[14]城君李原母殯米二十石、紙百卷,又遣中官賜祭。

    8月27日

    ○丙辰,金犯軒轅左角。

    ○上如太平館,享使臣黃儼,贈鞍馬,儼喜謝。

    ○命濟州人高尙溫襲世職。前摠制高鳳禮上言:「濟州都州官左都知,臣之世職也。乞代以長子尙溫。」從之。

    8月28日

    ○丁巳,宥蔚州付處康居寶。父年八十二,患病故也。

    8月29日

    ○戊午,火星犯輿鬼。

    ○遣兵曹判書黃喜、左軍摠制河久如京師。謝賜藥材也。喜等兼齎福州逃軍金白、金一等還送咨文以行。

    ○上如太平館餞內史,贈衣一襲,又贈頭目人各衣一。

    ○西北面都巡問使柳廷顯上書辭。書曰:

    臣本有疾,强勉行公。今玆憎惡之徒,妄以臣之所爲,造匿名書。其數條皆可辨明,唯旱氣之事,實惟不才所召也。乞免臣職,令臣養病。

    上曰:「往來浮誕之辭,不足爲怪,卿何辭焉?」遂謂知申事金汝知曰:「守令等憚其嚴正耳。方將召用,何乃辭之?」

    九月

    9月1日

    ○己未朔,火入鬼。

    ○贈內史良馬一匹、苧麻布五十匹,又贈貂裘毛冠靴各一、人蔘三十觔、花席十二張;贈頭目公奉等五人,各苧麻布四匹;其下有差,又以襦裌衣一襲贈之。靜妃殿所贈苧麻布十五匹,世子所贈苧麻布六匹。凡儼之所求,令工曹備辦,物數不可勝紀。

    ○上命世子餞使臣。

    ○西北面平壤等處饑。因旱也。

    9月2日

    ○庚申,西北面都巡問使柳廷顯,復請除楮貨贖罪之法,從之。廷顯上言:「民之犯罪者,皆贖以楮貨,有賣田宅以納之,至有逃避失所者。請聽自願。」

    ○分延安、白川水軍爲四番,輪次防戍,年荒乏食也。

    ○全羅道都觀察使請增置倉庫于諸州,從之。報曰:「羅州、錦山、福順、谷城、玉果、泰仁、珍原等官倉庫皆盈,無儲穀處也。」

    9月4日

    ○壬戌,內史黃儼還,上出慕華樓餞之,又命世子餞于碧蹄驛。

    ○召領議政府事河崙、右政丞趙英茂,議吉禮事。上嘗夜召知申事金汝知于小寢,辟人語曰:「夫婦,人之大倫也。今靜妃以無咎等事,內懷不平,屢發不遜之言。曩予發瘡甚鉅,無咎等暗結女侍,以覘病勢,遂與李茂,陰謀不軌,此實無咎之罪,靜妃不此之顧,挾其私忿。予欲廢黜,以戒後世,然以糟糠之意,不忍遽棄也。」汝知對曰:「靜妃旣爲正嫡,國本之母,且子孫衆多,不可輕動。願熟慮。」上曰:「予亦非欲輕廢之也,更選可爲攝主內事者以納之耳。」遂命汝知起草曰:「婦人內夫家外父母,古今通義也。靜妃挾無咎之怨,屢發不遜之言,將欲廢黜,但念舊意,以俟自新。爾政府,其選勳舊之家忠義之門,有可以攝主內事之女以聞。」至是,召崙、英茂議之。

    9月5日

    ○癸亥,幸東郊觀放鷹。

    ○命鑿景福宮城西隅,引入明堂水于禁川。

    9月6日

    ○甲子,命臺諫還就職。從大司憲朴經之請也。命臺諫曰:「君臣之間,宜諫則聽之,命則從之。前日之事已決,勿復進言。」

    ○設嘉禮色。命政府曰:「擇忠臣義士之門,可攝主內事者以聞。」汝知所書草則不下。領議政河崙、左政丞成石璘、右政丞趙英茂爲都提調,以議政府贊成事李天祐、漆城君尹柢、大司憲朴經、知議政府事李膺爲提調,左司諫鄭悛等爲別監,命五部禁婚。

    9月7日

    ○乙丑,議政府啓開川之事。啓曰:「來十月明年二月中開川。」上曰:「十月,正拾橡實之時,須待二月施行。」

    ○議政府上言,請止上王溫井之行,不報。上王欲幸忠淸道溫井,議政府上言:「自春徂秋旱甚,禾穀不熟,忠淸道雖不旱甚,未可謂之豐穰。溫井之行,臣等請白罷之。」上曰:「未可也,上王之疾,人所共知。今此之擧,予請止至再不從。若政府上請,則豈以予爲不知哉?禾之未登,予知之矣。」命京圻、忠淸道監司,令速收路傍禾穀。

    9月8日

    ○丙寅,太白晝見經天。

    ○大司憲朴經、左司諫鄭悛等,上疏請道傳、南誾、興宗、居正之罪。略曰:

    道傳等包藏禍心,妬賢疾能,陰嗾居正、興宗,以致崇仁、種學於死地。自古有無君之心者,《春秋》之法必誅。願將道傳、南誾等,瀦其宅斬其棺;興宗、居正等,明正典刑,一以戒爲人臣而懷二心者,一以正萬世之法。

    上曰:「予之斷此,足示後世,勿强之。」

    ○命還給閔壽山告身。上命承政院曰:「壽山,予之故人,別無大罪,宜給告身,屬別侍衛。」先是,壽山兄弟丁憂,爭父科田,以汚風俗,故攸司收其職牒也。

    9月11日

    ○己巳,命遣嘉禮色別監于留後司。選處女也。

    ○議祭享齋戒。上曰:「淸齋三日足矣。」禮曹參議許稠進言:「唐《開元禮》,大祀須齋七日,酌獻後,又行再拜于堂內,禮也。今只齊三日,酌獻後又無拜,似未便。」上曰:「凡祭須要誠敬。禮煩則怠矣。」稠又曰:「昔成周七日戒三日齊,漢、唐、宋四日戒三日齊。今我朝自前年太祖祔[18]廟時,二日戒一日齊,未合於古,願依古制。」上曰:「遵時王大明之制,領議政河崙所定也。」稠曰:「大明禮制所載,乃州府郡縣祭鄕社禮也,非天子諸侯[19]之禮也,似難遵守。」代言韓尙德曰:「先王制禮,不可輕改,率由舊章,甚合於義。三年之喪,古之道也,而漢文帝改之,以日易月,後世議者,不無憾焉。今減七日齋戒,約爲三日,於垂法萬世何?」上曰:「因時損益,古亦有之。漢文短喪,薄於君親,今予之意,不如是也。」命政府曰:「凡祭祀,預先致齋,可以交於神明。今後享官諸執事,預於誓戒致齋前四五日命差,不令犯染。朔望祭行香使,亦於前四五日啓聞,受點施行。」

    ○賜對馬島宗貞茂米豆三百石,又賜米豆三十石、衣一襲、鞍一面于護軍平道全,遣于對馬島。道全,貞茂之麾下。今遣之,要結和好,禁侵賊也。

    9月12日

    ○庚午,命禮曹以六衙日啓事。上曰:「近日體氣失平,未能日日視事。」乃有是命。

    ○幸東郊觀放鷹。動駕太早,衛士不及扈從,又令甲士守城門,禁朝士出從者。

    ○上王幸衿州安養寺,欲湯沐也。初,欲幸忠淸溫水,知政府請止之意,遂出衿州。世子餞于江濱,仍詣東郊。

    ○命京畿觀察使高峰,幸州等處,早收禾穀。將以觀獵也。

    9月14日

    ○壬申,命減豐海道戶給屯田之租。從監司沈溫之請也。溫報:「今年旱甚,請減戶給屯田之租,只收前給種數,以慰民心。」

    ○溫又報:「道內因旱失農,今年廣興倉納祿俸之米,以州郡所畜,計量漕運,今年所收新穀,畜于各官,待春給民播種。」從之。

    ○遣嘉禮色別監申槪于忠淸道。選處女也。

    ○命兵曹參議安束、戶曹參議尹思永就職,囚典祀注簿尹尙殷。初,尙殷於社稷祭分祭服時,俾令史進禮曹正郞司憲監察處,參議前不爾,故參議怒,抶令史。典祀報憲司,憲司劾參議,上召尙殷問其由,對曰:「監察雖卑,執臺憲,正郞亦仰官也。參議雖尊,進呈無例。」上曰:「監察卑而參議尊,此乃私好,非公道也。」

    ○安城君李叔蕃,請以尹夏爲外兄尹子當伴人,上曰:「雖娼妓,朋友之所私者,則不可犯,夏竊河久之妾,不肖甚矣。宰相何薦如此人乎?」

    9月15日

    ○癸酉,命籍沒黃居正、孫興宗家産。從諫院之請也。

    ○命營倉庫於忠州金遷。議政府上言:「國家畜積有餘,倉廩狹隘,請於忠州水邊作庫,納慶尙之租,如有緩急,則漕轉甚便。」從之。

    9月16日

    ○甲戌,宥流人趙愼言等六人。驪興付處趙愼言、順天金公寶、寧海朴仁幹、谷州朴成幹、安邊皮原亮、槐州李續等,京外從便。

    9月17日

    ○乙亥,雨雹于豐海道安岳、松禾等郡,損穀。

    ○臺諫交章請鄭道傳、南誾、孫興宗、黃居正等,置之極刑,上曰:「道傳等事可憎。吾以二十年後事擧論者,欲後世爲人臣者之鑑也。籍沒禁錮,非好事也,後人豈以此爲輕而劾之哉?宜勿更言。」

    9月18日

    ○丙子,上率世子,迎上王于漢江北峯設筵,俄頃雨雹,大雷電以風,布幕皆裂,衆皆失色。召朴信、金汝知曰:「昔虞舜烈風雷雨不迷,無事愧于心也;孔子迅雷風烈必變,敬天之怒也。二聖所爲不同,其無愧於心則一也。今予以孝悌之意至此耳,所爲雖非不善,然不可以忽天譴也。」信曰:「殿下有大舜之德,故亦不迷也。」須臾天乃開霽,上王起舞,上亦舞,極歡,至暮還宮。

    9月19日

    ○丁丑,月犯五車東南,隔半尺許。

    ○禮曹上妃嬪之制。書曰:

    竊惟嘉禮,所以正內治,上以奉宗廟,下以繼後嗣,不可不愼重而備禮。謹按《禮記》《曲禮》曰:「公侯有夫人,有世婦,有妻有妾」,而不言其數,《昏義》曰:「天子后立六宮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以聽天下之內治;天子立六官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以聽天下之外治」,則內治之數,與外治同矣。《王制》曰:「大國三卿,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禮記》《祭義》,諸侯夫人立三宮,則大國之夫人立三宮三世婦五妻二十七妾矣。又按《春秋》《胡傳》曰:「諸侯一娶九女。嫡夫人行,姪娣從,則夫人一媵二姪娣六也。」臣等竊謂自漢以來,天子之后曰皇后,諸侯之夫人曰妃。今我國家,旣有嫡妃,正位中宮,然於古制,有所未備。乞依古制,妙選勳賢忠義之裔,以備三世婦五妻之數,其稱號則以世婦爲嬪,以妻爲媵,以爲後世之法,庶合輿望。

    命以一嬪二媵爲制。

    9月20日

    ○戊寅,月犯五車。

    ○幸楊州郊放鷹,夜還。上曰:「吾聞東西北面臂鷹來者,絡繹于道,恐弊及民也。」左代言李安愚對曰:「臣曾牧咸州,知有弊也。」命海靑鷹子外毋進。

    ○遣工曹參議廉致庸如京師。獻紙箚也。

    ○賜李茂家于宜寧君南在。欲以在家爲東宮,以蓮花坊東宮爲嘉禮之所也。

    9月21日

    ○己卯,以金子粹判江陵大都護府事,沈啓蒙爲司憲府持平。啓蒙以尙州牧判官拜持平,臺諫不署告身,以不廉也。前此臺諫,皆令請暇。上曰:「持平許誠,言甚鯁直,予無辭以對。第以慰大臣,故姑使之不仕耳。」遂罷誠等。

    ○慶尙道宜寧縣私婢四季,一産三女。

    9月22日

    ○庚辰,雨雹于豐海道文化、平州,損穀。

    ○設神懿王后忌辰[5]齋于興德寺。命曰:「自今於太祖及神懿王后忌辰[5]齋,議政府代言司皆赴。」

    9月24日

    ○壬午,召開國功臣興寧君安景恭、淸城君鄭擢、玉川君劉敞[20]、平城君趙狷、西川君韓尙敬、漢川君趙溫,皆就職。景恭等嘗請減道傳、南誾之罪,被劾臺諫故也。

    9月25日

    ○癸未,率世子幸東郊,觀放鷹。

    9月26日

    ○甲申,命禮官,更定宗廟祭禮。上疑不合古禮,欲請中朝祭禮,禮官偰眉壽、許稠等及右政丞趙英茂、知議政朴信等曰:「當今明禮甚簡,皇帝若賜士大夫祭禮,終如之何?且問前此所行祭禮,則將何以對之?我朝皆倣唐禮,直辭以對,則無乃僭乎?恐有後患。」上曰:「藩國請華制,禮也。今玆之請,直欲質疑耳。昔帝賜以上公服。其不賜士大夫祭禮,可知矣。」領議政河崙、左政丞成石璘之議,亦如上旨,命會群臣更議。

    ○禮曹上書曰:

    禮者,所以辨上下,於言語文字,不可相犯。出乎天子者,曰詔曰誥;太子諸王,曰令曰敎,則臣下不敢違犯。今國朝承前朝樸略之弊,出於殿下,謂之判,則臣下當不敢有犯,乃有以判書判事判官爲銜者。乞以申判依申,爲奉敎依允,以申判可爲奉敎可,以申判付爲奉敎下,庶合禮文。

    從之。

    ○議政府請尹夏、朴楣之罪。啓曰:

    前年五月十五日,東北面龍城之戰,敬差官尹夏、朴楣等第,其軍官功績,來告賞職。今聞楣等,以無功者幷錄啓聞。願將楣等,以其時慶源節制使郭承祐一處憑考,以正曚曨之罪。

    從之。

    9月27日

    ○乙酉,禮曹上宗廟祭禮。禮曹稽唐、宋祭儀、前朝《詳定古今禮》及朝廷禮制,參定以聞。

    ○禮曹又啓:「凡祭奠物,各司於祭前一日乘晩,令下典進排,雖未精潔,不及改排,不合祀神之道。今後祭前二日,官吏躬親進排,以爲恒式。」從之。

    ○禮曹啓:「宜從唐、宋禮,親享祭酌獻後行再拜。」領議政河崙曰:「時王之制,獻酌無拜,且帝王行祭,不可禮煩。」上命禮官曰:「今冬享,予欲親行宗廟祭禮,宜以前年祔[18]祭儀行之。」

    ○命停金遷倉庫之役。前此,議政府以京中及兩江無虛庫,慶尙道軍資無藏處,請於忠州江邊作庫,人夫用慶尙之民,上從之。至是,問營造間閣之數,知議政李膺對以三百間,上曰:「時近冱寒,作三百間,則人必有凍死者矣。況慶尙軍資之數不多,政府之議非矣。」膺曰:「忠州江邊,作三百間,餘木,宜輸用京中。」上曰:「是亦不可,遣人審察軍丁材木之數以來。軍丁則大寒前,速令放送。」

    ○改給別賜田王牌。上曰:「朴子靑,祖宗陵寢,監督勤勞;淨業院住持金氏,上王大妃姊也;韓幹,有三代侍從之勞。所收別賜田,皆欲還給,政府不肯,何故也?況親試之田,初以公論給之,乃何亦不還給乎?」知申事金汝知對曰:「無賜牌別賜田還屬公之法,已立故也。」上曰:「是不難,皆給賜牌。」

    ○賜藝文館提學卞季良田二十結。其賜牌曰:「予於丁亥四月,親試儒臣,第其高下,取十人焉。卿擢居乙科第一人,予嘉乃才,賜田二十結、奴一、婢一,卿其子孫相傳。」第二人以下,皆受牌田數有差。此田與奴婢,當初擢第時已賜矣,厥後凡例賜田還收,故有是命也。

    9月30日

    ○戊子,錄元從功臣爲三等:宜寧君南在等十九人爲一等,順寧君李枝等十五人爲二等,參知議政府事鄭易等四十九人爲三等。

    ○議政府啓:「功臣褒崇,吏曹及功臣都監同議施行,前規也,今稱下元從三等功臣褒崇之典,宜令吏曹專掌。」從之。

    ○南部學堂成。

    冬十月

    10月3日

    ○辛卯,親享于宗廟。前一日,上服絳紗袍,乘法駕,率王世子百官,詣宗廟行謁廟禮,還齋宮。終獻官領議政府事河崙、諸執事,習儀于廟庭。上聞樂聲,命知申事金汝知、執禮禮曹參議許稠曰:「習禮於廟,近於不敬,始於何代?深以爲未便。且奠爵後無拜,戶內外無揖,無乃太簡乎?」稠對曰:「廟庭習禮,臣等亦以爲未便,然自前朝至于國初,率以爲常。奠爵後無拜,戶內外無揖,則因崙之獻書,一依庚寅祔[18]廟之禮,故臣等雖以爲未便,未敢改耳。」祭畢,上曰:「今行享祀諸執事,各盡誠敬,禮儀不愆,且天氣明朗,予甚喜之。然親享宗廟,人君之常事,除授享官,恐爲法於後世,故予不爲也。」賜崙鞍馬,奉俎官金承霔、贊禮安省、執禮許稠、卓愼、判通禮金九德、邊頤及諸代言,賜廐馬各一匹。召議政府六曹判書諸宗親,設宴于廣延樓極歡。上謂汝知及朴信曰:「親祼之禮,十分懽喜,但宮中有心未安事耳。」蓋謂中宮不相和攝也。汝知等對曰:「非獨殿下懽喜,凡在駿奔,孰敢不喜!」

    10月4日

    ○壬辰,命世子扈講武之行。賓客李來、趙庸等上言:「世子自迎接天使之後,不欲出書筵,今殿下又命隨講武之行,臣等恐世子學問之志,日益怠矣。」上曰:「近來世子之宮,未有定處,常在闕內,故予欲率行,卿等之請然矣。賓客非不多也,卿等敢請,予甚喜焉。」

    ○司諫院上疏三通。其一曰:

    世子,國之根本,不可不重也。故古之明王,敎養世子,爲之擇方正端良之士,以爲師友;忠信敦重之人,以爲官屬,然後聞見博而智益明,心術正而德益進矣。漢置博望,使通賓客,而江充以異端進,卒有巫蠱之禍;陳立儲宮,而江摠以浮華進,竟致流連之淫,無他,踈斥賢良,親近諂諛故也。我世子天資夙成,仁孝好學,上護軍沈泟,曾爲左司衛之任,而居官屬之長,朝夕常在左右,乃以嫵媚之態,雜進奇巧之事,臣等恐世子化於淫僻之行也。願將沈泟罷職退黜,以杜憸小之徒諛佞之風。

    初,泟進鷹妓,以娛世子,賓客李來等,諷憲司欲劾之,泟兄仁鳳、淙、溫,皆爲權要,故不能擧劾。至是,上覽疏,召諫官曰:「爲人君者,不可以不從諫;爲諫官者,不可以不盡言。大事具疏以聞,小事言於承政院以達。今泟果如卿等所言,則何惜一人!」卽罷其職。

    其二曰:

    崇節儉,所以裕民而致治也。至於土木之事、宗廟宮闕之修,不可廢也,若臺池則可弛,而不可亟也。今工曹判書朴子靑,本無才德,遭遇聖明,卓處膴官,凡國家營造之務,悉皆領之,專務雕琢營構[21],工役不休。願殿下察之,罷其繕工兼判之任,以有愛君愛民之心者代之;其臺池非常御幸處,勿令繕修,以示儉約。

    上曰:「子靑不學,但勤直。若宗廟社稷修治之事,予皆命之董役,豈爲一身之計而爲是擧也!若慕華樓則非予游觀之地,乃迎接朝廷使臣之所,一以示國家之體,一以示事大之誠。若本宮之池亭,則但爲休息之所,然非峻宇彫墻之比也。予雖罷子靑之職,其代之者,坐視而不役一民乎?卿等勿復言。」

    其三曰:

    宮闕,所以布政令尊瞻視也。景福宮,太祖開國之初所創建,其規模制度,可爲後世法也。殿下曠年不御,臣等恐後世必効以爲虛器,於太祖創立之意何?願爲時坐所,每於衙朝,御勤政殿,延引士大夫,以慰臣民之望。

    上曰:「予豈以景福宮爲虛器而不用?予固知太祖開創之勤,且知地理之說之怪誕,然有術者曰:『景福宮,不合於陰陽之形勢。』予聞之,不能無疑。且戊寅閨門之事,予與卿等言之,可爲羞愧。安能忍居此地!若朝廷使命之來及聖節朝賀之事,則必於此宮,故以時修葺,毋令傾圮耳。」又曰:「世子當愼學問,不可無事慢游,然武事亦不可廢也。今講武之時,使世子從行,卿等勿言。」司諫鄭悛對曰:「君出則世子監國,古之制也。」上曰:「卿等之言是也。然講武,一以爲宗廟而充籩豆,一以簡徒衆而習武儀也。非手擊禽獸而好馳騖也。予欲使世子,觀其蒐狩之法耳。」上引入正言金顧于便殿面命,人不得聞。

    ○命義興府曰:「講武,所以奉宗廟,不必多獲,且今禾未登場,只令甲士千人隨之。」

    10月5日

    ○癸巳,分遣玉川君劉敞、大提學柳觀,告講武于宗廟社稷,兼行祈晴祭。

    10月6日

    ○甲午,講武于廣州。

    ○前泥城都兵馬使辛有賢卒,賜祭致賻。

    10月7日

    ○乙未,獻禽于宗廟。

    ○上王幸高峰觀放鷹,翼日還宮。

    10月8日

    ○丙申,前開城留後許應卒。應,陽川人,開城尹喬之子。洪武辛亥及第,累歷臺諫官。性仁愛,常以醫藥施人,療治甚衆。垂絶,戒子盤石等曰:「勿用浮屠法。」且曰:「男子不絶於婦人之手。」屛去女侍,避就小室而逝。致賻賜祭,諡景惠。子四,盤石、安石、末石、晩石。

    ○西北面都巡問使柳廷顯,上書請義州節制使禹博罪。書曰:

    博報云:「迎黃天使,遼東指揮方俊生,以生綃十五匹見贈,博[22]拒之三日,不獲已受之,以鹿皮十張、八升布二匹回答。今將綃匹,完封送納。」臣竊謂爲博[22]計者,不受可也。俊生之贈過多,不能固辭,乃以皮布答之,似乎買賣。不惟士風不美,有乖邊將守禦之意,願將博按律罪之。

    命勿論。

    10月11日

    ○己亥,還宮。上欲還宮,右政丞趙英茂[23]請止,上曰:「今値大雨,且廣州山谷甚險,宜卽還京,以待春和。況已薦廟,何必更獵!」

    10月12日

    ○庚子,召藝文館大提學柳觀,講《通鑑》。上曰:「予觀溫公《通鑑》及《十七史》,載堯、舜君臣之事甚詳,而於三皇,未有言群臣之事。讀何書而知其臣之事乎?」觀對曰:「外紀甚略。《十七史》稍詳,而不載三皇時群臣之事,臣亦未知他書矣。」又出《大學衍義》、《春秋》講之。

    10月15日

    ○癸卯,宥李種善等,京外從便。召知申事金汝知、左代言李安愚,辟左右曰:「古有率群失職以作亂者,爾知之乎?壬午年,與亂貶黜者頗多,李茂之黨、閔氏之徒、康氏、辛氏之族,又羅列在下。予春秋方盛,此時安有扇亂者哉?又觀世子,亦非孱質也。然懷安在外,安知有如呂不韋者,謂奇貨之可居乎?予欲盡宥,納吾洪化之中,懽欣悅懌,以滌前日竄逐之憂,則必竭心力於我。一以示寬大之恩,一以消不逞之志如何?其與領議政左右相議聞。」河崙曰:「可罪則罪,可赦則赦,帝王之權也。古語有之,天地之威,不能竟日;帝王之怒,不可放情。此擧善矣。」石璘曰:「霜雪雨露,天地之恩威也。」英茂曰:「不逞之徒,不宜布列,上言是矣。」

    ○命議政府曰:「外方從便朴蔓、任純禮、許衡、楊得春、權錙、朴文崇、裵鴻漸、成翀、崔湜,慶尙道東萊付處李種善,泗川付處趙末通,全羅道完山付處朴謨,光州付處柳厚等,京外從便;東北面鏡城充軍韓冲謙、李原奇、金達、金用禮、朴林秀,豐海道豐州徒役崔天甲、金涇,瓮津徒役李天幹、洪德生,海州營直僧寶元,長淵徒役一老及爲奴趙雅、趙須等,竝放宥。」議政府駁之,不卽奉行,上言:「任純禮、朴蔓專制方面,不能弭壬午之事;趙末通爲近侍而匿逆賊;趙順和、柳沂之父厚、趙瑚之子須、雅,又不可宥者也。」從之,其餘皆宥。

    ○臺諫復交章請道傳、南誾、興宗、居正之罪。疏曰:

    前日,臺諫交章,申請上項人罪惡,殿下下旨以爲:「誾獨有功於開國之初,舍置勿論。」道傳、居正、興宗等,廢爲庶人,禁錮子孫,近日又令興宗、居正等,止於籍沒。臣等竊謂道傳等欲行己意,陰嗾黨與,敢行無君之心;興宗、居正等,爲其頤指氣使,肆行擅殺,此不分首從而必誅者也。道傳雖伏天誅,不可末減,況興宗、居正,尙保首領,豈愜一代臣子之心乎?願將道傳等,籍沒家産,收孥子孫;將居正、興宗等,明正典刑,昭示萬世。

    ○臺諫復交章曰:

    凡除惡者,拔其本根,幷去其枝葉。道傳、南誾等險陂忌克,使居正、興宗等,擅殺李崇仁等,皆有無君之心,法所不赦者也。前日,臣等交章請罪,殿下以爲:「誾獨有功於國初,宜置勿論。」將道傳、居正、興宗等廢爲庶人,禁錮子孫,近日又因諫院之請,居正、興宗等,止於籍沒家産。臣等竊謂誾雖有功,不可以功贖其罪。幸與道傳爲天所棄,身雖已沒,不可末減。況居正、興宗,旣與之同謀,豈可使苟存性命者乎?願將道傳、南誾等,收孥子孫,籍沒家産;將居正、興宗等,明正典刑,以示後世。

    上曰:「予之區處,各得其當,勿復進言。」

    ○敎東西北面多進松鶻、堆困。敎曰:「松鶻、堆困鷹子,隨所獲絡繹以進。」鄕人謂鷹之善者爲堆困,蓋亦松鶻之次也。

    ○命禁三司申判楮貨。初,建文年間,始造楮貨,書以三司申判,民間用之已久,其後停罷,至庚寅復行,用新造戶曹申判楮貨,而或以建文年間楮貨,削年號改書永樂,加以印信雜用之。至是,以開城留後李文和所啓,但用戶曹楮貨,又命以三司楮貨,準換戶曹楮貨于司贍署。

    ○判江陵大都護府事趙休卒。

    10月17日

    ○乙巳,司憲府上書:

    一曰,近年水旱相仍,殆無虛歲,今年自春徂秋,連月不雨,旱乾爲災,京畿、豐海西北界,失農尤甚。願殿下省躬恐懼,闕內營繕、中外土木之役,一皆停罷。二曰,在前禁酒之令,嚴於外方,京中止禁宴飮,最爲未便。除祭享供上外,今冬爲始,一皆禁斷。三曰,殿下深居九重,民間弊瘼,固難悉知。願自今各道出使復命使臣及守令,許令入對。四曰,宰牛之禁,已載《六典》,然而禾尺屯處僻地,不事農務,以業宰殺,醜惡之風,世久不變,良由別處成屯,自相婚嫁之致。然其在永樂七年,令雜處平民禁自相婚嫁,已曾敎下,至今廢閣。乞依前降條畫,籍其戶數,分出雜處,與民婚嫁,其自相婚嫁者,離異論罪。五曰,禫祭喪畢之日,人子所當愴惻。塋前置酒歌舞,有乖禮俗。自今禫祭設宴一禁。六曰:鄕愿推核之法,累年不擧,故侵民作弊者頗多,宜遣監察糾理。

    下議政府議得:

    中外禁酒,來壬辰年爲始,如疏施行。禾尺之事,亦以明年爲始,都城三舍外移置,申嚴禁殺,違者依《六典》治罪。京中五部官吏、各坊管領及外方各官守令、各里正長,不能考察,竝皆按律科斷。

    從之。

    ○採金于端州、安邊。上慮事大金銀將盡,遣前郞將金允河于東北面端州、安邊,試採金。以軍人七十餘名,役二十餘日,只得一兩。

    ○左司諫大夫鄭悛請黜司直殷阿里。阿里有武才巧思,伶人五方善音律詼諧。二人出入儲宮,悛等謂知申事金汝知曰:「此二人無職事,出入無節,請逐之。」汝知召二人叱之。世子聞之,使內竪謂悛等曰:「此二人雖出入宮中,豈能導我爲非者耶!然聞卿等之言,已出之,宜勿煩於聖聰。」其不敬君親,憚於改過如是。

    ○右賓客雞城君李來等進曰:「聲色鷹犬,宜所遠絶也,今聞邸內引工人彈琴吹笛,又置鷹二連。此言若聞于外,邸下講學之功安在?且上聞而問之,則邸下何以答之?臣等亦何辭焉?宜不見是圖也。」世子曰:「無之。」來等强之,世子曰:「鷹唯一連也,今日當還其主。孝寧君琴瑟,亦不復入。」

    ○以前護軍文方寶代高鳳智爲濟州靜海鎭都司守。

    10月18日

    ○丙午,領議政河崙上嘉禮事宜,不允。崙啓:「嘉禮時,臨軒命使納采問名納吉納徵告期告廟等事,令禮曹啓聞。」上曰:「天子納后外,不行此禮,況諸侯納嬪媵乎!」

    10月19日

    ○丁未,檢校左政丞李誠中卒。上曰:「誠中有老德,宜禮葬。」代言司啓:「檢校是流品之外,固無其例。」上曰:「檢校政丞,必有老德者也。況從一品以上,皆有禮葬,雖檢校豈居從一品之下乎!自今宜立禮葬之法。」誠中,慶州人,出身文科,爲我太祖原從功臣也。累官至正憲、判恭安府事,遂爲檢校議政府左政丞。卒年八十。輟朝三日,賜祭致賻,贈諡靖順,命攸司禮葬。子三:援、扶、携。

    10月20日

    ○戊申,省斂于東郊,因放鷹。上召安城君李叔蕃曰:「近體氣上熱,有出田之志。」叔蕃不可,上不聽曰:「才一宿耳。」

    10月21日

    ○己酉,雷。

    ○日本國王遣使來獻土物,求《大藏經》也。大內殿多多良德雄遣使來獻輿及兵器,亦以求《藏經》也。

    ○宗貞茂使人來獻土物。

    10月23日

    ○辛亥,命宥趙瑚妻。上以嘗屬官賤趙瑚妻及子須、雅等皆放宥事,更下議政府,政府啓以不可,乃只宥其妻。

    ○論慶尙道露梁萬戶金設罪。都觀察使請:「設以營田望海等事,不察風便,以致船軍十五人溺死,宜按律科斷。」從之。

    ○下敎兩界進俊鷹。

    10月24日

    ○壬子,上詣上王殿獻壽。

    ○大司憲朴經請移置孫興宗。興宗付處新恩,乃其家舍所在也,故請移置,上不允。

    ○摩利山塹城東面中峰大石崩,長廣各五尺許。命書雲副正張得壽往視之,後遣書雲正艾純,行解怪祭。

    ○命祭馬祖、先牧、馬社、馬步,皆用剛日。禮曹上言:

    《月令》有馬祖等祭,皆用剛日,《儀禮通解續》,日用丁巳,疏曰:「甲丙戊庚壬爲剛日。」《詩》曰:「吉日維戊,旣伯旣禱。」由此觀之,所謂剛日爲甲丙戊庚壬明矣。今書雲觀,皆用天剛,有違古制,請依古制施行。

    從之。

    ○賜還別賜田四十結于尼金氏,因上王之請也。

    10月26日

    ○甲寅,禮曹上書。初,上命知申事金汝知曰:「予覽古書,未見有衙日之名。我國有衙日朝儀,何哉?」汝知對曰:「衙者,群臣朝會之所之名也,今有六衙日之名,恐非也。人君每日受朝視事,禮也。」上曰:「昔有五日一視朝,須臾還入之君,此必前朝之季,怠於政事,有一月六日視朝之禮,非今日可行之法也。無故則予當每日視朝,不必六衙日也。」至是,禮曹上言,略曰:「唐制,天子居曰衙,行曰駕,又衙,集也。又唐以宣政殿爲正衙。」上覽之曰:「予亦嘗考之矣,衙字有集意,亦有官司所治之意。我朝衙日之名,正集之之謂也。其視朝之日,謂之衙,無嫌也。」上又曰:「宗廟之制,宜奏請時王之制。」禮曹判書偰眉壽對曰:「考之於《文獻通考》,只有天子卿大夫之禮,若頒卿大夫之祭禮,則將何如哉?」上曰:「旣賜九章之服,必不頒卿大夫之禮矣。」對曰:「開國已久,今而始請,無乃已緩乎?」上曰:「與其不請,寧緩無傷。」對曰:「我朝祭儀,不遵侯國者頗多。若頒之以太簡,則將如何?」上曰:「今所用之儀,亦有增減之者。若太簡,則豈無加減之權乎?」對曰:「高皇帝勑曰:『儀從本俗,法守舊章。』不若不請。」上曰:「爵獻後拜之有無,不可不知也。」河崙曰:「聞一以知十。今《洪武禮制》,山川社稷皆無拜,祖廟獻爵後無拜,從可知矣。」許稠曰:「今中國雖無拜,唐、宋皆有之,如之何不拜!」上曰:「未請間,姑從祔廟之儀。」蓋謂無拜也。

    10月27日

    ○乙卯,聘判通禮門事金九德女爲嬪,前提學盧龜山女、前知成州事金漸女爲二媵。禮曹啓:「嘉禮時年幼侍女,作男裝穿著,且用有毛胡笠,此實元朝公主時遺制。今元朝舊制,悉皆改之,獨此尙存,不宜遵守。用無帽體小靑綃女笠。」從之。又命嘉禮日侍女服色,許令從俗。

    ○更築圓壇于南郊。先是,政府上言:「非天子,不得祭天。」故罷。至是,或以爲:「秦在西,只祭白帝,我國在東,亦宜祭靑帝。」故更築之也。

    ○司諫院上疏罷李養修、朴礎職。疏略曰:

    刑罰信,而後法立而人心服。前知高城郡事李養修、前繕工監丞朴礎,豪猾奸黠,自許太過,敢爲非法。曾爲京官,俱犯監守自盜之罪,殿下依憲司所申,將養修追奪職牒,標付過名;將朴礎除刺字充徒役。曾未幾年,蒙宥從便,恬然無恥,豈肯創艾前心,爲廉恥淸修之士哉!今俱受海道萬戶之職。臣等謂上項人等,曾爲京官,士林之譏議、風憲之彈劾,蔑以爲意,敢爲貪饕,況今爲萬夫之長,雖肆爲侵漁剝割之利,蚩蚩之民,誰得而禁之!如是則益無忌憚,有累於盛朝用人之公道。願將養修、朴礎罷職,以公廉正直之人代之,以示爲惡必罰之信。

    上覽之,不下曰:「養修之除授,予初不審;礎以儒者而爲萬戶,是可愧也,且能文而善射,亦可用也。待除授日當罷之。」諫臣曰:「請下攸司,令百官知之,以戒後來。」遂命罷職。

    10月28日

    ○丙辰,禮曹上禮葬式。啓曰:「從一品以上,禮葬贈諡;正二品,贈諡致賻;從二品,只行致賻;檢校政丞,曾無著令,竝行禮葬。」

    十一月

    11月1日

    ○戊午朔,罷司鑰柳原茂職。先是,命宮中皆用葦簾,又去緣飾,至是,新殿之簾,皆用布爲飾。上怒,有是命。

    ○司諫院上言請移黃居正、孫興宗於他郡,不報。

    ○司諫院上疏。疏略曰:

    國家設十學都試之法,每於歲季,試其所業,次其等第,以備擢用,誠爲取人之良法。以儒學一事言之,受三館七品以下職事者,皆前日講經學中國試者也,亦令與於十學之試,例以四書三經,臨文講論。提調官第其粗熟之等,其氣銳敏給者,或居上列,以被超遷;其魯鈍者,雖博洽經書,或居下列。且混於風水醫伶人之試,有志者皆恥焉。願令受三館職事者,於四書五經、《通鑑》、《大學衍義》、《楚辭》、韓、柳之文,悉皆通曉;成均藝文校書長官,無時勸勉,毋令與歲季十學之試,每等春秋仲月賦詩之際,令聚於藝文館,講論經學,於某仲月講某經某書,明白置簿,則經無不通,理無不明,庶合右文崇儒之意。

    下議政府。議得:「已定法制,不必更改。」

    11月2日

    ○己未,巽方有電光。

    ○宥金思純、金英貴等,京外從便,又放全羅道水軍定屬韓士良。

    11月3日

    ○庚申,元從功臣等會盟于景福宮北,遣代言趙末生,賜宮醞。

    ○命初入仕者皆屬茶房。吏曹判書李稷進言曰:「今之茶房,前朝阿介赤,而仕於阿介赤者,皆庸人也。今之子弟不肯仕於茶房。」故有是命。

    11月5日

    ○壬戌,命杖一百以下罪人,許自願收贖。前此收贖,必用楮貨,民甚難之,至是有是命,因大司憲朴經所啓也。

    ○釋大護軍朴楣囚。前此,兀良哈侵邊,郭承祐敗績。遣楣往審,適有賊來,楣亦赴戰,錄其軍卒功過以聞。政府啓:「楣錄功不以實,宜問情由。」是日,巡禁司具獄辭以聞,上曰:「劍戟間誰能辨之!不可强推,姑置之。」

    ○戶曹請給元從功臣田。啓曰:

    今稱下元從功臣八十三人,賜田一千六百八十結,以各司合屬義順庫、延福宮、內藏庫等京畿田九百結給之,不足七百八十結,以軍資田充之,依太祖元從功臣例。

    從之。上謂知申事金汝知曰:「自古帝王之興,皆以天命人心而得之,今所褒賞,元從功臣等其受賞田民,皆欲子孫相傳,此何理也!予以謂君之於臣,不可無恩,故命之耳。今欲以爲例而求賜牌,非也。爾宜以此答之,毋以爲予之言也。」

    ○上謂政府六曹曰:「我國本無事,予當冱寒,每日視事,煩卿等早朝者無他,古人云:『宜常讀《無逸》。』予欲所其無逸也。予若無疾,恒當如此,以盡敬天勤民之道。」右副代言韓尙德對曰:「勤政,帝王之所務;宴安,古人之所戒。雖無事,每日視朝,誠美法也。」

    ○知議政府事朴信啓曰:「通津縣人前內府少尹李方善,私賤也。善治脚氣,人服所劑藥一兩,服卽効。」上驚異之,卽命召之。

    11月6日

    ○癸亥,臺諫復交章請孫興宗、黃居正罪。疏曰:

    賞罰,國之大典,不可不明。興宗、居正等當太祖卽位之初,不念太祖好生之德,陰聽道傳、南誾挾私之嗾,擅殺李崇仁等,一國之人,罔不痛心,宜置於法,以快人心。殿下尙循寬典,使之得保首領,臣等交章已有日,未蒙兪允,觖望拊心。伏望殿下一依前疏,明正其罪。

    ○以盧嵩爲檢校議政府右政丞,金承霔、鄭擢參贊議政府事。

    ○置前長興府使金頎于德山。頎擊申聞鼓,願得參元從之列,上召問元從之由,對曰:「於戊寅年,上在景福宮南門外,臣與張哲等十五人殺世子芳碩于城西。」上曰:「骨肉相殘,予雖未免,然於殺芳碩也,未嘗發一言矣。令汝監刑者誰歟?」卽下頎于巡禁司。上痛心而命承政院曰:「此人,予不知名面,今發此言,予甚痛之。戊寅之事,其大體則固予所知,然芳碩之死處與日時,至今予不知之。予若使頎與張哲而刑之,則予何隱諱!不知此人將何以處之?」知申事金汝知等對曰:「此人之言,上之所不忍聞,鞫問則言之長也。臣等謂以誤擊鼓杖一百而流遠方可也。」上曰:「不可。昔唐太宗以英明之君而猶不免閨門之慙德,況當戊寅危急之時,骨肉相殘,予何免焉!其大體則然也。至今告天而悔之,然當其時,予欲救興安君而卒不得,況使頎等十五人而殺骨肉乎!於斯時也,兵刃交接,而奏功者多,頎亦必有聽言處也。須問而解之,問後何必罪之!」汝知對曰:「上敎然矣。」命鞫問,果不實,罪應杖一百徒三年,只令自願安置。又召元從僉摠制車指南、大護軍田興等,問頎元從之由與戊寅從行之事,對曰:「臣等未之知也。」

    11月7日

    ○甲子,遣參贊議政府事鄭擢、參知議政府事安省如京師,賀明年正也。且咨禮部曰:「本國祖廟及社稷山川文廟等祭,未知聖朝所制藩國儀式,仍用前代王氏舊禮,深爲未便。上項祭禮,理合奏請,如蒙頒降,欽依遵守。」

    ○安城君李叔蕃上書言:「妻父鄭摠入朝身死,不知骸骨所在。子孝文願入朝求之。」上命以孝文爲打角夫。叔蕃啓曰:「孝文乃政堂文學之子,且官至恭安府少尹,反以打角夫,居通事崔浩之下,請爲任添年伴人入朝。」上曰:「然,但欲收父骨,何患身之卑賤乎!且予昔日以典校副令爲打角夫。」叔蕃出,上曰:「孝文初以收父骨請之,旣得,不以爲感,反以卑賤爲辭,無乃不可乎!」孝文遂以打角夫行。

    ○賜前少監金叙米十石。叙畫馬以進,上善之。

    11月8日

    ○乙丑,漢平君趙涓設享.宗親駙馬侍焉。以前日打毬之約也。

    ○忠州金遷倉庫成,二百餘間也。

    ○臺諫復請居正等罪,上曰:「以二十年前事,廢爲庶人,禁錮子孫,籍沒家産足矣。予之處此,甚得其中。大抵臺諫敢爲高論而過乎中,予欲得從諫之名而屈意從之,可乎?」

    11月9日

    ○丙寅,遣平壤君趙大臨,奉太祖眞,還安于平壤府,各司一員祗送于慕華樓。

    11月10日

    ○丁卯,賜表裏于西北面都巡問使柳廷顯,賞其獻白鷹也。

    ○司憲掌令李倣上書:

    一曰,大司憲朴經曾爲知議政府事,議興宗、居正之罪,請從輕典。今臺諫交章,請以興宗等置之極刑,其於面啓之時,只請流外方,非也。二曰,南城君洪恕、刑曹參議梁需、萬戶楊培、監察曹隨等奔競權門,乞罷其職。三曰,執義權嚴、掌令金由性,旣得奔競之人,不請其罪,不宜憲職。四曰南誾、道傳、興宗、居正蔑視君父,擅行誅戮,乞加重罪。

    上皆不聽。上謂倣曰:「爾亦有耳目矣。臺諫,予之所置也,汝皆劾之,將何人而更置之乎?且朴經,大臣也。何輕劾之乎?興宗二十年前事,予旣懲之,何屑屑言之歟?金由性等若執奔競之人,置而不問,則可劾矣,若欲劾問,則汝之劾亦非也。」倣曰:「興宗之事,臣曾未之知也。若知之,則百年間事,安敢不問!」上曰:「汝曾經持平矣,曾不知此事乎!若曰不知,則姦之甚也。予幸今發此事耳,汝豈不知乎!汝於神明,可以不知告之乎?」左右群臣皆赧面。居正、興宗之事,人皆聞之,及上問虛實,皆以不知答之,至有以絶無此事對之者。至是,上指倣爲姦者,所以責擧朝臣子也。倣退以不稱職呈辭。命承政院問由性以不劾奔競之由,對曰:「洪恕、梁需,職秩已高,雖至左代言李安愚之第,不是奔競也。」上於是知由性終不劾焉。臺吏告承政院,請以監察分臺,上不允曰:「倣俱劾臺員,又自辭職,是何等法也?毋以監察分臺。」倣之辭狀曰:「朴經、金由性之罪,申請而不允;孫、黃、南、鄭之罪,又不加誅;洪恕、梁需,敢爲奔競而不問。且臣不合言路,請收還臣職。」上笑曰:「倣所言不敬。前此呈辭,未有如此者,然後日可任用者也。」

    11月12日

    ○己巳,賜敎書于上黨君李薆。上御經筵廳視事,群臣皆出,獨留功臣李稷、朴訔及知申事金汝知曰:「往者召用李薆,只給功臣錄[24]券賜牌,而不還敎書者,蓋以上王之敎書也。今上王雖婢妾而多子,薆之子孫,若有相結之者,則必相語曰:『吾之父祖,乃有功於上王。』相與謀議,則未可也。況薆之父,居易之被逐也,語干上王乎!歲在戊寅,南誾等將逐我同母兄弟於海島,薆以誾之戚屬,故知其謀,潛語予曰:『禍將發矣,兄將若何?』予告之以先發之故,自是歸心于我,共定大計,改論此功,以給敎書,則薆亦喜之。如此則潛消後日之謀矣。」稷等曰:「禍之幾必有其萌,先絶其萌可也。」命汝知還其敎書于薆曰:「此上王之敎書也,更論今日贊襄之功以賜如何?」薆曰:「凡敎書,必名實相當乃可。臣本無寸功於上王矣,若殿下論戊寅之寸功,改賜敎書,則將抱歸于九泉之下,死且不朽矣。」至是,論定社佐命之功,賜之。

    11月13日

    ○庚午,任添年、崔得霏如京師,謝賜月俸兼受誥命也。上賜添年苧麻布十二匹,得霏六匹。

    ○司憲掌令李倣水原付處。議政府令式目錄事劾問掌令李倣而上書曰:

    凡臺諫有所當劾,除當該一員外,毋得闔司劾問,已有著令。今倣旣劾大司憲朴經,又劾執義權嚴、掌令金由性,已違奉法之意,而又上疏不日,遂自辭職,至使供上各司不得請臺,罪亦重矣。願令攸司將倣問其事由,以懲不恪。

    上命自願付處。政府啓曰:

    倣劾朴經有曰:「嘗爲知議政府事,參本府之議,而未判付前,曚曨啓聞。」臣等見此,合府自驚。凡曰判付者,因疏也。此指何疏歟?且曚曨云者,以白爲黑,以是爲非之謂也。向者,臣等議居正、興宗之罪曰:「不應止於絞也。」豈是曚曨啓聞乎!臣雖不才,居百官之長而得聞如是之言乎!願下攸司,鞫問事由。

    上然之,下倣巡禁司獄。興宗、居正,有欺君之罪,政府飾辭請減,物議鄙之。上謂知申事金汝知等曰:「李倣之言,固非不是,而政府請囚。政府,予所敬重,故從之耳,然前此未嘗有因大臣之請而囚諫官者。予今老矣,世子將有此任,不可示以因大臣之請囚諫官也,予悔之矣。其與知議政府事李膺議之,勿洩。若大臣知,則勢將退辭矣。待大臣知非,當宥倣矣。」

    ○翼日,左政丞成石璘進言曰:「李倣雖有罪,願宥之。臣等所不爲曚曨之事,長言之故,敢請囚耳。」上笑曰:「政丞謂倣長言,爲可笑也。」遂令倣水原付處,從自願也。

    ○前開城留後安瑗卒。瑗,順興人,古名定,政堂文學元崇之孫。洪武甲寅及第,歷官至司憲府大司憲。爲人和緩勤謹,容儀莊重,雖當倉卒,未嘗疾言遽色。及有疾,子婦請祈禱,則止之曰:「有命。」卒年六十六,輟朝三日,賜祭致賻紙百五十卷、燭十丁,贈諡景質。子六:從約、從禮、從義、從廉、從信、從儉。

    11月14日

    ○辛未,乾方雷。

    ○收開雲浦萬戶曹敏老職牒。司諫院上疏曰:

    官爵,國家之名器,不可不重,故有大功於國,而特旨除授超等外,不可越次授職。今敏老非有禦侮之才,且無大功,而以五品前知咸安郡事,受三品萬戶之職,恐觀聽者以爲名器可易得也。願將敏老,追奪職牒,以杜非分之望。

    從之。

    11月15日

    ○壬申,微雷。上以雷動非時,親考諸書,諭政府曰:「宜賑窮乏恤孤幼。」

    11月16日

    ○癸酉,禮曹上外學制。啓曰:

    宋制,國南建外學,以受天下貢士,行藝中率,然後升于太學。以國子祭酒,總治學事,其官屬減太學博士正錄,歸于外學。今五部學堂,乞依此制,使成均館分司而敎,以六品二員爲敎授官,以七品以下五人爲訓導,必須下批,以專其任。凡學問之道,當惜分陰,其敎授訓導,竝免本司之任,其參朝亦依成均館例,每月初一日外,不許赴朝。

    又言:「古者,十歲出就外傅。乞以十歲以上,令赴學堂,及其十五,《小學》之功已就,則以次升于成均。成均常養百人,如有其闕,本曹官同成均館員詣學堂講所,讀三處通者升補。」

    又言:「勸課之法,亦依宋制,使成均總治其學,令依成均館式,成均館分敎學堂,則專委敎訓,毋兼他務。」從之。

    ○議政府上謀反律文內人免罪之法,從之。啓曰:

    《大明律》謀反大逆條云:「凡謀反大逆,但共謀者,不分首從,皆凌遲處死。父子年十六以上皆絞;十五以下母女妻妾及祖孫兄弟姊妹若子之妻妾,給付功臣之家爲奴,財産竝入官;男夫年八十及篤疾、婦人年六十及廢疾,竝免緣坐之罪;伯叔父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同異,流三千里安置;緣坐之人非同居者,財産不在入官之限;若女許嫁已定歸其夫;子孫過房與人及聘妻未成者,俱不坐。許嫁已定歸其夫,女子不坐罪,歸夫各居姊妹,律不枚擧,因此坐罪。親女子許嫁歸夫不坐,姊妹雖許嫁歸夫,各居坐罪,未便。前後罪人許嫁歸夫姊妹,竝不坐罪。」

    從之。

    ○命免前司憲監察金音刺字。音爲礪山監務,貪汚不法,至燒文籍以滅迹,司憲府請鞫問按罪施行,從之。至是,音子申呈,乞貸父刺字,命除刺字,移囚巡禁司決之。河崙之子久娶李種德女無子,以音女爲妾,上重崙,故有是命。

    11月18日

    ○乙亥,兀良哈崔沙顔不花等三人來獻土物。

    ○尙瑞司上虎符授受之法。啓曰:

    今後各道新監司節制使當管虎符者,必待政府承傳移文,然後授受;其字號諸緣及授受之處日月,開具申呈,啓下本司,明白施行,以爲恒式。已曾傳受監司節制使,亦令申呈。

    從之。

    11月19日

    ○丙子,御便殿視事。上謂政府六曹臺諫曰:「予深居宮禁,日無所爲,故每日延見卿等,如有所言,勿諱。」命代言等曰:「予聞各道守令內,或有不法者,爾等何不言之?」對曰:「臣等未之聞也。」上曰:「監司或以擧主爲褒貶,故守令之亂政者,或居上等,予欲直言之,恐告我者或不公也。後必有公論,爾等宜言於左政丞及吏曹判書。」

    ○賜前總制高鳳禮米二十石。鳳禮進大銅鑪。

    ○以領議政府事河崙爲承文院都提調,吏曹判書李稷、西川君韓尙敬、禮曹判書偰眉壽、檢校判漢城府事鄭以吾提調。

    11月20日

    ○丁丑,封金氏爲明嬪,盧氏昭惠宮主,金氏淑恭宮主。上欲除九德之官,謂知申事金汝知等曰:「判閣,近侍之官,不可以嬪父爲之。」對曰:「例當封君。」上曰:「昔漢非劉氏不王,此雖情異,不可封君。且後世以爲例,則不可。」上曰:「天子之於皇后,諸侯之於夫人,若天地日月,其尊卑有等,而古人云:『夫屈於婦者。』若有獻酬起居之禮,則將如何?」禮曹參議許稠對曰:「經籍所未有,故不知其詳,然夫爲妻綱,豈有抗禮者哉!」

    ○以柳廷顯爲司憲府大司憲,李升商刑曹判書,林整西北面都巡問使,安純參知議政府事,李漬司憲執義,李繩直掌令。罷朴經、權嚴、金由性職。

    ○分遣敬差官于外方。初,上曰:「予深慮小民,或有祁寒,不得其所者。」朴子靑對曰:「今國家無役民之事,豈有失所者乎!」上曰:「雖然宜擇朝士之剛明慈惠者,分遣各道,問民疾苦以聞。」至是,分遣朝臣,民生疾苦、獄訟冤滯凡所以傷和氣召水旱之由者,採訪以聞。忠淸、全羅道禮曹右參議李之剛,豐海西北面典農正曺致,江原東北面禮賓尹柳顗,慶尙道戶曹正郞李有喜。政府啓:

    若守令[7]不法,奸吏作弊,民受其害者,細推,三品以上,監囚申請,四品以下,照律直斷;監司及水陸軍官,如有不稱其職者,亦具實迹申聞。凡可以救災?患興利除害事件,無遺訪問事,幷囑之何如?

    從之。

    11月21日

    ○戊寅,霜附木,昏霧四塞。

    ○御便殿視事。上曰:「豐海西北二道,將何以求荒?」僉曰:「兩道皆附山臨海,所産不乏,不至於飢。其令江華、喬桐軍資田所出,積于海邊,至春漕運以給之,庶免饑饉矣。」上曰:「不獨此也。留後司所儲亦多,又以此賑貸之。」

    ○上曰:「嬪媵名號已定,其供御如何?」左政丞成石璘對曰:「嬪與宮主,雖有等級,皆媵也。其侍女宦官則各有所屬,其供御執役之人,共之何如?」上允之。

    11月22日

    ○己卯,霜附木。

    ○御便殿視事。上曰:「霜附木,或曰木稼,出於何書?」司諫鄭悛對曰:「昔王安石曰:『木稼由來達官怕。』」上曰:「古之人君,若有天變地怪,必廣詢民瘼。予考諸書,霜附木,小災也,冬雷,非小災也。宜速遣朝臣咨訪。」顧謂李之剛曰:「爾亦爲敬差官。」之剛對曰:「臣以爲當此之時,豈有民瘼!但意獄訟間,或有未正耳。」上曰:「然。予以京中事知之。刑曹巡禁司都官員非一,猶有誤決,況州郡之一員乎!爾往詳察。昔平壤君趙大臨之下獄也,聞巡禁司堅推大臨,輕覈睦仁海,於予心痛傷。思漢之丙吉善察獄冤,以爲巡禁司必誤,乃遣內官朴輶監問,輶亦以大臨將置於重刑,予責輶曰:『監問之際,不明如此。如汝者雖十人,死猶可也。』乃囚輶,更遣知申事黃喜監問,得其實,仁海伏誅。若非大臨,必誤得罪矣。」吏曹判書李稷、知議政府事李膺等對曰:「當其時,仁海告以大臨之反,故不獲已堅問。大臨言訥不能自辨,仁海辯給而能對,若以言而不以實,則大臨幾乎未免,幸有一二可疑事露,仁海失辭伏罪。」上曰:「予經此事,尤知獄訟之不可不審。此乃大臨之不幸也,實後人之幸也。」

    ○敬差官李之剛等辭,上面命曰:「在位十餘年間,天災地怪,無歲無之,且無時無之。予自當反躬,然外方民生疾苦,安能洞見!汝往欽哉!」

    11月24日

    ○辛巳,慶尙道都觀察使安騰獻駿馬,上稱善,賜齎進人楮貨三十張。

    ○司諫院上疏。疏略曰:

    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今國家設烟戶屯田,給種一斗,收其所出五斗,以補軍資,此誠富國强兵之術也。臣等竊謂所耕之田本少,而旣收租稅,又收屯田所出,民甚苦之,況今年因旱,禾穀未實,民生可哀!願自今革烟戶屯田之法,今年但收其種數,勿收所出,以厚民生。鹽又切於民用,不可一日無也。國家設鹽場官使燔之,易民布貨,民甚便之。自歲己丑,以其鹽易米,民之貧乏者,不得其利;居深遠者,艱於運米。願依前例,易以紬苧正布楮貨,以供國用,以便民生。

    下政府議得:「烟戶屯田,凶年則失農,各官宜免收所出;鹽價則米布楮貨,宜從自願。」從之。

    11月25日

    ○壬午,雨雷電虹見,解凍。

    ○召還黃稻等。司諫院正言朴融進言曰:「今內官黃稻等將犬馬往長淵以獵。豐海道失農尤甚,無乃不可乎?」上曰:「犬馬在此,尙有廩粟,雖往於彼,亦無加損。」融曰:「犬馬之食雖如此,其於犬馬調習之際,長淵之人,豈不勞乎!」上曰:「馬供武用。若儒生之馬,則固無調習之弊,春秋講武不可廢,故我令調習之耳。然諫官之言,不可不從。」乃召還焉。

    ○上憂西北面之饑曰:「平壤君趙大臨回自西北面曰:『今年之饑,甚於往年。』其將如何?其以豐海道所儲之穀,水陸轉運以賑之,豐海飢民則以開城所畜八萬石及臨津以北各郡之穀,漕運以給,則可救也。」

    ○豐海道監司報:「以各官所儲陳豆五百石,合醬以賑飢民。」從之。

    11月26日

    ○癸未,命收摠制郭承祐職牒,外方付處。義興府上言:「摠制郭承祐不畏敎旨,私率禁兵鄭義等九人,累日畋于城外;義等亦無本府之令,聽從承祐以行,竝下攸司科罪。」命幷義等外方付處。

    ○司諫院上疏請承祐等罪曰:

    立法本以防亂,兵權易以爲亂。苟不信法令謹兵權,禍亂將至,悔之奚及!往者政府受判一款云:「無兵曹義興府明文,私聚軍士者,皆以謀逆論。」其法可謂周且密也。此法之行,今已三年,有耳目者所共見聞。摠制郭承祐職居三軍,夙知此令;鄭義等身爲禁兵,先聞此令,承祐擅聚而不忌,義等聽順而不辭。時方冱寒,信宿于外,雖曰游獵,立法未幾,承祐與義首犯其令,若斷以輕典,則脫有後日陰畜異志,指稱游畋,私聚軍馬者,將何以制!前日義興府驗實具聞,殿下特推寬恩,止令外方付處。臣等竊恐軍令不信之端,已啓於此;太阿倒持之患,將基於此。伏望殿下一依政府受判,明治其罪,以謹履霜,以懲後來。

    上曰:「承祐雖犯法,所聚者不多。且其心非謀叛,已令付處,不必更論。」

    ○司諫院又請承祐等罪,上曰:「今承祐只率九人,出郊畋獵,其心不是謀叛,且承祐愚惑,不知事理,比其父差可。論其罪,則夷三族,原其情,則可恕,前日只令外方付處。今爾等請之再三,予當加罪之。」遂命竝收告身,遠方付處。

    ○命止冬至上壽。議政府請之,上不聽曰:「西方面饑甚,其敢宴樂乎!」

    ○江原道都觀察使獻白雉,上曰:「是山郡所有,非瑞也。」

    ○賜鏡城都兵馬使崔閏德藥,聞閏德有疾也。

    11月27日

    ○甲申,禮曹上正朝冬至朝賀儀注。

    ○西北面都巡問使林整詣闕辭,上面命曰:「聞其道民饑,予甚閔焉,今命卿以往,正欲救民也。移粟賑濟,已下令矣。」

    11月28日

    ○乙酉,冬至。王世子以下百官行向闕賀禮如儀。上未寧,傳旨政府曰:「予今日病矣,卿等勿以予爲懶慢而不爲禮也。」政府百官入賀,江原道獻白獐皮二張。賜政府及入直臣僚酒果,下逮軍士。

    11月29日

    ○丙戌,前摠制高鳳禮卒。鳳禮,濟州人也。上悼甚,命代言曰:「此人愛慕寡人,遠離親戚而來仕,甚可憐也。今其亡也,予甚哀之,喪葬之具,其悉賻恤。」兩殿皆賜祭,賻紙百五十卷、燭十丁、米豆四十石及棺椁。

    ○上曰:「今年十二月閏,都目政當在何月?以陰陽氣數,宜用閏月,以京外考滿,當用十二月也。」吏曹判書李稷對曰:「外方守令箇月,竝計閏。」上曰:「然則用十二月可也。」

    十二月

    12月1日

    ○丁亥朔,日本國王使及大內殿使人告還,上御經筵廳引見曰:「爾王示以究討刦掠梁需之賊,予甚喜謝。」使人對曰:「吾王求《大藏經》。」乃命賜一部。

    ○代言司啓:「執義李漬被諫院之劾,大司憲柳廷顯在平壤有疾未還,掌令持平,時未就職,今日闕茶時,請以房主監察代之。」命下政府,議臺諫得失以聞,蓋惡諫院也。

    ○司諫鄭悛上言曰:「執義李漬於上官日,遽署掌令李繩直告身,故劾之。」上曰:「漬旣謝恩,雖未改銜,署之何害!且上官所以行公也。」

    12月2日

    ○戊子,免西北面豐海道失農州郡今年租。

    ○命譯《大明律》,勿雜用元律。

    12月3日

    ○己丑,掌令李繩直、持平南珥等上疏請左司諫大夫鄭悛等罪。疏曰:

    爲人臣而不敬其君,罪莫大焉。前日掌令[7]李倣劾大司憲朴經、執義權嚴等,不得分臺,又自呈辭,至闕供上。政府大臣聞而惶懼,申聞論罪,是諫院之所見聞也。執義李漬雖有不原之罪,姑待掌令持平出官後劾之,猶爲未晩,今又不得分臺,致闕供上,是無敬君之心,罪莫重焉。乞收行首鄭悛、掌務金顧職牒,鞫問其罪。

    不允。

    12月6日

    ○壬辰,命吹角,有甲士數人墜馬。命義興府曰:「練養士卒,所以禦敵,今尙如此,況於危急哉!」以牙牌召領三軍事趙英茂、判義興府事李天祐、尹柢等,分賜織紋三旗曰:「此雖喧顚,駭人耳目,實要習軍法也。卿等將三軍往獵于西山。」遣摠制黃祿,賜酒慰之。

    ○知義興府事沈龜齡等啓曰:「吹角之時,甲士作隊,申嚴軍令,領議政府事河崙、左政丞成石璘亦不得入。」上曰:「昔周亞夫不開壁門,至今慕之。軍令之嚴如此可也。」

    ○議政府上書請摠制權希達之罪。書曰:

    希達頃見本府錄事朴文經,責其無禮,不啻辱罵,又從而撻其僕。又見錄事鄭侁於途,使其僕從扶執頭髮,納之溝中,侁告於府,府置而勿問,庶可省也,又叱錄事文中啓,使僕從扶納汚溝,令人跨踞。中啓告訴於府,府移文憲司,非是掩護錄事輩也,蓋使其辨是非耳。希達怒其移文,詆毁本府,言語之醜,無所不至。希達狂悖强虐,不畏邦憲,擅刑敗禮,憲司諫院之劾,固非一二,特蒙上慈,位至摠制,是宜小心,顧乃恣其辱罵,及於本府。此雖臣等庸劣之致,然政府統百官出號令,豈可使凌辱至是哉!伏惟上裁。

    疏留中。

    ○領議政府事河崙、禮曹參議許稠等請只祭東方靑帝。啓曰:「以侯國而祀天,未合於禮,請只祭靑帝。」上曰:「吾東方祭圓壇已久,卿等之議是矣。然儻有水旱之災,無乃以謂不祀圓壇之致然歟!」

    12月7日

    ○癸巳,以河[25]久爲中軍都摠制,權緩京畿都觀察使,李潑忠淸道都觀察使。

    12月9日

    ○乙未,罷禮曹佐郞鄭藹然、兵曹佐郞琴柔職。初,上欲以倭使與朝衙,兵曹不供馹騎而致不及,且不設新儀仗,上怒,命憲司推之。憲司上疏曰:

    禮曹佐郞鄭藹然,曩以日本使人詣闕事,遲緩移文,使兵曹不得排設儀仗,且令使人徒步詣闕;兵曹佐郞琴柔,多置驛騎於闕門,以備不虞,職也,只留七匹,不及辦送,皆不稱職。右二人之罪,上裁施行。

    乃有是命。

    ○罷祀朱雀于南方。禮曹上言:「考諸祀典,朱雀之神,不宜獨祀南方。」命罷之。

    ○宴司憲府大司憲柳廷顯、刑曹判書李升商、前大司憲孟思誠等。上曰:「廷顯,親戚也,久勞于外;升商,同榜故人也,今免母喪;思誠,曾受罪在外。」皆命召,設酌慰之,宗親與焉。

    ○命採銀於衿州。上曰:「事大之國,金銀不可無也。予聞西北面泰州、京圻衿州、慶尙道金海、安東,皆産白銀,其令訪採之。勞民雖重事,非以自奉也,天何厭之!」群臣皆曰:「唯。」上曰:「衿州,近地也。」乃遣工曹判書朴子靑,如衿州試之。子靑回自衿州言:「銀石軟弱難用,只得銀一兩。」上曰:「我朝事大數年之後,難得金銀,宜廣採各道。」遣潘泳于豐海道,司空濟于慶尙道。政府啓:「衿州採銀,財力多而所得甚少,宜罷其役。」從之。上曰:「本國不産金銀,而歲貢上國,共七百餘兩,深爲可慮。遂安、端州、安邊等處,宜鍊之。」

    ○罷刑曹左參議梁需、禮賓錄事鄭誠等職。需等曾犯奔競,至是憲司請罪也。

    ○命囚摠制權希達,以政府之請也。又命囚政府錄事文中啓,蓋失禮於權希達也。上曰:「權希達抶錄事,雖有過,錄事之無禮於宰相,甚非也。錄事之無禮,疇昔然矣。前朝時,父王爲侍中,錄事常在門,予窺見其言談擧止,甚庸人也。且錄事之騎馬,不可也。父王爲宰相,予爲正錄,時在成均,遣人取馬以來,父王曰:『昔三館儒輩皆徒行,何必騎馬!』是則古者參外皆步行。今錄事無禮如此,當使之步行,卿等勿沮。且希達在予左右侍衛,不可須臾無者也。嘗有人過予馬首而走,司禁雖多,無一人辟之,希達騁馬捕之。非希達,孰能如此!」參知議政府事鄭易啓曰:「希達之辱政府甚惡。」上曰:「希達之辱政府非也,然宰相當冱寒,三日在獄,亦足懲也。」命釋希達囚。命政府曰:「本朝古制,錄事徒行,詳定以聞。」大司憲柳廷顯固請希達之罪,上曰:「錄事騎馬,詳定,而後定希達之罪矣。」

    12月11日

    ○丁酉,議宗親封君法。御便殿視事,吏曹判書李稷曰:「向者有宗親自摠制封元尹者,降受四品之祿,宜改其科。」河崙曰:「已經摠制者,宜封君。」上曰:「予意以爲非太祖正派子孫,則封君未可也。國初,寧安君良祐幸以桓王庶孫而得封君,其後宗親援例而封者蓋多。若以宗親之故而皆封君,則後代宗支,不可勝數,焉得人人而封之,以享天祿乎!且非嫡子而封君,亦非良策也。擧一則卿宜識之。今玆宗室間才合武職者,我授以摠制,自摠制而復爲元尹者,祿從摠制之科可也。才不合於武職者,其自取之也。」稷對曰:「上慮是矣。臣亦謂非正派而封君,非長遠之規也,宜立法。」上曰:「未可亟也,勿露。」

    ○命東北面水軍萬戶千戶以民官兼之。議政府上言:「東北面水軍萬戶千戶,無有邊警,而屯聚船軍,徒費糧餉,宜以民官兼之,無事則令船軍免戍歸家,有事則復之。」從之。

    ○命量田于東西北面。先[26]是,國家以此二界,地連上國,不曾打量。至是昇平已久,故分遣朝士,以量其田。

    12月12日

    ○戊戌,命減護軍吳溥罪,贖杖六十。巡禁司啓:「吳溥城東門不關之罪,律應杖九十。」命減之。「景福宮提控申揚不閉宮西門,律應杖一百充軍。」命贖杖七十。

    ○司憲府上疏三通。一。請聞角不詣闕之罪。一。請義盈庫副使朴質,於吹角日,僞署同僚直長金五文之名之罪。一。請啓聖殿向上李敞等當行祭日,不祗送內香之罪。命朴質除他事,贖笞五十復職;李敞之罪,按律收贖還任;吹角時不及知承文院事兪顯等十一人,皆免職;其餘功臣趙溫、尹坤、金宇、宋居信及身病墜馬人等,竝勿論。

    ○柳廷顯啓曰:「往年雜物推徵事,使本府掌之。當時朝士曾經錢穀之任者,皆被劾而不仕,則如之何?」上曰:「若廢推徵之法,紀綱毁矣。除不緊雜物,只徵金銀布貨米穀。」命自今闕內禁用金銀器。

    12月14日

    ○庚子,司憲府上疏復請權希達之罪。疏曰:

    政府,百官之長,民所瞻仰。摠制權希達以政府移文憲司,劾問其罪,不顧己非,以不恭之言,反辱都堂,無所不至。殿下特垂寬仁,但繫獄數日而釋之,朝野罔不痛心。乞斷之以法,以慰臣民之望。

    疏留中。

    ○賜賻谷山君延嗣宗父喪米豆四十石、紙百五十卷、燭十丁。嗣宗奔喪于咸州,又令其道監司賜藥酒。

    12月15日

    ○辛丑,對馬島宗貞茂使人來朝。

    ○禮曹請禁灰色玉色衣服。啓曰:「今四月二十七日,有旨:『大小朝會,禁灰色玉色衣服。』其後大小人員朝會外,闕內及朝路,公然着持,誠爲未便。」命來壬辰正月初一日始一禁。

    ○上曰:「前朝有禁灰色令,蓋以東方爲木德也。予亦惡其如喪國,故禁之。」河崙曰:「昔劉敞言於太祖曰:『讖書有曰:「王氏之亡,人皆鳩色。」』其言果驗。」

    ○賜前參贊門下府事趙希古米豆二十石,知蒙學者也。

    ○吾都里千戶崔於夫介、馬大愁等二人獻騘馬。

    ○賜前銜檢校宰樞會所。議政府上言:「前銜及檢校宰臣,於正朝誕日凡賀禮,無所依處,宜給任使人與會所。」從之。

    ○命右副代言韓尙德,大書《衍義》之言于殿壁。上謂代言等曰:「《大學衍義》,西山眞氏集古今格言爲書。予每讀之,其間德刑先後之分,田里戚休之實,尤要者也。」乃命尙德大書,掛殿內壁上,使群臣觀之。

    ○賜議政府典吏職,輪次差下。政府啓:「府典吏五十餘人,皆無祿俸,從仕甚苦。乞依前規,典獄署丞大悲院副使,輪次差下。」

    ○命濟州牧官於正朝冬至誕日,進馬十匹。前此,唯進四匹,自今又加六匹,以國馬易換民之善馬以進。

    ○定雅樂。禮曹上言:

    前朝光王遣使請唐樂器及工,其子孫世守其業,至忠烈王朝,金呂英掌之,忠肅王朝,其孫得雨掌之。又按宋樂書,元豊年間,高麗求樂工而敎之。然則吾東方之樂,實出中國也。流傳世久,恐或有訛,乞與慣習都監詳加審察,尋其舊譜,追唐、宋之遺音,定盛朝之正樂。

    從之。

    ○申嚴吹角令。議政府上言:

    建旗吹角則甲士與時散大小臣僚奔走詣闕宜矣,或以服制式暇,族親看病,迎來送去之故,未及者多。自後父母在喪者、疾病深重者,七十以上老人外,大小時散人員有不得已門外出入之故,則某日出歸,某日還來具由,前銜宰樞於本府;東班各其仰屬;西班及當番受田牌義興府成衆愛馬,各其所屬告狀後出入。如有過期不到,東班停職;西班四品以下及前銜宰樞當番受田牌等,外方付處;西班五品以下,身充水軍。雖有故吹角次不及,則當日內及翼日朝前,具緣故以呈者,竝不論罪。

    從之。

    ○憲府上言:

    於月初六日吹角時,司諫鄭悛、獻納鄭之雅,無故不至;知司諫徐宗俊、正言金顧托病不至;獻納李種華、正言朴融,中道乃還。乞科罪。

    命除身病外,竝皆免職。

    ○兵曹請令軍士講習兵書。啓曰:「擇甲士中識字者,令講習兵書。」上曰:「訓兵書,所以求將也。何用悉令軍士盡學其法!宜令中武科者勸勉講習。」

    12月17日

    ○癸卯,御便殿視事。上言及兵事,諸卿各陳其策。上論天命人心去就之理曰:「歲當戊寅,入直甲士棄甲而走,是知庶孽之不當輔也。其時,予曰:『今日之事,定在天命。』」安城君李叔蕃曰:「當此危急之時,豈可徒恃天命!宜卽赴急。」上又曰:「吹角於闕門外則近者先聞,遠者不及。自今吹角於鍾樓,令聲達四門,人無不聽。」知議政府事李膺對曰:「如此則事緩矣。近者先到,而遠者繼至可也。」

    12月18日

    ○甲辰,義興府請節制使鄭鎭等罪。啓曰:「前月二十日,巡綽甲士五十六名闕進。其節制使鄭鎭、上護軍李得坊、大護軍文仲可、池伯顔,乞科罪。」命上護軍以下笞五十,甲士以下四十,節制使則原之。

    ○罷豐儲倉副使崔閏福職。憲司上言:

    巡禁司,乃詔獄也,擅訪罪囚,曾有著禁。今權希達被囚,判恭安府事金南秀、豐山君沈龜齡、摠制柳濕擅入相訪;豐儲倉副使崔閏福等擅歐門卒,直入以訪,請皆罪之。

    命罷閏福職,餘皆宥之。閏福,希達之姊子。

    ○日本對馬島宗貞茂使人來獻土物。

    ○命慶尙道,以廣興倉納五升布一萬匹,貿易綿紬苧麻布,從議政府之請也。

    12月19日

    ○乙巳,司憲執義李漬乞辭,不允。漬赴臺,監察皆不祗迎。憲府劾漬以告病于本府,私覿于大司憲之第故也。

    ○大司憲柳廷顯啓曰:「大抵臺員謁見行首,然後出仕,例也,執義李漬告病後來見臣。監察等知之,告府云:『告病後公然謁見,非臺長之所當爲也。』」上曰:「不可,然小失也。命之出則可仕乎?」廷顯對曰:「雖命出,監察必不祗迎。」上笑曰:「憲府,乃險地也。」

    12月20日

    ○丙午,左政丞成石璘上箋辭,不允。命遣吏曹正郞鄭欽之,賜不允批答。

    12月21日

    ○丁未,命武科入格者講習武經。政府啓:

    武科入格者,出身以後,不顧其業。今後訓鍊觀依文科例,自五品以下訓習武經,每當歲季,第其高下,一等敍用。

    從之。

    ○兀良哈甫乙看指揮、甫乙吾指揮遣人來朝。

    ○刑曹請司直張希傑罪。希傑歐殺其妾,當杖一百流三千里,上以希傑爲領議政府事河崙婢妾壻,故令巡禁司止杖一百。

    12月24日

    ○庚戌,司憲府請軍器監丞崔海山、司憲監察崔世昌罪,命贖笞五十。海山等不能精察,致令權知直長張誼濫出鐵一百三十三斤故也。司憲府又請長興庫直長邊次熹罪。次熹於長生殿塗壁時,至使表紙十四卷耗失,請罪之,命勿論。次熹,乃功臣沈龜齡之壻也。

    12月25日

    ○辛亥,夜,諸君所南廊及庫災,冠服米穀皆火。

    12月26日

    ○壬子,雨。

    ○賜順寧君李枝等八十三人原從功臣錄[24]券。

    ○賑豐海道飢。敬差官曹致上言:「豐州等十八郡,飢饉尤甚,請以國庫米豆五百石賑貸。」從之。致又上言:「豐州、長淵、瓮津三鎭,今年皆失農。來春夏等月課軍器,乞姑停之,竝使歸農,以除民弊。」又曰:「在前三月務停,今年則因旱飢饉,願自今奸盜人命所係外雜訟,一皆禁斷,專務賑恤,勸課農桑,以厚民生。」皆從之。

    12月27日

    ○癸丑,全羅道敬差官李之剛請兵馬都節制使洪有龍罪。之剛上言:「任實監務崔漸不事勸農,以興土木。」故杖一百罷免。又言有龍所犯數事,上曰:「當此任者難得。今有龍所犯,皆小失也,宜置之。予豈以有龍爲是乎!憲司必請之,請則當罷其職。」

    ○洪有龍上書曰:「敬差官李之剛將臣所無之事以聞。乞下其道監司覈實。」上曰:「如此則之剛必避嫌廢事矣。」星山君李稷曰:「畢事復命後覈之可也。」上然之。

    12月28日

    ○甲寅,刑曹請司直金自養罪。自養爲巡禁司掌務,罪人家産,不卽報政府,以致馬飢死。政府使刑曹核實以聞,上曰:「自養穎悟,若罷其職,則將何人以充之?」遂命贖笞四十,復職。

    ○賜星山君李稷宮醞。稷父仁敏掌癸亥文科,其門人金漢老等未呈名簇,仁敏卒。至是囑稷,稷爲設宴。上於潛邸中此科,故遣同副代言趙末生以賜之,蓋不忘師友之舊也。

    閏十二月

    閏12月1日

    ○丁巳朔,禮曹上祝文式。啓曰:

    宗廟尊號玉冊,依宋制及《洪武禮制》,書維永樂九年歲次辛卯,至祭享祝文則依唐制,書維太歲辛卯,有此不同。右祝文格式,亦依玉冊例。

    從之。

    ○議開渠事。上曰:「此都開渠事,移文各道乎否?」左政丞成石璘對曰:「明年二月初一日始役事,已移文忠淸、江原道矣。」上曰:「今年閏十二月十五日立春,正月氣候必暖,待二月則恐奪農時也,宜令正月望時赴役。今年慶尙、全羅道稍稔,亦宜招集。」知議政府事朴信對曰:「慶尙之民則忠州倉造成事,已移文。」上曰:「然則不可疊行勞役,其令全羅上道之民赴役可也。」

    ○議政府啓曰:「忠淸、江原、全羅道軍共四萬人。」上曰:「開渠事巨,軍數少矣。」政府更啓曰:「五萬人,正月十五日始役何如?」上曰:「可。」安東大都護府事崔龍蘇、忠淸道都觀察使韓雍等來言:「甲士船軍及其助戶,毋與他役,曾有著令。今調開渠軍,難以充數,雖此戶,多有人丁,則許令幷抄,待秋役之可也。」上命知申事金汝知等,議于領議政府事河崙、左政丞成石璘、右政丞趙英茂,仍命曰:「予在松都,見人家漸多,幾滿城中,心竊以爲我父王開國,建都于漢陽,棄而來此,誠不可也,乃與群臣協謀而遷。年年霖雨,川漲水溢,民戶墊溺,日夜爲慮,欲開川道久矣。今此之擧,無乃有弊於民乎?姑待後年,或至子孫,不亦可乎?」崙曰:「悅以使民,使民以時,古之道也。苟合於義,雖死於鋒鏑,亦其分也。悅之之道,無如發倉給糧,夜則停役,勿令勞困生病。」石璘、英茂亦曰:「開渠不可廢也。時方農隙,何有不可!」上然之。

    ○禮曹上言曰:「月令,正月毋起大衆。今動衆開渠,且値啓蟄之候,請姑停之。」上曰:「開渠便否,議政府承政院已知之矣。」遂下政府。政府啓曰:「新都此役,不可不亟也。且今器械已備,軍數已定,未可停罷。」從之。

    ○司憲府上疏請平城君趙狷罪。疏曰:「狷欲奪寡婦表氏志,殊無宰相之意。爲媒者司直朴枝,乞收告身問罪。」命枝按律科罪,狷則勿論,以功臣也。表氏,故版圖判書德麟之女,吳虔之妻也。家富早寡,枝嘗媒狷,表氏許諾,及婚夕,表窺見狷年老鬚白而逃,遂訴于憲府,謂狷强娶,時人譏之。未幾嫁于水原府使趙啓生。

    ○憲府又請溫水監務金佐率巫妾婢子等在任之罪及前議郞方與權濫刑溫水貢吏之罪,命佐自願付處,與權杖八十。又請義盈庫副使朴質、司醞署丞金安禮、注簿閔恭、奉禮金灌、直長吳耘、權孟慶等携妓夜飮于義盈庫公廳之罪,命皆罷職。

    閏12月2日

    ○戊午,令各道選進年少宦者。

    ○禮曹啓請習蒙學。啓曰:「司譯院,職在事大交隣。今蒙學訓導者才二人,習者又少,宜擇五部學中聰慧者三十人,以習其語。其樂音又將廢墜,令慣習都監幷肄[27]習之,以備交隣。」命政府議之。

    ○議外戚事。上論漢、唐以後帝王之時外戚入宮中用事之弊,乃曰:「大抵以齊家治國之事論之,則使外戚近于宮中,非人君長遠之計也。方今國家閑暇,內外無虞,暫無疑忌,然安知其弊起於後日乎!當制之於未萌可也。且女主乎內,男主乎外,古制也。今宮中承前朝之制,將各司奴婢,童男稱巴只,掃除於內;女稱水賜伊,更番出外,使宮中之言聞于外,予深以爲未便。東殿巴只,曾以少女代之,大殿巴只,欲以宦者代之;水賜伊,亦令不出於外,是如何?」知議政府事李膺等對曰:「上敎誠然。」

    ○上又謂群臣曰:「衣食,人生所重,不可偏廢者也。古者后妃勤儉,亦有后夫人親蠶之事,今也下至宮中侍女,皆飽食無事,寡人衣服,皆買而供之。今後定收斂麻枲之法,令宮中侍女任其紡績,以備內用。」群臣咸曰:「上敎然矣。」

    ○上切言外戚之弊,因曰:「金科抄《衍義》時,不錄外戚之事,故斥之。」又曰:「闕內雜類出入太煩,以群臣職秩,定根隨之數,曾有著令,今也廢閣不行。自今申明前令,嚴禁出入,宰相丘史二名,三四品一名,五六品以下無之。但吏典則不論。」

    閏12月4日

    ○庚申,慶尙道奉化縣地震。

    ○召宗親,置酒于便殿。

    ○兀良哈指揮者容可等十四人來獻土物。

    ○以知原平郡事李陽實爲濟用監。巡禁司司直黃尙廉啓曰:「臣執李彦來時,陽實不爲護送,是不敬君命。」上怒,命執來,囚于巡禁司,與尙廉對論。尙廉反坐誣告罪,應杖九十,命杖六十罷職。上憐陽實被讒,誤在縲絏之中,特授濟用監。彦,與其子壬午冬反逆在逃者也。政府啓曰:「逆臣李彦在逃已十年,今前副司正金定首告,願賞職。」命超一級授職,遂令政府刑曹臺省各一員會于巡禁司,訊李彦。巡禁司啓:「逆臣李彦在逃時,知而不告者,散在於外,皆令執來。」從之。

    閏12月5日

    ○辛酉,羅州雷。

    閏12月7日

    ○癸亥,以河久、盧龜山爲左軍摠制,金九德右軍同知摠制,韓雍漢城府尹,金漸工曹參議,孟思誠判忠州牧事,卓愼同副代言。初以久爲都摠制,久父崙上言:「都摠制,老將之職也。久年少無知,不合是職。」上乃復以久爲摠制,從崙請也。禮曹啓曰:「慣習都監提調孟思誠,精於音律,庶復先王之樂,乃於近日,除判忠州。臣等以爲一州之務,人多能之,先王之樂,非人人之所能爲也。請留思誠,以敎正樂。」

    閏12月8日

    ○甲子,司憲府請恭安府尹禹洪康罪。初,洪康爲吏曹參議,與其子司贍署丞元珪陳告典書姜丹鳳科田,丹鳳時未死。上曰:「洪康,愚人也。昔禹侍中先知吾有虞危之事而曉之,故得免焉。恩府之恩,其敢忘哉!」免洪康職,流其子元珪。

    閏12月9日

    ○乙丑,兀良哈千戶也吾可等來獻土物。

    ○始令闕內出入者給印牌。

    ○戶曹上田制條件,下政府議得:

    其一,再嫁女前夫子息,遞受其父之田。其一,親子息犯杖罪,不得遞受父母之田,若非敗毁綱常,貪汚坐贓,則令子孫遞受。其一,親父母田,子孫各以科受之,餘田則幼弱孫子,雖有父母,各給恤養田五結。其一,守信寡婦父母田及夫之父母田,依夫科折給。

    從之。

    閏12月10日

    ○丙寅,上奉上王,置酒于內殿,擊毬盡歡,宗親與焉。上王駕還,上送于敦化門內石橋,跪曰:「雙親俱逝,當今孝養,捨上位而誰歟?」上王曰:「是也。」

    閏12月12日

    ○戊辰,命臺諫勿行報復。上謂大司憲柳廷顯、司諫尹會宗曰:「日者,臺諫以不緊之事,互相請罪,至於廢事闕職。自今不得已關係風俗外,毋得私相報復。」

    閏12月13日

    ○己巳,大司憲柳廷顯啓申明罪及擧主之法。啓曰:「右政丞趙英茂所擧豐海道水軍僉節制使朴英祐,以不稱職停任,當罪擧主。」上曰:「罪及擧主,雖在《六典》,然前此未嘗擧行。」廷顯曰:「前日啓事後,工曹判書朴子靑醉曰:『政府今差開渠督役員吏,皆以私情,無有可用者。』且曰:『政府聽之,則必惡我矣。』子靑之言不遜,故劾之。」上曰:「予亦聞子靑有不遜之言,然子靑,本使酒者也,必發此言,卿之劾問當矣。」竟召子靑就職。

    ○司憲府請礪良君宋居信罪。居信用禁物金銀,貿易倭館,事覺,憲司請之,命勿論。

    ○江原道都觀察使朴習請敬差官柳顗罪。啓曰:「擅給淮陽敎授官李路驛馬,令尋自己逃奴婢,殊無使臣之體。」命顗除行公還赴京。

    ○柳顗復命,陳民間弊瘼,一款云:「承政院及典農寺遣人求物,朴習不行糾察,且與請物,至使傳驛以送。」

    ○吾都里指揮童多音波老等九人來獻土物。

    ○命作城內長廊,以江原道軍一萬三千斫材木。

    閏12月14日

    ○庚午,置開渠都監。以星山君李稷、工曹判書朴子靑、知議政府事李膺爲提調。是日,經始開渠之基,令全羅、慶尙、忠淸三道軍人正月十五日始役。

    ○司憲府請開城留後司郞吏李原常、李敢、崔孟溫等罪。原常等不覺司人僞造楮貨之事,故憲司請之,命皆贖笞四十,還任。

    ○憲司劾右政丞趙英茂,以所擧萬戶朴英祐不堪其任罷職故也。命英茂就職,英茂稱疾不出。

    閏12月16日

    ○壬申,罷兵曹正郞宋寘、佐郞崔汭職。司憲府上疏曰:

    竊惟官爵,人君之大寶,一資一級,不可苟也。臣等伏見前知高原郡事李養修、前知咸安郡事曹敏老等,俱以五品,超授三品萬戶之職。此人等保擧者,不書散官,但以前郡事稱之,兵曹正郞宋寘、佐郞崔汭,不能詳考;知兵曹事代言李安愚,亦不詳察,請皆依例施行,以懲不恪。敏老越受官誥,諫院已曾收奪,養修官誥,亦宜追奪,以杜徼倖。

    命收養修、敏老官誥;寘、汭罷職;安愚勿論。

    ○司憲府請洪恕、馬天牧、柳翼之、崔進誠等罪。疏曰:

    薦擧人才,不可不愼也,故擧非其人,則罪及擧主,著在令甲。伏見前萬戶李養修奸猾無比,屑屑鄙夫。嘗犯監臨自盜,標付過名,人所共知,豈宜管軍以禦衆哉!南城君洪恕、會寧君馬天牧等,豈不知而擧之哉!其不畏成法,徇私謬擧審矣。且任實監務崔漸,乃羅州判官柳翼之、公州判官崔進誠等所擧也。今以勞民作弊見罷,理宜痛懲。伏望將洪恕、天牧、翼之、進誠等,依律施行,以懲不恪,公道幸甚。

    命皆勿論。

    ○憲司復請翼之、進誠等罪,乃命罷職。

    ○賜祭于宜寧君南在妻洪氏之殯,中宮亦遣人祭之。

    閏12月17日

    ○癸酉,命杖藝文館書吏金衛八十。刑曹判書李升商啓曰:「衛盜闕內銀筯,考於律文當斬。」上曰:「盜一箇銀筯遽斬,似未便。當以盜官物律論。」升商曰:「闕內之物,以官物等論未便。」上曰:「有司請則從之。然盜一筯而死,於予心深以爲未安,宜減等杖八十。」

    閏12月18日

    ○甲戌,司憲府疏請吏曹佐郞張晋改娶之罪。疏曰:「晋年少時,娶前副正金生麗之女,生子女,居二十餘年。金氏雖有疾,理宜救藥,況疾已平復,托辭棄之,改娶宰臣鄭南晋之女,非特不合夫婦偕老之義,風俗衰薄,莫此爲甚。」命下巡禁司,按律施行。

    ○骨看兀狄哈達賓介等來獻土物。

    ○右政丞趙英茂辭,不允。英茂上言曰:「臣不學無術,昧於大體,特以服事之久,蒙恩至此,濫居右揆,三年之間,多致謗訕,心誠辭免,未獲陳乞。奉國慮民,未有其效,陰陽失和,災變屢至,上累聖德,下乖人望。請釋重負,以保舊恩。」

    閏12月19日

    ○乙亥,戶曹判書朴訔辭,以韓尙敬代之。以成發道爲左軍都摠制,孟思誠恭安府尹,金乙和全羅道水軍都節制使。左政丞成石璘啓曰:「臣位至首相,今子發道,又拜都摠制,未合瞻望,乞免之。」不允。

    閏12月22日

    ○戊寅,建州衛吾都里人來獻土物。

    ○忠淸、全羅道敬差官李之剛復命,啓罷全羅水軍都節制使洪有龍職。有龍不勤職事,作營于陸地,多畜妓妾,荒淫游畋,乘驛騎數往家鄕也。又啓曰:「唐津監務任乙生,不稱守令之任。臣使書七最之目,以闢爲碧,以增爲憎,以簡爲諫。此字尙未辨,況擧行乎!是用停罷。」乙生,知議政府事朴信所擧也。憲司疏請擧主之罪,上不從曰:「擧人才者,不可以峻法論之。」

    閏12月23日

    ○己卯,月犯房南二星。

    ○禮曹上服制式。啓曰:

    《春秋傳》曰:「服,稱情而爲之節者也。」今《經濟六典》五服之制,與《文公家禮》不同,而未稱人情者四。

    其一,《文公家禮》姊妹之子曰甥,服小功,其妻緦麻;姊妹之女曰甥女,服小功,適人降一等。今《六典》,異姓四寸兄弟,尙有服,而於異姓三寸姪及姪女無服,輕重失序。願依《家禮》異姓三寸姪服小功,其妻緦麻,三寸姪女小功,出嫁則緦麻。

    其二,《家禮》,妻父母女壻之服,皆曰緦麻,吾東方婚姻之禮,夫就婦家,異於中國,故前代成宗時定服,於妻父母服期年,女壻小功。今《六典》壻爲妻父母從其制服期年,妻父母於壻乃從中國之制,止服緦麻,恐未稱情。願自今女壻服,亦依東方之制,準小功,給暇十五日。

    其三,《家禮》,凡女子在室,則服與男子同,今《六典》異姓兄弟服緦麻,而姊妹則無服。願自今異姓四寸姊妹[28],亦服緦麻,出嫁則無服。

    其四,《家禮》,外孫服緦麻,其妻同,今《六典》於外孫服緦麻,而妻則無服。願自今外孫之妻,亦服緦麻。

    從之。

    閏12月24日

    ○庚辰,上王謁健元陵,上命淸平君李伯剛、內官李匡,備酒膳迎于郊。

    ○上曰:「來年元日,上壽於上王殿,仍賜各司酒果如何?」右代言柳思訥等對曰:「君臣同宴,不可廢也。上壽,雖在他日亦可。」

    閏12月25日

    ○辛巳,禮曹上君臣同宴禮度及樂章次第:以《夢金尺》、《受寶籙》爲首,次之以《覲天庭》、《受明命》,又次之以《靖[29]東方〕》、《納氏》、《文德》、《武德》等曲。上覽之,謂承政院曰:「若先歌太祖之事,則《夢金尺》、《受寶籙》,是夢中之事,或圖讖之說耳。豈無記太祖實德之曲乎?爾等議聞。」代言柳思訥、韓尙德、卓愼對曰:「殿下之言,誠是也。臣等以爲群臣獻壽之日,宜先歌殿下《覲天庭》、《受明命》等曲,然後歌太祖《靖[29]東方》、《納氏》、《受寶籙》、《夢金尺》等曲可也。臣等非以逢迎上意,夫禮樂,稱人情而爲之也。若先歌太祖實德之曲,則《納氏》、《靖[29]東方》等曲,乃罷宴音節,非初筵所奏也。」右副代言趙末生曰:「麒麟之生,異於犬羊;神人之生,異於常人,故美稷之生者曰履帝武敏,歆美契之生者曰天命玄鳥,今《受寶籙》、《夢金尺》,實太祖受命之符也。以爲樂章之首,未爲不可,況此禮乃萬世君臣同宴之樂,必推源太祖之德,而先歌之可也。若以《夢金尺》、《受寶籙》,不可爲樂章之首,則當以紀太祖實德之曲爲首,而次之以《夢金尺》、《受寶籙》,然後次之以《覲天庭》、《受明命》亦可也。」上曰:「巨跡玄鳥之說,誠不誣矣。然其日群臣獻壽於我也,其與禮曹詳定色更議之。」時,知申事金汝知以服在家,上召議之,與末生之言同。領議政河崙上書曰:

    臣以不才,濫承議禮之命。今者禮曹以正朝賀禮及宴禮來議,其有節目不同者,不敢擅自折中,謹錄如左。一。朝賀致語,唐、宋朝官班首用致語,不用表文,今朝廷亦同。元朝中書省用表文,前朝門下府亦用表文。臣竊謂中國,禮義所自出,唐、宋及今朝廷之禮,宜當遵用。一。侍宴群臣坐次,唐不分文武,只以職次而坐,今朝廷亦同。前朝因宋朝文臣四品以上,以侍臣坐於上階,六品以上,坐於中階,武臣三品以下,隨班坐於東西廊。臣竊謂文武不可輕重,依朝廷之禮,不分文武,俱以職次而坐上階,座狹則坐中階,又狹,然後乃坐兩廊便。

    上曰:「致語宜遵唐、宋,侍臣則依前朝之禮近坐可也。」崙又進言曰:「宜以《受寶籙》、《夢金尺》之曲爲正朝君臣同宴樂章之首。」上曰:「自古帝王之興,在乎天命人心,豈符讖之足恃哉!光武信圖讖,人共非之;唐裵度將討淮、蔡,亦有讖書,非帝王之瑞也。且此《寶籙》之受、《金尺》之夢,不可指爲太祖之實德也。《周官》有六夢之說,武王亦曰:『協朕卜。』占夢,雖古人所爲,不宜爲樂章之首也。」崙曰:「《寶籙》之說,臣嘗聞之,開國之前,有僧得之,而不可謂妄也。孔子雖不言怪力,然蜀山人董五經之說,見於《中庸》。靑靑千里草,指董卓,而朱子寓諸感興之詩,則讖亦古人所不廢也。且帝王之興,必有前定之讖,則可以沮人非分之望矣。」上曰:「圖讖,非帝王之事。若不廢,則但序於樂府耳,不宜首進。」乃以《覲天庭》、《受明命》之曲爲首章。上又謂代言等曰:「自古圖讖不足信也。今《寶籙》之說,予不信矣。其一曰:『三奠三邑,應滅三韓。』人謂三奠爲鄭道傳、鄭摠、鄭熙啓也。熙啓無才德,於開國固無功,是果應時而出者乎?其二曰:『木子將軍劍,走肖大夫筆。非衣君子智,復正三韓格。』人謂非衣是裵克廉也,克廉亦作相不久,輔治無效。宜更告於領議政,以河崙《覲天庭》爲第一曲,《受寶籙》則削之樂府。」崙詣闕親請,乃以《寶籙》之曲爲第三。

    閏12月26日

    ○壬午,上詣上王殿獻壽,極懽對舞。宗親及漢川君趙溫等與焉。

    閏12月27日

    ○癸未,大司憲柳廷顯請朴信、林整等罪。疏曰:「擧非其人,則罪及擧主,是國家之常典也。今西北面都巡問使林整、知議政府事朴信所薦唐津監務任乙生,以不識字見罷,故請信、整之罪,今命信就職,恐有乖於法。」上曰:「信雖非伊、周之比,亦當時之俊乂也。整在其道,必能賑濟飢民,捨之他求,亦難其人。」憲司固請,上曰:「所擧者若貪汚不法,殺人傷人,則擧之者必有罪。今乙生不犯此罪,但不曉文字而已。信、整之擧,又何尤焉!卿等宜勿復言。」

    ○司諫院上疏二道。

    其一曰,國家外設州府郡縣,選揀臣僚,分符治民,猶恐守令不謹其職,又遣監司,專制一方。爲監司者,宣布德音,明行黜陟,其職也。今江原監司朴習欲事左右,掠美市恩,將綿麻布共五十二匹,分贈代言司與典農寺,其轉輸之際,驛廩之費不貲。事露,敬差官禮賓寺尹柳顗欲聞于上,而不果,習先以顗罪馳聞。凡官物雖一錢之微,皆出於民,道內淮陽府使閔校、知襄州事朴翺、三陟府使李原密、知杆城郡事趙敬夫、知通州事李叔卿、知高城郡事金渚、判蔚珍縣事盧倚、知平昌郡事南仁琠、知靈越郡事金益精、原州判官吳先敬、江陵判官李孟常、洪川監務成翼之、橫川監務宋斯殷等,亦以綿布皮紙贈送,是監司倡之而守令不懼也。其斂民行貨之罪,不可不徵。

    顗承敬差之命,行至此道,路見贈餽之物,收置原州,不卽啓聞,聞監司請己之罪,而後乃聞。又要得在逃臧獲,以其家奴載諸輜重之馬,遍行郡縣,且以所善淮陽敎授官李路,擅自給暇,乘馹還家,其罪不小。右代言趙末生,以近侍之臣,常居宮禁,供費之物,不當外求,乃令波吾赤金承禮求貨於江原道;判典農寺事李慤、掌務判官閔犀角等,亦行求請。請將此人等,按律施行。其二曰,薦引人材,不可不愼也,故國家立薦擧之法,而擧非其人,則罪及擧主。今安城君李叔蕃所擧宋克良任宣州,亂政免職;前摠制李承幹所擧金河山任利川、陽德二縣,皆見貶黜,宜加謬擧之罪。且克良見罷未幾,旋受慶尙右道萬戶之任,竊恐賞罰無章,則爲惡者無所徵矣。請收克良職牒懲之。

    上曰:「叔蕃、承幹之罪則勿論。」

    ○司諫院又上疏,請止開渠之役,上曰:「開渠之議已久,而諫院每與朝啓,胡不止其初也?」遂謂代言等曰:「開渠便否,已議于三相,今諫院其聞此議而上疏乎?」上復召諫官曰:「今疏請江原監司守令等與末生之罪,則予嘗爲曹司代言矣,求請之習,自古而然。今後下令禁之,姑勿論。若盡罪其人,則江原守令,數至十餘,將得何人而補之!判閣李慤亦與其事,近當元日,朝會及君臣同宴,不可廢其職也。」

    ○李彦伏誅。其子三人當斬,其知情不首者,當絞。命皆減一等,知情不首者,依趙順和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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